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有容一直漠视着所有人的攻击,因为她反击的时候还没到。
不过,所谓的“时候”她等得还算顺利,东陵隆德把她要找的人找到了。
于是,她一刻不停立刻动身来到了祥云殿“看望”还在休养的尤蔻漪。
尤蔻漪毕竟还是低她一头,她也不敢不让西门有容进门,何况她也想看看西门有容到底来干什么?
西门有容一进来看见她身边围着不少的宫人,她废话不多,只道:
“尤贵妃,本宫有话要说,不适合太多人听到。”
尤蔻漪一听就明白西门有容要她遣退宫人,她倒也无所谓,但也故意装着有些害怕的样子不情不愿的让多余的宫人退下,只留了一个贴身宫女。
而后,她谨慎而冷漠的看着西门有容开口说道:“娘娘有话请尽快吩咐,臣妾身体还很虚弱。”
尤蔻漪赶人的意思很明显,她一副不情愿接待西门有容的愤懑。
西门有容无视尤蔻漪的做作,她说:“钟太医何在,本宫有话想问问钟太医。”
尤蔻漪暗暗拢眉:“娘娘要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他,贵妃此番损伤的身体他是如何帮你调理的。”
“臣妾如何调理,就不劳娘娘……。”
“来人,宣钟太医过来。”
西门有容打断了尤蔻漪,她的语气尽显权威之势,完全震住了尤蔻漪。
但她也不知是想逃避什么,还是不乐意让西门有容的气势所压迫,她也近乎不客气的说道:
“娘娘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来臣妾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娘娘还想对臣妾……!”尤蔻漪委屈的侧开脸掩面而泣,看起来柔弱得很!m.
西门有容冷眼旁观,她连装都懒得装,直接戳破尤蔻漪的野心道:
“你腹中孩儿是怎么没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以为拿你自己亲生骨肉的命做代价就能污蔑本宫,你以为这样就能拿走本宫头上的凤冠吗?本宫的凤冠,你拿不走!”。
“什么?”尤蔻漪一副又惊又慌:“皇后娘娘害我失去皇儿还不够,还要这样血口喷人吗?”
漠然冷眼,西门有容无心陪尤蔻漪演下去,她斥问:“钟太医呢,怎么还没到?”
尤蔻漪暗暗心惊,她把不准自信满满的西门有容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她感觉情况对她似乎不利!
不多时,钟太医到了。西门有容看着跪在地上的钟太医开口便问:
“钟太医,贵妃小产那天,是你负责帮贵妃脱产的?”
“是,是臣负责的。”
“那么,贵妃产下的婴胎月份是多大?”
西门有容这话一问,钟太医和尤蔻漪几乎同时一阵恐惧。
“本宫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尤贵妃产下的脱胎到底是什么月份?”西门有容严肃逼问。
钟太医微颤着抬头,却不敢直视西门有容的双眼,只道:“贵妃娘娘产下的是两个月不足的肉胎。”
西门有容盯着钟太医,她看到了钟太医因为紧张而不自觉的吞咽口水,这让她更加确定,钟太医在撒谎。
不过,她不急着逼钟太医过紧,她只让人捉摸不透的说:
“女子最佳受孕期与女子的月信息息相关。通常月信干净半月后与男子同房,最容易受孕……。”西门有容这么说着
,她的双眸转向尤蔻漪:“尤贵妃,你受孕前,月信可都准时?”
尤蔻漪一时不知道西门有容为什么突然问起她的月信,但她敏锐的察觉到西门有容的提问必定不同寻常,因此她聪明的避左右而言它:
“如果娘娘没事好说,请恕臣妾不招待,臣妾需要休息了。”
“尤贵妃是要好好休息……不过,也不知道尤贵妃还能不能好起来!”
西门有容的话明显是不好听的,还隐约在暗示着别的含义。
尤蔻漪的防御之心顿时猛升,她连柔弱都忘了假装,只探究的看着西门有容。
西门有容淡淡冷笑,她本已经转身而去,却又突然停下看向尤蔻漪半明半暗的说道:
“尤贵妃,你确定,你怀的是陛下的皇子吗?你失去的孩子真的不足二月吗?”
西门有容丢下这么两句足以让尤蔻漪五雷轰顶的话就踏出了祥云殿。
尤蔻漪绷着一口气看着钟太医求证道:
“西门有容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钟太医本就一直跪着,他把已经虚软的身体转向尤蔻漪认命的叹道:
“皇后娘娘怕是已经知道了贵妃失去的孩子并非不足两个月,而是成型的三月有余的肉胎。”
“这又如何?”尤蔻漪还没理清其中的厉害关系。
“皇后娘娘问起娘娘的月信,她是在暗示她知道娘娘被陛下宠幸的那天不是娘娘最适合受孕的时间……。”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了本宫怀的不是……。”尤蔻漪终于真正体会到被恐惧笼罩的煎熬滋味。
“皇后娘娘如果没有把握,她刚刚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她必然是已经知道娘娘的欺君之罪啊!”
“住口!”尤蔻漪怒斥:“管好你的嘴,否则,我们都得死!”
“娘娘……!”
“够了,别再说了。你先下去,让本宫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太医无奈,只能躬着身颓然退下,可他并不知道,尤蔻漪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有多狠绝……!
入夜后,整个祥云殿随着尤蔻漪的寝殿熄灯安歇而悄然无声。
然而,尤蔻漪并没有入睡,因为她在等人,而她等的人也很快出现在她眼前。
借着尤蔻漪榻前放着的夜明珠散出的一点亮光,尤蔻漪看到一张俊毅的脸。
她走近他一边伸手触摸他再也没有那可怕刺青的脸,一边低唤:
“夜,你的脸再也不需要戴面具了吗?”
以前,他脸上有一幅很可怕的刺青,所以他总是戴着面具。
夜王沉默的看着尤蔻漪,他似乎不想回应她的话,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她轻易感知到他的冷漠。
“夜,你在生气吗?”
“你杀了我们的孩子!”
夜王推开了她,他是失望而愤怒的!尤蔻漪有孕的时候,他人在夏侯国。
等他再回来大承,听到的却是她被西门有容害了腹中的孩子。
别人不知道,夜王却非常清楚,尤蔻漪怀的不可能是什么皇子,因为他才是那孩子的父亲!
夜王的思绪回到人人都以为尤蔻漪被东陵辕雍宠幸的那一夜。
当东陵辕雍被“香魄”所迷惑热烈的附身在尤蔻漪身上进行亲密之举的那天,其实他根本没有真正碰到尤蔻漪的身体。
因为夜王突然出
现点了东陵辕雍的昏穴,原本还有动静的龙床上也静谧下来,随着床幔被人掀开,躺在东陵辕雍身下的女人一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下了龙榻并且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喊出声。
“唔……?”
“是我。”
一声悄然而熟悉的男声发出。被他困在怀里的女人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刻停止挣扎。
“你怎么会来?你是不是疯了,这里是哪里你不知道吗?”
“为了你,就是龙潭虎穴我也不惜一闯!”
“你对陛下做了什么?”
男人的深情牵动了女人的心,但她并没有回应,而是心慌的掀开床幔看了看一动不动的东陵辕雍,就怕他是醒着的。
“不过是点了他的昏穴罢了!”
“你……今晚是我最后的机会,你为什么要出现破坏我的计划?”
“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以对你千依百顺,但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委身于其他男人。”
“谁说我是委身,谁说你可以……。”
女人的语气充满了气急败坏,却又不能肆意发泄出来。
微弱的一点光让他们勉强看得清楚对方的一点容貌。
闯进来的人是夜王,被他打断了好事的自然就是尤蔻漪。
“你在怪我妨碍了你?”夜王听出了她不耐烦的愤怒。
“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离开。如果无痕发现了你,我们会很危险。”
“放心,无痕被拖住了,他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
“他潜入了你的宫殿,应该是想找什么证据,我让人把他引往了宫外。”
尤蔻漪一听,她惊了惊,随后冷嗤:“呵,原来陛下今晚这么耐心陪我是别有目的。不过也好,这反而帮了我,否则我也没机会上他的龙榻……只是……。”
尤蔻漪在黑暗中又拧住了双眉,她再次责怪道:“你不该破坏今晚,我做不了他的女人,我就没有借口……。”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像是不方便又像是不愿意说出口,但她的手不自觉的放到了她的腹部,只是夜王并没有留意到。
“就算你没有实际成为皇帝的女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与皇帝共度了一夜也会成为事实。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最后的希望会破灭。”
“如何破灭不了?他是男人,有没有碰我到底,他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最后的记忆会留在与你肌肤相触的热烈中,即便他醒来会疑惑他的行为,但他碰过你的记忆会让他无从否认拥抱了你。你只要躺在他的床榻上,他百口莫辩,另外……。”
夜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走到龙榻,他刚想做什么,尤蔻漪以为他要伤害东陵辕雍,她一把拉住他阻止道:
“你不能伤他!”
夜王回头看着她,解释道:“我没打算伤他,这只是一点鸽子血,染在床上,你的清白就可以证明给了皇帝。你想要的凤冠也会因此多一个筹码……!”
夜王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是抽疼的,他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她的野心哪怕有一点的减轻,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不管局面如何恶劣,她还是野心至上、坚决走到底的态度!
她一直说她的心属于他,现在她的身也是他的,可她依然一点点与他光明正大共度余生的念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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