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玄尊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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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森罗分析道:“如果分开的是女性用,那么连体的应该就是男性用,要试穿一下吗?”
白庸盯着那件连体装,尤其是看到下半身几乎露出大腿根部的裆部,纠结了一番,摇手道:“还是敬谢不敏,我看你试穿就可以了。”
“好吧。”本着实践出真理的原则,臧森罗说干就干,开始换衣服。
白庸看着穿上连体比基尼的臧森罗,上下打量一番,问:“觉得怎么样?”
“下面有点紧,虽然扩展性不错,但是衣服有些小,穿得不是很舒服。”臧森罗扯了扯裆部的布料,说出亲身体会。
白庸摸着下巴琢磨道:“的确,虽然说不出来,可看着就觉得别扭,也许我们哪里弄错了吧。”
两人没能弄出所以然,最后只好放弃。这样摆弄了不知多久,白庸渐渐对物品失去了兴趣,将注意转移到书籍上。
他一边看书,一边以不经意的语气道:“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你看得出来。”
“哈,多少年的交情了,即便看不出来,也会有直觉。”
臧森罗沉默了一会,随即以一如既往的语气道:“我被玄尊收为关门弟子。”
白庸翻页的手微微一颤,等平复了心情后,道:“如果你觉得不情愿的话大可拒绝,玄尊是不会为难弟子的。”
玄一脉收弟子,都是直接从玄宗弟子中挑选,原本的师承必须给予让道。也就是说,一旦臧森罗拜了玄尊为师,以后跟算百纪就没有任何瓜葛……虽说原本这对师徒就极少见面,但见面少不代表关系就浅。
成为玄一脉的弟子,将会从此开始修炼《太上道德经》,未来也要证太上忘情之道,等到功成交替的那一天,便会舍弃原来的姓名,从此后只称“玄”。
《太上道德经》是天下已知的唯一一部九品圣道**,照理说应该是人人趋之如骛,可是江湖威名虽盛,在玄宗却并非人人向往。倒不是出于“乞丐羡慕吃饱饭的人,饱饭的人却不在乎多一个馒头”这种原因,而是在于对太上忘情道的排斥。
太上忘情不是没有情,而是至于忘境,忘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想到了为之一笑,欣赏一下往事,然后淡然置之。故而太上不伤逝,太上体会到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忘情是寂焉不动情,若遗忘之者。
古人云:太上忘情,最下不及于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但是我辈钟人,钟情之事,却没入魔障,误入歧途。
忘情并非无情,而是有情却不为情牵、不为情困,要把情处理得豁达洒脱。
不过那也仅仅是对修炼者本身而言,在他人眼中看来,太上忘情跟太上绝情并没有不同,为什么玄一脉一直是执掌玄宗的刑罚,还不是因为在裁决的时候能够大公无私,不会徇私枉法。
如果玄宗弟子都是那种一味追求修行,为了精进能够不择手段的人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们不是,而且恰恰相反,非常珍视与同门的感情,尤其是同居者之间的羁绊,那么对此产生抵触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乐于接受的还是大有人在,九品圣道**,每一届的玄都是神通盖世的大能,能够无限的接近大道,是许多人一辈子的心愿。何况承接玄的职位,也是一种对玄宗的无私奉献。
只不过修行太上忘情道还有一大限制,越是重情者越能有所成就,薄情寡义者反而要走火入魔。忘情忘情,情义越重,代表下的决心越重,将来成就也越大,所以,主动愿意接受的不是好弟子,最不愿接受的反而是最佳选择。
臧森罗沉默,没有回答。
但白庸已知晓他的选择,于是合起手中的书,微笑道:“放心吧,你同我们之间的友情,岂是如此简单会被斩断的。你不愿接受,我们会站在你这边,你愿意接受,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是算师伯的弟子也好,是玄尊的弟子也罢,在我看来并没有区别。哈,就算你想松手,我们也不会答应的,一定会死死拽着你的裤脚,休想独自飞升。”
臧森罗盯着白庸,视线交会,久久。
嘴角扬起浅浅的一抹笑意。
……
“命中三生缘,心有相思弦。前尘本非仙,草木为圣贤。苍生罪何堪,泣血荐轩辕。摇首谢彼岸,立足即家园。悟道一尺间,逍遥九重天。我心若安然,长生亦不羡……”
厨房间传来了朗朗歌赋声,清脆明亮,高昂纯净,仿佛要冲上云霄,向世人宣扬人世的美好。
穆若愚满脸疑惑的问:“臧森罗他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不但主动提出要掌厨,情绪还这么高,这家伙明明是典型的万年不变顽石男才对,不知怎么的,他情绪一高涨,我就觉得有麻烦事要发生了。”
上官婵撇嘴道:“万年不变的顽石怎么啦,还不是要蹦出个孙猴子,就许你糊涂一世聪明一时,不许人冷酷一世活泼一时。”
“听上去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才不对啊为什么我非要糊涂一世?你不是去闭关怎么随意出来了?你手上居然拿着《西游释厄传》,难道所谓闭关其实是去看小说的吗?”
张小茹拍手道:“好犀利的三连击”
上官婵毫不介意道:“谁规定闭关就一定要油米不进,独自坐在小房间内练功的?偶尔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也是不错的,至于你是糊涂鬼吗么,只是在说一件事实吧。”
白庸点头赞同:“确实如此,就和一加一等于二相同,不需要质疑。”
穆若愚怒道:“就算说傻蛋是傻蛋,那也是一种侮辱啊”
“……看吧,连自己都已经承认了。”
“什,什么啊,那只是一种修辞啊”
白庸叹了一口气:“功课向来不及格,经常抄我论文,修炼也常常偷懒,考试时总要我帮忙作弊……”
上官婵补充道:“长相傻傻的,总是看着毫不起眼的东西发呆,没事喜欢嘿嘿傻笑……”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悲从心中起,齐声低头道:“对不起,我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呜——你们这么一道歉我反而更加难受了……不要啊,不要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着我那是什么温柔的笑脸,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死,这种温柔绝对不是真正的温柔也不要用同情的目光,我的人生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穆若愚双手抱着脑袋,进行顽强的抵抗,久经考验的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如同万年航行的巨轮,冰山也好,暴风雨也好,都只能延缓他的前进,而不能阻止他乘风破浪。
性格温柔的白如雪看不下去,帮忙维护道:“大家怎么能联合起来对付穆若愚呢?他可是为了克服这种天生的缺陷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不觉得这很值得尊敬吗?”
“咕——”穆若愚翻到在地上,口吐白沫。
万年航行的巨轮被藏在海面下的小小礁石给击沉了。
上官婵竖起大拇指道:“最后一击,真漂亮”
“呃,咦,我、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毫不知情的白如雪慌张的问。
白庸拍拍妹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如雪只要一直都是这样就可以了。”
戏耍完了,心情舒畅很多,白庸就关心起上官婵:“你的修行情况如何?”
“还行吧,没有遇上太大障碍,已经将以前所有的继续都凝聚起来,就差最后的爆发了,估计能够突破到三重雷劫的层次。”
张小茹好奇的问:“闭关也能半途中出来的?不是痛下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的吗?闭关期间不能吃东西才对,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严肃的?”
“一直关在房子里不见人,那是自闭症,而且你好像是闭关跟面壁思考搞混了。闭关只是一种形式,突破修为才是目的,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手段都是不重要的。”
闭关一词出自释教,简单地说,修持者把自己在关房内关闭起来,除护持者外,不与他人、外事接触,摒绝一切,进行长时间的静坐和入定。
但这只是世俗对闭关的精浅的表象看法,实际上佛家闭关的解释是另有深义的。佛家认为,闭者,乃是超出三界染污的行为;关者,指其行为乃是关系整个法界及其修证体系而毫无颠倒,即修证要依一定的次第。
显教、禅宗、密宗的闭关条件有区别。显教闭关最重要的须有“四念处”作为思想基础,思念处即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和观法无我。因为观身不净,生起无常心,精进修持,减少染污,以防因无常而横死;观受是苦而了知凡受皆苦,要把觉受空掉,以免烦恼和执着;观心无常,不随之乱走,以减轻散乱和昏深之心;观法无我是为了证入空性。具备了这些条件,闭关才有习定的正当动机,才能坚持下去。
禅宗则在未开悟前要参访行脚,不许闭关。开悟后要住房子闭关,称为初关;破了初关,要住山,但可在山中自由往来,称为重关;破了重关,则住闹市,在声色场合中调练,称为牢关,直至破了牢关后才算成佛。
密宗闭关的重要条件则是四根本,即以上师、本尊、空行母、护法四者为根本,下文再详述。总而言之,闭关能否成就,最主要的是否发了普度众生的大菩提心并身体力行。
道家的闭关相当于服气辟谷,但也没那么讲究,用在释教就是所谓的方便闭关。
闭关分为正式闭关和方便闭关。从闭关时间来看,正式闭关是为真正的出家人而设,它不但要出家人不受生死涅盘一切戏论放逸的染污,而且要按次第修持以完成修证体系。也就是说,正式闭关解决出家人如何达到究竟,证得最高成就,解决生死大事,突破生死关的问题。所以,其闭关时间必须是长期的,从数年至数十年甚至终生不等。
但是方便闭关就不同,它是为在家居士或初学者而设,甚至是商家工农都可以,闭关的时间可以短到几个月、几天。
“不过归根结底,道家没那么多讲究,又不是断七情六欲,率性而为,意达即可。爱讲究的是佛家,比如非要钻研细分,一元分为十二会,每会一万八百岁,一个元会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五万个元会为一个混元量劫法力,一个量劫法力为六十四亿八千万年,一个混元无量量劫二百四十九亿六千万亿年。”白庸长长的报出一段数字,弄得直迷糊。
上官婵嗤笑道:“其实内行都明白,这些都是糊弄人的,一群神棍臆想出来的玩意,偏偏那些大光头要搞得这么讲究。”
“哈,这才是专业的。摆事实,讲道理,数字这种东西有很大的迷糊作用,当你报出长长的一串数字后,给人带来的震撼是极其强大。道学实用为上,认定存在即真理,因此相比之下就没那么讲究了,只要能达成目的,不一定就要照本宣科,你们看道籍上的描述总是很模糊的,主张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没法依样画葫芦,初学者难以明白,还是要自己认为怎么好就怎么做,所谓穷则变,变则通。”
倒不是说哪方好哪方差,这仅仅是双方的观念不同,白庸品鉴起来也没有太多顾忌。不过真要论的话,道教在传播教义方面的确不如佛教来得专业,僧人传教可比道士积极多了,看人家四处化缘就能明白。
当然,这也跟道家不为而为的主张,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有关。修行在我,而非他人。有则喜,无亦不忧。很多修道者抱着这样的心思,自然不会积极的去传教。不过近年来这种现象有所改变,可能是感受到佛门传教积极的威胁,也开始变得讲究起来。
复活后的穆若愚以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你的解释真是简单易懂,我一下子茅厕顿开了。”
“……你刚才似乎用了一个很微妙的成语。”
“嗯?你是指茅厕顿开?放在这里用应该没有错吧?”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啊,当然,从你想表达的意思来看应该是没有错,但你真的确定是茅厕顿开吗?”
“你想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明白。”穆若愚挠了挠头,射出“你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傻话”的目光。
“唉,还是举个例子比较容易弄懂吧,守株待兔这个词的意思你知道吧。”
“当然,不就是指一个懒鬼看见一只兔子撞在树根上死了,美美收获了一顿,从此便放下锄头,整天在树根旁等待,希望能再得到撞死的兔子。再怎么说这种落地秀才级的成语我还是知道的。”
“唉,我认为就算是书童也不会说出茅厕顿开这个词。”
穆若愚不好意思道:“啊哈哈,谢谢夸奖。”
“不,我没有半点夸奖你的意思。话归正题,你能从茅厕顿开的字面来解释出这个成语的意思吗?”
“那个……你想啊,茅厕不是很小吗?因为不是很雅观的事,所以茅厕都是被建成全封闭的小屋,那么人在上茅厕的时候五感都会被限制在狭小的空间中,这么一来,当人解决完毕,打开茅厕门的时候不是会有一种视野突然开朗,得见蓝天的感觉,这就和人突然领悟道理的感觉差不多。”
白庸哭笑不得:“真是完美又合情合理的解释,完美到让我不由得认为世上真的存在茅厕顿开这个成语……”
众人耍闹间,臧森罗完成了料理,端上一大汤锅。鉴于他经常用怪异材料做菜,众人都有些防备,没有急着下筷子。
相互比较着耐心,早就饿得饥肠辘辘的张小茹第一个忍不住,急忙用勺子捞起,喝了一口汤,味道还不错,接着搅了搅了锅中的料头,发现还挺普通的,没啥怪异的形状。
“枸杞、莲子、当归、人参、百合,哟,还是药膳唔,这是什么东西”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张小茹捞上一个像尾巴一样长长的东西,顿时诸如蜥蜴尾、老鼠尾等名词出现脑海中,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掉进锅里。
白庸倒是毫无不介意,用筷子直接夹起来,放入口中嚼了起来:“这是牛尾巴,越末梢越有劲道,街头小巷中也有人专门拿来做卤菜,一起的还有猪尾巴。”
有人开了头,大伙也就壮大了胆量,跟着下筷子,别说,香浓可口,吃起来回味无穷,汤一滑入口,便觉得有种醇厚鲜美的味道润泽于口舌之间。众人交口称赞,夸臧森罗异于平常的表现,果然做出了老少皆宜的好料理。
吃饭中,臧森罗开口将自己被收为玄尊弟子的事情全盘托出。
众人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纷纷祝贺,张小茹更是拿出酒坛子说要庆喜。毕竟都是粗神经的人,不会像白庸想得那么精细,顾虑得那么多。
穆若愚喜滋滋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将来出名,咱们紫霄庄也能跟着沾沾光。”
白如雪则是立场坚定:“我认为我哥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不需要沾光。”
上官婵则是见白庸没有反应,明白提前被告知,也就跟着起哄。
“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什么菜?虽然有鸭肉,可又不像是鸭汤,咦,居然还有牛唇。”
收到祝福的臧森罗,带着淡淡笑意道:“三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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