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善用奇兵的虎将李云龙。
相比于服从指挥,能打硬仗的孔捷。
丁伟无疑更具帅才,有统率全局的战略性眼光。
这一点,从这次伏击战前的充分准备便可以看出一二。
面对李云龙的感慨,丁伟却是长叹了一声。
“老李,这些年,咱们八路军在装备上吃了太大的亏,以至于咱们和小鬼子打仗,不管是胜仗还是败仗,咱们的伤亡总会比鬼子大,几乎已经成为常态。”
“可那牺牲的不仅仅是一串数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位位曾经与咱们并肩作战的可爱的同志呀!”
“这次伏击战打出1:10的战损比,大家都认为是打了大胜仗,这也的确是事实,但我却为牺牲的那二十一位战士感到痛心。”
“那可是久经沙场的二十一位老兵,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却牺牲在这次的伏击战中,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拿下一场胜仗。”
丁伟说着,在满心的苦闷中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向来不给人倒酒的李云龙拿起酒瓶子,亲自给丁伟满上,说道:“打仗就难避免牺牲,老丁你的心情,咱老李又何尝不理解?”
“每次战斗下来,得知伤亡情况,我这心里头都他娘的在滴血,可战士们都看着咱老李呢,咱做团长的就是心里头被刀剜了似的疼,这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次咱们出的可是全团集合起来的精锐,又做了最充分的战前准备,就这还牺牲了二十多位战士,这要是按照咱们寻常的伏击部队,伤亡又会有多大?我简直不敢去想。”
给自己倒了半碗酒,李云龙端起酒碗和丁伟碰了一个,“老丁,就此一战,打造特别伏击连这条路子,我算是看出来了,绝对行得通。”
“同级作战情况下,以1:10的战损比全歼日军一支满编中队啊!”
“我看他小鬼子哪还有狗脸吹牛说同阶无敌。”
“后续借助咱们这次覆灭日军中队的缴获,还得想办法把二营和三营的伏击连也都打造出来。”
“什么时候咱全团要是都能够有伏击连这样的装备,这样的战斗力,咱还虚他小鬼子?狗屁——”
丁伟叙说着这次的缴获情况:“老李,这次的缴获还算可观,伏击战打响,咱们一波攻势直接攻破了鬼子的防守,根本没给小鬼子喘息之机,弹药装备什么的,鬼子也没有来得及销毁就被咱们拿下。”
“步枪缴获了一百四十多支,手枪二十多支,掷弹筒九具,轻机枪九挺,九二式重机枪两挺,子弹将近两万发。”
“可伏击战打响的时候,咱们怕鬼子利用掷弹筒、轻重机枪展开反击,开炮的时候可不敢留手。”
“九具掷弹筒,九挺轻机枪,两挺九二式,最终剩下来没被炸损,还能使的,就剩下两挺歪把子,外加上三具掷弹筒。”
李云龙自然清楚想从鬼子的手上缴获装备有多难。
你打得狠了,掷弹筒、机枪什么的提前就被炸坏了。
你稍微留手,鬼子一旦回过神来,到时候别说是缴获装备弹药了,甚至会反过来被鬼子消灭。
远的不说,抗战刚爆发那会儿,八路军各部队也没少打伏击战。
伏击部队伤亡惨重不说,一场伏击战硬啃下来,最终缴获情况却不容乐观。
就说一年前,七七二团在小水村一带伏击了一支日军小队,最终只缴获了十几条步枪、两把手枪,外加上五百多发子弹。
小鬼子也够狠的,被困死之后,最后几个鬼子直接将剩下的弹药集中起来,一次性炸毁。
是宁可毁了也不留给八路军。
半年前,孔捷率领独立团伏击了一支一百多人队伍的日伪军。
结果一场战斗打下来,就缴获了两匹马,外加三十多条步枪,和不到一千发子弹,还跑了二十多个鬼子。
战斗结束之后孔捷一打算盘,这场伏击战的缴获还比不上消耗呢!
顿时大叫亏了,打了一场亏本儿伏击战。
独立团的日子反倒更加不好过了。
后来经常在敌后扫荡的小鬼子也学精明了。
以前野战部队去敌后扫荡,鬼子单兵往往携带子弹数量为一百二十发,腰上左右各一个三十发容弹量的小型子弹盒,背上再跨一个六十容弹量的专为机枪备用的中型子弹盒。
这样的情况一旦遭遇八路军的伏击,八路往往可以从鬼子身上缴获大量的弹药,再利用这些弹药继续对付鬼子,以战养战。
鬼子一琢磨,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
后来再进入敌后扫荡的日军,除了特殊条件下,鬼子单兵往往只携带六十发子弹。
鬼子也发现了问题,在敌后与八路军作战。
由于八路军装备落后,弹药稀缺,主动寻求游击战打法。
双方基本上不可能打消耗战。
士兵多带六十发子弹,也根本用不上。
还增大了弹药被缴获之后,八路军增强实力的风险,又平白地增加了士兵行军的负重。
于是鬼子就调整了扫荡时的日常弹药携带量。
因为这。
丁伟这次率领伏击连消灭日军中队之后,之所以能缴获将近两万发子弹。
还是多亏了鬼子加强了两门九二式重机枪之后,特意配发的将近8000发7.7mm的重机枪子弹。
眼下,这两门九二式重机枪被炸毁,无法正常使用。
而新一团上下尚且没有用的上7.7毫米口径子弹的武器,这也意味着这8000发子弹暂时派不上用场。
李云龙也是大叫可惜:“他娘的,要是装备没炸坏,咱新一团眼下就有两挺重机枪,外加上将近二十挺轻机枪了。”
丁伟给出了主意,说道:“老李,这样,这次咱们顺带着缴获了不少的重机枪子弹,这两挺九二式就这么坏了,那可太可惜了,你给后勤部送去,不管出什么条件,让张万和给咱修好,以后这两挺重机枪咱还要派上大用场呢!”
李云龙一拍脑门,“包在我身上,你回头给我准备两瓶高粱酒,再拿几把指挥刀,这事儿就成了。”
哈哈哈——
“老李,还是你有办法呀,来,咱再碰一个!”丁伟大笑道。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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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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