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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这是我们的禁忌

似乎在采药老头嘴里,徐默刚才说的那三个字,是禁忌,是不能提的,甚至,连复述一遍的勇气都没有。

徐默知道这里有故事。

“刚才路上,看见一个大石头,上面就写着那三个字,老丈以前听说过?”先试探的问。

采药老头这时候上下打量徐默。

可能,是想要看看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重点看脚。

发现徐默的确是脚踏实地,这才松了口气。

“先生贵姓?”

“我姓徐!”

“徐先生。”老头拱手行礼:“您有所不知,那三個字,在我们这里,是禁忌,提都不能,更不能说。”

采药老头的声音压的很低,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徐默凑过来听,老头的儿子也凑过来听。

“你凑过来干什么,滚一边去!”老头有些恼火,不过他儿子这时候道:“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我?”

采药老头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已经置身诡异当中,避讳已经没有意义。

而且知道多一些,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如果要死,也知道是怎么死的。www.

当下叹了口气。

“都是老人传下来的,那三个字,以前出现过,听我爹说,那时候他还年轻,我还小,遇到过一回,当时这十里八村的人,十不存一啊。甚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是晚上,我爹说,那晚的月亮,红的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一开始狗还叫唤,后来,狗不叫了。”

“爹为啥不叫了?”儿子好奇,采药老头伸手敲了这小子一下:“是狗不叫了,不是你爹我,让你小子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连话都说不清楚。”

采药老头说,狗不叫,是因为在吃东西,而吃的,是它们的同类。

“它们在互相残杀,不过这并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最恐怖的,是人!”

“爹,莫非人也在互相……”

“何止啊,你爷爷临走的时候,和我说,他就是死也忘不了那天晚上的场景,人也在互相残杀,而且手段之可怕,伱想都想不到。你爷爷就亲眼看见,你太奶奶把你姑奶奶剥了皮,剁碎了,码在蒸锅里,蒸了一晚上。”

说这话的时候,采药老头手都在哆嗦。

他或许没见过那个画面。

但可以想象。

光是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你爷爷还说,当时的夜色已经很深,你太奶奶突然出现,把他叫醒,让他赶紧躲起来,那时候也亏得你爷爷机灵,躲到了土炕下面,这才逃过一劫,不然,我也得死,也就没有你小子什么事儿了。”

还别说,采药老头颇有讲故事的天赋,就这么一点事儿,居然说的是跌宕起伏。

徐默听的静静有味,倒是老头的儿子一拍大腿:“爹,都啥时候了,您长话短说吧,就说这地方,究竟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出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着你爷爷的说法,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等到这一股诡异过去就没事了。”

躲起来?

可这里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而且那边马车已经快要过来了。

只能往路边躲。

采药老头和他儿子就打算这么干。

被徐默给拦住了。

“离开大路后,怕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

徐默在这诡异雾中所看的东西,自然比这采药父子要多得多。

路上安静,而在两侧山林中,却是诡异众多,一旦离开大路,真就回不来了。

“关于那三个字的禁忌,咱们一会儿再说。”徐默让两父子跟上自己,而他,则是径直朝着马车走过去。

采药两父子虽然觉得徐默也不正常,可相对于别的东西,他们还只能跟着徐默。

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就和在悬崖上走一样,走错一步,那就是万丈深渊。

徐默走近,看了看行来的马车。

“马是马人非人!”嘟囔了一句,徐默凑过去,拦停马车。

先上前拍了拍马头,安慰了一句。

用的,是万物化灵篇。

化灵之后,就不是简单的马,说不定有机会逃出生天,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然后徐默冲着赶车的车夫道:“老哥,车上坐着谁啊?”

“回先生,乃我家主人。”

“哦,如何称呼?”

“主人姓栾!”

“那就是栾夫人。”

“你怎知,是女眷?”

“我这人,鼻子灵,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能闻出来。”

徐默一脸真诚。

“栾夫人,相见即是缘,咱们聊聊。”

说完,徐默居然是一步上前,竟是直接钻进马车里。

这匪夷所思的不正常举动,把后面采药父子震的是说不出话来。

“他,他……”儿子脑子已经宕机,空白的和刚收割完的庄稼地里一样,有货,但已经不多。

他想不通,对方居然敢钻进那马车里。

这得多大的胆子?

采药老头也一样,但多少比他儿子要强一些:“那位徐先生,究竟,是和它们是一伙的,还是,艺高人胆大?”

当然,除了这两个可能性,还有一种。

就是自杀。

可对方也不像是要自杀的人,采药老头当然也不希望如此。

那位徐先生若是死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父子俩了。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父子俩生存的

可能性太小。

马车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很安静。

车夫侧着头,表情也十分意外。

旁边拎着棍子的家丁几乎是飘着,朝着采药父子过去。

这让他们生出一股浓浓的绝望。

好在那家丁要飘过来的时候,马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刘旺,回来,不得无礼,那是徐先生的朋友!”

叫做刘旺的家丁也愣了愣。

似乎很是意外。

但依旧是尊令,飘了回去。

采药老头这会儿险些坐到地上,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他们父子俩完了,简直就是在鬼门关里溜达了一圈。

马车这时候继续向前,到了采药父子身边时停下,车帘子被撩开,徐默在里面招手。

“二位,进来!”

毫无疑问,采药父子觉得这一刻是他们这辈子遇到的,最难的一次选择。

那就是要不要上去。

结果就是两人不敢上,又不敢不上,整个人表现的十分纠结。

最终,还是老头一咬牙,拽着儿子上车。

他选择相信这位徐先生。

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因为留在外面,按照现在这情况,估摸是必死无疑,上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车里,一下子更挤了。

采药老头这边是儿子,旁边就是丫鬟翠儿。

而翠儿此刻十根手指头都是血淋淋的,这会儿低着头,侧着脸,咧着嘴,冲这父子俩笑。

就这一个画面,采药父子知道,这辈子都忘不了,以后做噩梦,怕这一张脸也会成为常客。

可相对于丫鬟,那个夫人,似乎更恐怖。

好在,那边是徐先生和夫人挤在一起。

“二位,我已和栾夫人商量好了,她也是一个热心肠,决定捎咱们一路。”

徐默微笑。

仿佛瞧不见这车里恐怖的气氛。

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其面前的车扳上,摆着一把剑。

这剑,锈的厉害。

“徐先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二位尽可在车中休息,等能下车了,就让二位下去。”栾夫人微笑。

可她的笑容,采药老头和他儿子根本不敢看。

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美丽,可同时,也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怖和怪异。

夫人,比丫鬟,更可怕。

不在意外表,而在于那种感觉。

“老丈,来,你继续讲讲那个禁忌,后来,你爹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徐默这个时候问。

采药老头这时候只能是深吸口气,壮着胆子小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爹那时候躲起来后,有东西在外面叫他的名字,说了很多话,我爹都没应声,因为我奶奶发疯前,和他说过,谁叫都不应,应了,就得死!”

按照采药老头的说法,当时他爹躲在土炕下面之前和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只不过刚才没时间细说。

现在有了,采药老头自然是从头到尾,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老头姓李,叫李连山。

他爹叫李望湖。

这名字起的还是很有象征意义的,那时候李望湖三十来岁,年纪不算小,也是采药为生,儿子李连山才三岁。

当时村里发生诡异之事后,首先中招的是李望湖的娘,也就是李连生的奶奶。

老人家也快五十岁了,村中女人老的早,看上去,得有六七十岁的样子,白发苍苍。

因为是晚上,所以很多人实际上在睡觉。

李望湖和媳妇正在酣睡,就被老太太叫醒。

当时李望湖就觉得不对劲。

黑暗中,老太太就站在床前,两只眼睛,放着一股幽光。

就像是一个很光滑的水晶,反射着黑暗。

“望湖,你们两口子赶紧抱着孩子,躲起来,就躲炕下面,记得,一会儿不管是谁叫你们,也别应声,千万,别应声,不然,会,会死!”老太太的声音似乎很辛苦,就像是在忍受着某种痛苦。

“娘,你怎么了?”李望湖不明所以。

他发现,老娘半个身子在黑暗当中,看上去和平日里很不一样。

一双眼睛透着幽光,有点像是夜晚,村口的池塘。

似乎里面,藏着某种东西。

“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老太太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李望湖还想问,他媳妇一把揪住他。

“怎么了?得问清楚啊,娘她看上去不对劲。”李望湖道。

他媳妇却是小声:“望湖,你仔细看看娘是怎么出去的?”

“怎么出去的,还能怎么出去,当然是走……”李望湖一边说一边看,却发现老太太根本不是走出去的。

脚尖拖着地,飘出去的。

这个发现,直接让李望湖炸了毛。

而且外面这时候传来了各种惨叫声。

来的很突然。

前一秒还没有,后一秒就冒出来,有点像是有人故意在你耳边喊叫,突然吓唬你。

李望湖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毕竟三十多岁了,也有自己的主见,想了想,让媳妇孩子先躲到土炕下面。

然后他自己出去查探情况。

谁知道,这出去,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恐怖场景。

狗在互相残杀,人也是一样。

最可怕的是,李望湖看到他娘,正在厨房处理食材。

案板上,是已经扒了皮,且被分尸的尸体。

旁边掉下来一个脑袋,李望湖看了一眼,险些吓死。

那是他妹妹。

老太太这时候已经完全不正常了,嘴里叨叨着听不懂的话,将尸块一个一个放进蒸锅,开始蒸了起来。

李望湖在极度恐惧下连滚带爬逃了回去,然后躲到土炕里。

那是一声不吭,妻问他,他也不敢说话。

实在是被吓住了。

当时那场面,既害怕,又心痛。

笼屉里的,可是他亲妹妹。

这种感觉根本无法言明,他没当场疯掉,已经是心智坚强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继续磨砺着他已经濒临崩溃的精神。过了一会儿,外面的惨叫声停止,整个村子似乎又陷入到了安静当中。

只是这种安静里,隐藏着恐怖的危险。

还有,外面的月亮,变成了血色。

一个人影这时候飘进了屋子。

是老太太,脚尖点地,又飘了回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嘴里念叨着:“望湖,出来吃饭了,望湖,吃饭了!”

土炕下面的两口子,直接尿了一裤裆。

没法子,太吓人了,因为那盘子里的,是半张人脸,至于是谁的脸,已经不用说了。

老太太飘过来,飘过去,在找人,但没找到,也是他们之前躲起来了,不然,一定会被老太太找到。

而且李望湖也不敢答应,因为他记得刚才老太太叫他的时候提醒过,一会儿,不管谁叫你们,都别应声。

包括她自己!

“望湖,吃饭了,吃饭了!”

老太太是很执着的,飘了很长时间,也叫了很长时间。

这段时间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煎熬。

后来,老太太又说了一些别的话。

其中,就有那三个字的‘禁忌’。

“怨~怨~山!”

讲到这里,采药的老头,也就是李连山一脸回忆:“我爹李望湖,临终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我,他说,那三个字就是禁忌,以后,无论是听到又或者是看到,第一时间跑,躲起来。”

显然,李连山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倒是故事讲的很恐怖,都快把他儿子吓尿了。

徐默则是冲着车厢里的夫人问:“栾夫人,你说,什么是怨怨山?”

对李连山来说,这三个字是禁忌中的禁忌。

但对徐默来说,这就是三个字。

他是来探寻诡异的,甭管是什么东西,都得扒了皮看清楚。

栾夫人此刻表情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上挑,眼睛弯弯,看上去,就像是画上去的五官。

“徐先生,你何必问那么清楚,先生不是凡人,待会儿我送先生出去就是了。”

“谁说我要出去了?”徐默伸手摸向栾夫人的大腿,又道:“而且,我要出去,用得着你送吗?我自己就能出去。”

栾夫人没躲,任由对方摸。

当然,徐默不是耍流氓,他是在警告。

若栾夫人乱来,他也会乱来。

“徐先生,当真要趟这浑水?”栾夫人笑容收敛,前一秒笑脸迎人,后一秒就冷若冰霜,成了冰霜美人。

只是这美人面无血色,看着渗人。

“你放心,我只是蹚浑水,又不会把水抽干,水都那么浑了,还怕我搅合吗?再说,抽,也不会抽你,你怕什么?”徐默捏了捏对方已经僵硬的大腿,抽回了手。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搞事情,也不会搞你。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现在就办了你。

如何选择,自己掂量。

栾夫人看了看似乎随意摆在一旁的锈剑,叹了口气道:“怨怨山上怨怨仙,怨怨仙人怨怨天,为天化解怨怨念,甲子之后再现山。徐先生,我这个回答,你还满意吗?”

徐默点头。

他听懂了,这事儿不能明说,所以栾夫人用打油诗回答。

而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极限。

再逼,对方肯定也得翻脸。

当然徐默是不怕翻脸的,只是眼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此外,也需要让对方将李家父子送出去。

“栾夫人,你啊还是不了解我,你若是了解,肯定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大度得很,肚里能开船,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但,也只此一回,下次再认不清形势,我可就要为他们讨公道了。”

徐默笑着说道。

他口中的‘他们’,就是原本这马车上的主仆四人。

他们被诡异所害,还被占据身子,徐默游历人间,遇不到就算了,可只要遇到了这种诡异害人的事情,那就得管。

“阿锈,去斩一个,给夫人提提醒,紧紧皮!”

徐默说完,锈剑瞬间飞出,又瞬息归来。

可外面跟车的刘旺,已被斩灭!

这次,换栾夫人它们哆嗦了。

“好了,我这人说话算数,阿锈,你盯着它们,如果耍花样,一个不留,安全把人送出去,你再来找我!”

徐默说完,拍了拍李连山的肩膀:“老丈,我还有别的事儿,待会儿它们把你送出去,你就带儿子赶紧回家,洗个澡,去去晦气,在家休息几天,最近呢,就别上山采药了。”

李连山和他儿子连连点头。

徐默却已经撩帘下车,消失在周围雾气当中。

“爹,他……”

“嘘,他什么他,那是徐仙师,赶紧磕头谢仙师救命之恩!”李连生不傻,他算看出来了,这个时候急忙冲着徐默离开的方向跪下磕头。

他儿子反应过来,也是有样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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