“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有几解?”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解不解,重要吗?我们今天坐而论道,论的是什么?哪位朋友说说。”
“自然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咯。”
“哈哈,善。”
“善!”
一群人聚在一起,绕着一个圈坐下,嚼文咬字扯着古人言,咋一看颇有点需要送去避难都市医疗所精神科的意思。但如果考虑到,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古文化爱好者,并且其中不少人对于某类古籍颇有自己的感悟,那么就觉得这些狂生模样的人画风顿时正常了许多。
不过如果转换一下视野,能够看见周围那一圈东西,恐怕就会觉得精神病一样的画风,突然间就转化成了惊悚恐怖片了。
有半层楼高的青黑婴儿正笑嘻嘻的把玩着两颗颅骨,像是做过家家游戏。有飘忽逼真纸人,涂红摸白穿红戴绿,像是仆人一样混在人群中端茶送水伺候。有缩小版的石祟,石塑躯体龟裂,从露出的隐约黑暗缝隙中,一颗颗狡猾的眼珠子贪婪扫视。顶点小说
这一群人,都是被妖魔盯上的人。
也是俱乐部文化功课辩论上最厉害的一群人,他们偶尔会凑一起,说着那些寻常人听不懂,妖魔也听不懂的话。
顾盼明并不在其中。
他是被张断珏硬拉过来围观的,当时顾盼明觉得自己像是日了狗,要不是这厮背后还趴着一头凶厉的妖魔,自己上去就邦邦两拳,给他的脸开一场水陆法会了,你这不是害人精吗?张断珏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和你有缘,就不和他废话了,一幅你爱走不走就坐着听的架势。
一开始顾盼明还觉得这疯子张是不是又犯病了。
但听着听着他的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浓郁的惊疑,这群人似乎是在打机锋?
一人提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另外一个人立刻接了一个目不见睫的典故,而其他人顺势揭过不再多言语。一个人直言人生有八苦,另外一个人则故意答错,多了一个看似失误说了眼见喜。
不仅如此,一些看似没有意义,自相矛盾的话转得非常快,让混迹在其中的妖魔不仅是抓耳挠腮,根本接不上话,只能是愤愤的干瞪眼。
这典型的吃了没文化的亏。
既是旁观者,又是局内人,顾盼明自然是明白了张断珏拉自己过来的目的。只不过这人是怎么发觉的呢?难道他也能看得见?不对啊,明明是一个目不见睫的普通人,要是看得见的话,估计早就露馅被妖魔活吃了。
侧头思考的顾盼明很快就等到了这群人交谈结束。
“听得懂吗?”
张断珏走过来,邀请顾盼明一同走走。
“听得懂一些。”顾盼明还在思考,张断珏邀请自己的原因。
“我听说你打遍兵击区无敌手。”这个面瘫张断珏平静的解惑道。“一般来说,不管是拳脚还是诗书,钻研修习到高深处,皆是耳聪目明,感应敏锐。”
仿佛是要验证自己说的话一般,张断珏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
“嗯,每天我都要腰酸背痛好长一段时间,就这段时间附近,能够稍微放松一下。”
原来是他身后经常跟随着的白犬,不知道是消失去了哪里。
“看来你不需要我唠叨了,不愧是俱乐部的新一代传奇,人们都称呼你文武双全。”张断珏注意到顾盼明始面色如常,不是蠢笨之辈,那张面瘫脸上的轻松之意更明显,看得出来他素日来的压力都是非常大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不怕他是妖魔吗?顾盼明不解,他从张断珏他们以诗词接龙为开始和结束,大约能猜出他们是知道妖魔会混在人群之中。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冒这个险。
“不为什么,只是求个心安。”
张断珏像是做任务一样,在目的达成后便是失去了兴致,眼神不再灵动逐渐恢复至平时的麻木冷漠,像是披上了一层假人皮。
在这鬼地方,不装傻充愣,明智闭嘴,是活不下去的。
即便是能活下去,如果被那些无形有质的脏东西缠上了,那么你的亲朋好友也会受其害,它们想用常人不能忍的事情,逼迫那些疑似看得见感受得到的人,主动开口,只要主动开口那么就是万劫不复。
“那日我讲一叶障目,你听得很入迷。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平时可以加入我们,平时多谈谈道藏佛经。”张断珏算是抛出了橄榄枝,这个伪装到完美的男人,眼睛里完全看不出妻女遭到非人蹂躏虐杀的痛楚。
顾盼明一时间有些不能言语。
他觉得这个普通人的身体深处,隐藏着一股极深的力量,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坚韧不拔,像张断珏这种人他站在那就给稍微了解他的人直观的冲击力。
等顾盼明回过神,张断珏已经走开。
他就像是一个瘟神一样,走到哪里哪里的人都会下意识的离这个天煞孤星,而那头白犬嘴里叼着一只纸人从一旁走出便是附在了他的背后。
“真是一个……怪人。”
察觉到有隐蔽的视线落在自己这边,顾盼明这边假笑着感叹了一句,便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些目光见他身上研究员标牌也没有继续追随。连顾盼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和张断珏接触交流后,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顾盼明的好心情很快就被搅和了。
“盼明,有人找你。”
急匆匆跑过来的徐唱俨然是一幅混熟的好朋友模样,他觉得自己和顾盼明一起练剑这些日子,算得上是好哥们,虽然顾盼明会吊打他,但也会指导他哪里有问题哪里可以改进,这可让他欲罢不能。
“找我?谁?”
“一个小姑娘,穿着白衬衣和黑裙,比我矮一些,梳着个马尾辫,叫……叫,叫叫啥来着?”
“柳采薇?”
“对!她是这名,她找不到……诶!等等我啊,别跑那么快!”徐唱还没有说完,就瞧着顾盼明突然间像是被电到了屁股一样,猛地窜了出去,那速度快得徐唱有些咂舌,这家伙的爆发力还真是吓人啊。
但很快紧跟上去的徐唱一脸兴奋,他就知道顾盼明没有出全力,他们两位剑客联手说不定可以挑战罗大叔说的极限!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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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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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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