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字旌旗下,张燕策马而立。抬起头看向了襄高城墙,对于城上的袁绍守军无动于衷,他并不意外。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三千精兵之后,张燕下令道:“去十个人,用洛阳官话叫骂。”
“诺。”
亲兵们精神一振,昨天他们就想这么干了。十个身强力壮的亲兵从中走了出来,迎着冷风,对城头大吼道:“臧洪,你堂堂大将。我张将军邀你斗将,邀你鏖战,你却不答应。岂不是贻笑天下?”
“要是怕,回家搂着女人孩子去,做什么大将?”
“自袁绍起兵以来,屡战屡败。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无能的将军啊。臧洪,你倒是说句话啊,敢不敢与我们张将军交战?”
冷风之中,十个经验丰富的亲兵,发出了一声声怒吼。从刚开始的鄙夷臧洪无能,到最后人身攻击,甚至于攻击祖宗十八代。
为了逼迫臧洪出战,这些个亲兵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嘴巴比茅房还臭。
要是臧洪的祖宗有灵的话,非得跳出来,把他们撕成碎片不成。
城池上。
守将与士卒们已经气疯了。所有士卒都是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或长矛,或腰间大剑,低头看着城下的梁军,双眸充血,身体发抖。
臧洪并非是寻常将军,而是超级得人心的将军。臧洪对待士卒,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关怀备至。
而士卒们感激,也像是侍奉父亲一样,侍奉臧洪。
恩犹父子。
大汉朝以孝治天下,士卒们两耳听着城下张燕亲兵,不断的爆出污言秽语,岂不热血沸腾?
“我不明白。什长大人。将军为什么不率领我们出击?没错。虽然将军他武艺谈不上特别高强,未必打得过张燕。但是我们训练有素,不怕死。张燕出三千人,我们出三千人,我就不信打不过张燕。为什么现在按兵不动?张燕骂的这么难听,我们都不敢动。我们还算什么士卒?”
一名二十出头的士卒,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问自己的什长道。血气方刚的他,不仅双眸充血,连整张脸都通红起来,全身上下青筋暴起,身躯微微颤抖。
“将军有将军的考虑,你一个小兵,有资格说话吗?”什长瞪了一眼这士卒,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诺。”士卒憋屈的应诺了一声,微微低下了头表示顺从,但是双眼之中,却露出了不甘之色。
不久之后,什长只也忍不住,去问了都伯,都伯去问了军候。
终于守城的士卒,群情激奋。
城门楼内。
守将正在吃酒,案几上摆放着许多熟肉。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夹起了一大块肉,狼吞虎咽了进去。
“将军。”
四名军候从外走了进来,先拜见了一声之后。其中一个年长的军候,沉声说道:“将军。士卒们已经群情激奋。可否再请战一番?若能出战,我们一定不给将军们丢脸。”
何止是士卒受到臧洪大恩,守将也是。
他听着城外张燕亲兵的那些污言秽语,几乎是怒火攻心。只是借着吃喝,麻痹自己罢了。
“啊!!!!”守将大吼了一声,推翻了案几,酒菜洒落了一地。他怒视四个军候,说道:“我也想请战。但是将军不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也知道你们不怕死,军心可用。但将军不肯,我又能如何?”
“告诉所有士卒。命令他们按兵不动,谁敢言战,杀无赦。”
说完之后,守将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表情狰狞,而又气喘吁吁。
“诺。”四个军候看着守将狰狞的表情,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不敢再说,退了出去。
“大局为重啊。”许久后,守将冷静了下来,长叹了一声,抱起了酒坛子咕噜咕噜的灌酒不止。
城头上的士卒得到了命令之后,只能继续憋屈的看着城下梁军,继续叫骂,越憋越火大,越憋越火大。
张燕叹了一口气,左手无意识的拍了拍马头。
臧洪这厮,这都忍得住。
张燕右手一振大枪,下令道:“回来,别骂了。”
前方的亲兵正口干舌燥,闻言顿时如蒙大赦,一起回来了。“将军,小人们无能。”
亲兵们请罪道。
“去去去。回去。”张燕有点不耐烦道。
亲兵们顿时乖乖回去了。
“去。依计行事。”张燕又交代了一名士卒,说道。
“诺。”这名士卒应诺了一声,传令下去了。
“哈哈哈哈。臧洪。无卵太监,缩头乌龟。”
“哈哈哈。”
梁军士卒们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三三两两很是松散的坐在了地上,故意大声说话,哄堂大笑。
张燕目前的兵,多数都是在关中地区招募的。口音方面,异常整齐,听的清清楚楚。
袁军守军一个个双眸欲裂之余,又去禀报守将。守将闻得消息,立刻走出了城门楼,双手放在女墙上,眸光扫视张燕的人马,脸上露出喜色。
他放在女墙上的双手渐渐用力,青筋暴起。
“张燕乃黑山贼,治军多有匪气。上一次被虎豹骑击败丢盔卸甲,现在麾下八成是新兵,军纪、操练更不怎么样。现在这城外的三千人马,甚至席地而坐,哄堂大笑。而我军士卒,乃是袁军精锐。人人愿意为将军效死。军心可用,破敌之机,就在现在。”
守将深呼吸了一口气,牙齿咬着嘴唇,几乎出血。
“来人。备马,我要去见将军。”守将发出了一声怒吼,然后回过头来,对麾下的士卒说道:“告诉所有军候、都伯,好生守城,一定要防备张燕发动突然袭击。也不要出城交战。等我回来。”
“诺。”袁军士卒们立刻明白了守将要去干什么,躬身一礼,整齐划一的轰然应诺了一声。
守将呼出了一口气,走下了城墙,翻身上了战马,率领麾下的十余亲随,驰骋往城中心的将军府而去。
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啊。
而且有机可乘。这一次将军,总该率领我们出城砍敌了吧?
张燕啊,真是恨不得将此人剥皮抽筋。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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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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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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