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属下先告辞了。”戏志才很有眼色,当即起身对张绣一个长揖,而后一甩袖子转身走出帐篷,又在帐门口对邹氏微微躬身,这才大步离开。
邹氏也没有失礼,对戏志才微微行礼。
别看典韦这人平常一言不发,却也是个机敏的人,立刻带着亲兵们走的远一些。
“婶婶。”张绣从坐上起身,来到大门前迎接。邹氏轻轻对他颔首,然后娉婷来到主位上坐下,抬眼看着张绣,那眸光让张绣有一点点惊悚。
好像来者不善。
邹氏可从没有用这种眸光看过他。
“大郎。我是不是你婶婶?”邹氏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眸光,问道。
“当然是。”张绣没有犹豫,立即回答道。心里头的不祥预感,则是更强烈了。女人这么说话,多半没好事。
“那我能不能管管你?”邹氏又问道。
“当然能。”张绣又是点头道。
“听闻你最近贪图美色,一夜需得三、四、五次,是也不是。”饶是邹氏性子素淡,但此刻也是俏脸浮云,且蔓延至雪白的颈项。
若不是这太荒唐了,她才不管呢。哪里有婶婶管侄子房事的?但这不管不行。
尽管张绣年轻才十八岁,一夜三四五次,暂时还能挺得住。但如果旷日持久呢?
邹氏已将张绣当做亲人,再则现在她也是委身张家过日子。如今又在军中,张绣横行凉州,悍战向前。若是一个不妙,岂不是满盘皆输?
这件事情,能不管管吗?
张绣向来脸皮厚,闻言也是脸色微红,没有吭声。
“那金氏狐媚,大郎忍耐不住也是寻常。可惜大郎还没成亲,府内没有个大妇管管。我是长辈,便也只能代劳了。金氏由我带走,每三天我派人将她送入你帐内,如此节制你房事。”
邹氏实在羞涩,不愿多谈,直接说了这一句之后,便转身进入内帐,招呼了狐媚金氏,二女一起扭着腰肢离开了。
那金氏甚是不舍,不时回眸看向张绣,眼波流转,勾魂夺魄。
顿时一股电流袭遍全身,张绣微微打了一个激灵。而后他叹了一口气,邹氏做的对。
这金氏真是好货,让他欲罢不能。再这么一夜三五次下去,可能会阳痿早泄。
不过婶婶管侄子的房事,这到底算什么事情喔。
甩了甩头,张绣将此事放下。然后打起精神,拿起了竹简观看兵书。没有好货金氏的日子,只能挑灯夜读了。
典韦率领亲兵拉开了距离,因而没有听到邹氏与张绣的谈话,他见邹氏将金氏带走,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今夜注定事多,张绣看一会儿竹简之后,典韦便从外带着一名士卒走了进来。这士卒先跪下拜见之后,才拱手说道:“将军,营门外有自称是贾诩,贾文和的人求见。”
张绣闻言手中竹简也不香了,当即仍下。抚掌一笑,抬头对典韦道:“我就说嘛,这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扣留了他家眷,他还能跑了不成?”
不过张绣心中也是微微一动,他现在偃旗息鼓,军营的位置又偏僻,贾诩竟然能找到他,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典韦听不懂张绣在说什么,只能闭口不答。张绣也无所谓,没有多做犹豫,乃是套了一件黑色大氅,亲自出了温暖的大帐,主动迎接帐外风寒,骑上战马,策马来到了北营门外。
出了北营门之后,张绣便见到了寒风之中,牵着一匹小毛驴的贾诩。张绣特地看了这匹小毛驴一眼,当初贾诩离开贾府的时候,就是骑着这匹小毛驴吧。
“文和先生。”张绣给足了贾诩面子,翻身下马,昂首阔步上前,却是先躬身行礼道。
“张将军。”贾诩一边躬身还礼,一边仔细观看张绣。他本在家中逍遥自在,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被此人给一棍子给打懵了,如今还要劳心劳力。
他见张绣容貌并不吃惊,张绣年岁,早已经随着传闻传开了。这确实是个少年猛将。
但是张绣气质,却让他吃惊。
外边传闻张绣乃是熊虎之人,环首豹眼,身高一丈,腰有十围,简单来说是个小巨人。
贾诩并非愚蠢之人,知道传言不可信。
但是传言的另一种说法,也叫“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贾诩本以为张绣怎么的也是宽脸虎目,身强力壮。
没想到张绣生的一张俊脸,且英气勃发。而且气质尤其好,脸色宽和,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此人绝非只是猛将而已。”智者看人,一看一个准,贾诩初见张绣,便知此人绝不简单。
二人在营门前见过之后,当即一起翻身上马(上驴),进入了中军暖帐内。入帐后,张绣命人送上来热酒、热菜,邀请贾诩坐下。
“先生。我实在是爱慕先生大才,想聘用先生为帐内谋士。在姑臧之时,我见不到先生,心下焦急便将先生的家眷带走。在此向先生赔礼。”张绣诚心款款的端起酒杯,对贾诩道歉道。
贾诩很不想接受这道歉,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如何?
贾诩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也端起酒杯说道:“将军言重了。我不过是武威郡微末之士,能得将军如此赏识,却是感激涕零。愿为将军帐下谋士。”
而其实贾诩是在多方打探之后,得知张绣并非一个滥杀之人,而且他仔细想过,别说他了,就算祖上三代,他们家也与同郡的张绣家没有仇,又因为家眷在张绣手中,这才来到张绣营内的。
否则谁来啊。如果张绣有歹心,就算家眷被张绣带走了,他还在就可以设法营救。如果他也被张绣拿捏住了,还怎么救?
张绣很满意,与贾诩同饮下这杯酒。
贾诩放下酒杯之后,拱手对张绣道:“中郎将董卓击讨凉州叛军,先折了张老将军,局势险恶。将军奋大军连杀马腾、韩遂六员大将。李傕、郭汜背离董卓,马腾、韩遂进攻襄平城,形势更见险恶。将军不避艰难,率领步骑五六千人横行凉州,绝粮路又杀吴志、韩机。迫使马腾、韩遂率领骑兵返回凉州。我实在是佩服将军骁勇。”
“但将军可知道,您现下要大祸临头了?”
“我自是知道。”张绣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然后虎目望向贾诩,笑着说道:“我在凉州纵横,过关斩将。韩遂、马腾恨不得吃我心肝、吞我血肉。他们有骑兵将近十万,目前恐怕已经在武威郡布下天罗地网了。”
“将军难道不惧?”贾诩见张绣如此镇定,也不由吃惊,问道。
“哈哈哈。兵法云:水无常形,兵无常势。马腾、韩遂虽然有十万骑兵,但并非是十万骑兵站着与我对杀。我有何可惧?”张绣哈哈一笑,露出豪壮之气,然后抬头看向贾诩,眸光炯炯道:“再说。我得先生之助,此战无忧矣。”
贾诩默然,继而感叹张绣真是见微知著。
他为什么能找到张绣在什么地方?
他为什么要来?
很简单。
他家世代在武威郡内,乃是当地大族,他的父亲是轻骑将军,久镇凉州。他的祖父以及祖先,都有做官,而且多在凉州做官。
贾家在整个凉州,都有极为宽广的人脉。他能找到张绣在什么地方,便是有人通风报信。
而这个消息,马腾、韩遂必然也知道了。他们必然会集结兵力,将张绣围困在这里,继而杀了张绣。
而他的家眷在张绣手中,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他全家都要葬送在乱兵之中。
他要保,要保张绣在马腾、韩遂重兵围困之下,杀出重围。
“将军真明白人。”贾诩拱手对张绣一礼,然后伸手一掏出右边大袖子内,取出了一张地图,然后起身来到张绣面前。张绣会意,立刻将案几上的酒菜取下。
贾诩将地图铺在了案几上。
“召见戏志才先生。”张绣一边观看地图,一边抬头对营门外虎视眈眈的典韦道。
典韦应诺了一声,却是只命亲兵下去传召。
不久后,戏志才疾步进入了大帐。他见到贾诩有些惊异,却也微微一礼。贾诩随之还礼。
张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彼此之后,三颗脑袋便凑在一起观看地图。
贾诩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说道:“这是现在将军立寨之所。起初马腾、韩遂不知道将军在这里。他们只是集合了所有的骑兵,以万骑为一队,在整个武威军搜寻将军的所在。并勒令不得单独与将军交战。”
说到这里,贾诩抬头看了一眼张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个人的神勇,便是连马腾、韩遂都极为忌惮了。一万骑兵,都不敢与这个人交战。
顿了顿后,贾诩又说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将军在这里,必然是要调动所有游散在武威郡的骑兵,合围并消灭将军。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将军若不动手杀出重围,恐怕要死于乱军之中也。”
贾诩绝非危言耸听。
对阵一二万人,张绣是不怕,乃至于有信心取胜。但是十万骑兵合围呢?
三十六计,杀出重围,走为上计。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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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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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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