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丈抓着的这个学子眼睛一瞪,张着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嘠,晕了过去。
现在,这次来的学子都吓晕了,一个不剩,有的还吐着白沫,翻着白眼。
而十一个冯家的鬼,也是战战兢兢。
就是因为相婴的气息,让它们极为恐惧。
这时一個年轻的女鬼飘过去,壮着胆子与相婴交谈,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经过。
冯家的鬼,此刻表情各异,互相对视一眼,似有所图。
“小先生既然要听故事,那我就给小先生讲一个。”还是那女鬼,这时候念头一动,开始讲述。
讲的是冯家的事。
“景州冯家,世代行医,精通药理,祖传寻药法门,冯家之人,从来是入山不空归……”
女鬼讲的很好。
相婴索性是取来个椅子,吹去落灰,坐下托腮,仔细听。
一屋子鬼,也都小心应对,生怕这位小姑奶奶生气,若真的动手,它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完蛋。
鬼?
即便是一些厉鬼,在大妖面前也完全不够看,除非修成鬼王。
可鬼王,哪里是那么好修的。
“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冯家有这寻药之法,只是为了造福苍生,也有个吃饭的本事,却没想到,却是遭了歹人惦记。那人几次上门,要求冯家交出寻药法门,可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绝不可传给外人。但冯家自知惹不起对方,只得举家迁移,跨两洲之地,到了户村这偏僻之所,也不敢再去山中寻药,只求安稳生活。却不知,那歹人,竟是一路寻来……”
女鬼讲到这里,已有悲泣之声。
可谓是声情并茂。
“别哭了,别哭了,然后呢……”
小相婴是一脸的焦急。
“然后……那歹人见问不出秘法,于是下了狠手,将冯家上下十一口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可怜冯家,祖上几代都是积德行善,从未害过人,却落了这么一个下场,当真是老天无眼。”
“的确,这件事老天是没长眼睛。”小相婴这时候沉浸在这故事当中,眼中带有愤慨。
“可冯家人的悲惨,却不只是如此。”女鬼这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她的头发
,一直连在屋顶,上面满是发丝,而发丝遍布屋顶,除了她之外,另外十只鬼的头上,也都连着发丝。
如果仔细看,这些发丝最终都汇聚到了一处,似是在房梁之上,但掩在发丝当中,难见真身。
“那歹人也是术法通天,杀人之后,却将冯家十一口魂魄禁锢,练成厉鬼,至于冯家的寻药秘法,也早被对方得去,可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没有放过冯家人,只让它们困在屋中,永世不得超生。”
说着,女鬼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泣不成声。
相婴也不是傻子,她四下一看,问道:“你们就是冯家那十一个鬼?”
女鬼这时候冲着相婴拜倒,其他厉鬼也是一起行大礼。
“小先生非凡人,必有神通,还望施以援手,救我冯家十一口于水火。”
说着,砰砰磕头。
颇为诚心。
相婴犯了难,摇头道:“姐姐说了,这次许我下山,只给我一个要求,不准惹是生非,不准多管闲事,不准欺负凡人,我若是帮你们,等于是犯了姐姐的忌讳,不行,不行。”
这话,似是说给冯家十一口听,也似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相当于自己提醒自己别犯错。
“小先生,这并非多管闲事,乃是替天行道,积德行善之事,还请小先生出手,帮我等脱离苦海。”
“别吵吵,我想想。”
相婴开始起身满屋子溜达。
她的内心明显是陷入到了天人交战当中,表情十分纠结,嘴里更是喃喃自语,不过她说的什么,除了她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有了,有了,我只是帮它们脱离苦海,却不招惹背后的歹人,况且做完就走,谁又知道是我干的?”
相婴高兴的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去,忽然张口一喷。
瞬间,一团诡异的妖火汹涌而出,似灵蛇一般飞舞,向上盘旋,直接将屋顶上密密麻麻的头发烧开,就见屋梁上一个地方,插着一个浮尘。
原来,那所谓头发的源头,就是这个浮尘。
一个浮尘,连着十一只厉鬼的头发,这手法也是头一次见着。
这时那浮尘上的毛发似乎也察觉到危险,开始分出一部分攻击相
婴,相婴立刻施展手段,一时之间,互有攻守。不过相婴毕竟是大妖级别的存在,此刻,也有近百年的道行,这会儿也被浮尘激出怒火。
当下是妖气涌动,忽然抬手打出一道强横的气劲,似蛇鞭,啪一声,房梁,连同那浮尘都被打成两截,屋顶都差一点被掀翻。
力道之大,恐怖如斯。
这一下劲道极重,破坏力十足,浮尘被打断后,上面加持的法力顿时是土崩瓦解,短时间内就烟消云散。
不过在法力消散时,却以后一道浑厚的声音传出:“是何人毁我法器?”
相婴没应声。
傻子才回应呢。
这一下浮尘被毁,那冯家十一个厉鬼也是立刻脱离控制,当下是四散逃走,一时之间,阴风呼啸,鬼气弥漫,不一会儿就逃的不见踪影。
全跑了。
相婴却是满脸含笑,自觉是做了一件善事。
“今夜,玩的不错,很有收获。”
她很高兴。
所以即便那些学堂的学长合起伙来欺负她,设计吓唬她,相婴也没打算和他们计较。
而是贴心的,将他们都送回去。
“睡一觉,就好了!”
就如同相婴说的,到了第二天,这些学子醒来后,只感觉昨夜发生的仿佛一场梦。
他们还真是认为,这是一场梦,因为他们这几个人,光是相婴肯定不可能将他们送回来。
且,回去的时候,都没有惊动旁人。
明显不可能。
相婴没追究,他们也理亏加害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很明显,他们对相婴,再不敢有之前的那种不屑和嫉妒。平日里,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去,也都是老鼠见猫一样,老老实实。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数月。
平淡,又充实。
直到这天,一老道忽然降临,闯入见隆书院,见到相婴,直接指着骂道:“你这妖孽,居然破我法阵,将那十一个凶戾异常的厉鬼放走,你知不知,那些厉鬼怨气冲天,杀人为乐,本来再困它们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让它们魂飞魄散,却没想到,最后关头,被你这妖孽放走。如今厉鬼行凶,杀人近百,这一笔账,怎么着都得算到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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