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重楼最关心的,就是揪出暗杀自己跟母亲的凶手。
但钱这东西,又让他不得不操心。
下午吴浩打来电话,说是已经开始让张元跟祈北开始写各自的代码了。
公司找人代办,注册资金是一百万,按规定到账资金至少要10%。
李重楼挂断电话,把刚到手还没捂热的十万块钱给打了过去。
看着卡里那点留给母亲买药的钱,李重楼不禁感叹,真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捡漏寻宝,不是想有就有,除了眼力还得有运气。
田玲丽亲戚那离秦州太远,不知道几时才能过来。
吴浩组建公司,处处都要花钱,前期就是个无底洞。
总不能等着黄永寿用那块鸡心佩坑唐修竹吧。
必须想办法,尽快把资金转起来!
下午四点半,李重楼独自一人离开医院,直奔风临雪大酒店。
推开山河印厅的门。
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有两个年龄相仿的中年人,正在对坐而弈,下的是象棋。
其中一个国字方脸,另一人跟唐修竹有几分神似。
正是秦州古玩协会会长鲁未申跟吕氏集团第二大股东唐光赫。
见他到场,目光同时朝他投来。
“重楼小友,终于等到你了。”
鲁未申放下棋子,眼中闪过异彩,表情高深莫测:“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昨天劣徒林傲有眼不识泰山,我这个当师父的,代他向你赔罪,请!”
唐光赫也微微欠身,满脸虚伪笑容,上下打量着他。
“小辈而已,无妨。”李重楼视而不见,大大方方走进厅内坐下。
这话,一点都不托大。
李重楼什么身份,几十年风雨浸染,鉴宝泰斗。
别说林傲,论资历就算鲁未申在他眼里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辈,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但他这傲气十足的样子,落在两人眼中,却显得狂妄无比。
鲁未申眼里更是升起一丝不易查觉的怒意。
要不是城府极深,恐怕当场就要绷不住脸。
吩咐服务员上茶备菜。
找了个话头,闲聊起来。
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颜色艳红、形如枣状的六棱西周玛瑙,在手上盘玩着。
一边转
移了话茬,故意摇头叹道:“啧啧,这次差点亏了。”
“怎么?”
唐光赫露出一丝讶意:“这世上还有能让鲁兄打眼的事?”
“就是这条西玛,现在做假的技术太厉害了,仿的跟真品无异啊,差点连我都打眼。”
鲁未申有意无意朝一言不发的李重楼递着眼神,笑道:“这条链子上有四颗西玛是高仿,小友的水平我也听说了,想必能看的一清二楚,掌掌眼?”
说着,便把手中西玛链子放在李重楼面前。
这是规矩。
一物不过二手。
放下再拿起,免得有争议。
李重楼拿起端详了几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淡淡答道:“鲁会长,既然你说是假的,假的那四颗我买了。”
这串西玛,品相完美,平头平口,孔道水亮,典型西周皇室专用的玩物。顶点小说
能流传两千多年,还有如此品相的,实属难见。
以他的眼力,看不出半点问题。
绝对是真品。
但鲁未申却说里面有四颗是高仿,难道是鲁未申眼力有问题?
不可能!
他瞬间便明白鲁未申的意图。
自古以来古玩行就是暗藏汹涌,谁也不服谁,所以明里暗里的比试稀松平常。
以假充真,让人打眼是正常玩法。
还有种更狠。
叫诛心!
也就是拿真货做假,先入为主,让某人看不出来,借机打击他的自信。
厉害的,能让人怀疑人生,得上抑郁症都有可能。
鲁未申此举,分明就是在诛他的心!
他要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就算技术过硬,哪怕心性有半点不稳,很可能当场就陷入自我质疑当中。
可惜,鲁未申太低估他了。
既然战火已开,那他何必客气。
“这……”唐光赫显然也看出来问道,脸色微变。
鲁未申更是笑容瞬间凝固。
脸色阴晴不定,变的难看无比。
眼角轻颤了几下,才皮笑肉不笑道:“小友说笑了,你要是喜欢一串都拿去,小小玩物而已。”
表面风清云淡,心里却把李重楼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这串西玛是他费了大周章才弄到手里,颗颗货真价实。
本意是指真为假,想打击李重楼的自信跟眼力,诛他的心。
却没想到李重楼这么老辣。
不但不上套,反将他一军,搞的他下不了台。
吃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却之不恭了。”
李重楼宠辱不惊,大大方方把西玛往口袋一装,说道:“既然收了你的礼物,有什么话,开门见山吧。”
虽然没跟鲁未申打过交道,但前世其实是见过几面的,毕竟都是捣鼓古玩的,自然认得。
此人邀请他赴宴,又暗行诛心之举,让他心里已经很不爽了。
没心情再兜圈子。
鲁未申毕竟见过大世面,短暂的尴尬后情绪已然化解,虚伪笑道:“小友的性格,果然真实直爽。”
唐光赫接话道:“确实,中年少轻狂,容易得罪人呐。”
这话语气高高在上,就像长辈点评晚辈。
简直跟唐修竹一个德性。
“我们很熟吗?”李重楼闻言看向唐光赫,明知故问。
他不信唐修竹对他设局,此人毫不知情。
既已结了梁子,何必要给他留面子。
把他当软柿子捏,也得惦量惦量自己手劲。
别说区区唐光赫,就算是省首富、全国首富,看不顺眼他也照不给面子。
“呵呵……”唐光赫脸色微滞,但马上又恢复笑容:“鄙人唐光赫,上次琴韵庄园的鉴赏会,犬子实在唐突。”
“所以今天才借着鲁会长的光,结识李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
他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跟李重楼结仇。
而是要收服李重楼。
见李重楼如此,立刻便换了个方式。
“原来是玉玺盒子的原主人,承蒙让宝。”李重楼不咸不淡答道。
一句话,便让在场两人脸色同时变的难看起来。
在古玩行,谁都有眼力不济的时候,打眼是常有的事。
即便他鲁未申也是一路磕磕碰碰走过来的,何况唐光赫只是兴趣使然。
但是真正打眼过的行家,自己是不会轻易提及的,除非是同道好友。
李重楼直接撕开唐光赫还流着血的伤疤,无异于主动撕破脸皮。
两人并不知道。
李重楼母亲早上差点被人害死。
这笔账,没调查清楚之前,只能记在他们头上。
谁让他们邀请的时机那么凑巧?
搁谁都不会有好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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