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也太狂了,事到如今居然还死鸭子嘴硬,那对方玺在我看来就是个普通货。”
“他对祝大师不敬,就是在自取其辱,祝大师纵横长安文博界多年,岂是一个毛头小子能比的。”
“李重楼?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
一石激起千层涩,李重楼几句话,引得全场非议。
无数人对李重楼露出鄙夷之色。
没办法,古玩文博这行,靠的就是资历跟经验。
李重楼名声不显,比起祝其梁差上十万八千里,当然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再者,玩古玩的谁会不信自己眼力?
谁都觉得自己水平与大师无异。
大家都不看好的长方玺,凭什么能是好东西?
就凭李重楼出价高?
可笑至极。
没有人相信,这么多双眼睛,比不过李重楼一双。
综合下来,李重楼不就是自取其辱喽。
“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对长方玺是有点意思不假,但连我都看不出究竟,你还想扯什么故事?”祝其梁老脸一红,但听大部分人都站向自己,又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一副以老卖老的样子,看的李重楼作呕。
“你老眼昏花,看不出究竟我不怪你。”李重楼呵呵笑道:“但有眼无珠还这么武断,那就是个笑话!”
这方玺被李重楼拿到手里,他就更加确定自己所见即真。
祝其梁这种人人称道的大师,看不出它的来历,一点也不奇怪。
事实上,李重楼对纪凌怎么能看出来,反倒充满着好奇。
不过,祝其梁既然要让他难看,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正好可以通过这方玺,试探试探纪凌的身份。
“一派胡言,连博物馆都不觉得它是什么好东西,就凭你也想颠倒黑白?”祝其梁没想到李重楼嘴这么硬。
直接把长安博物馆跟自己绑定了阵营。
说罢,看向主持人问道:“来,你告诉那小子,那对方玺到底什么来头?”
他是长安本地人,跟博物馆高层都很熟悉。顶点小说
跟当主持的高管自然也认识。
“这……不瞒祝老师,这两枚方玺其实本馆也没搞清楚其来历,只知道是一位农民卖给博物馆的。”主持人面露难色。
这方玺虽然材质不俗,是上等寿山石。
但光凭材质,绝不可能上千万价值,百万都难。
而且上面没有任何留款,跟正常的章不同,印面分别刻的是“三无”和“日镜云伸”。
无迹可循,所以就算是馆里几位专家联手也没能看出它的来历。
所以就算他有心帮祝其梁,也没有底气。
“既然你想知道这对方玺的来历,我可以教你!”李重楼等主持人说完,呵呵一笑,把自己的姿态变的高高在上。
祝其梁不是需要用大师的名头来压后辈么。
要论辈份,他又怎么会怕姓祝的。
己所不欲未施于人,今天就让他好好尝尝,被人以势相压的滋味。
“你……”祝其梁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李重楼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好好听课。”
“此玺材质用的是上等寿山石,这种石材多为皇室专用,平民百姓连见一见都难。”李
重楼洒洒而谈:“观这刀法刻印,应该是清朝无疑。”
“这两点相信你们都能看得出来,否则也不会跟我竞价。”
“但印玺鉴定,主要造印文,这对玺上的印文相当特殊,既没透露人名,也没透露官职。”
“反而是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要是真摸不着头脑,就该回去好好读读历史,否则就是不学无术!”
李重楼说到这,故意停顿了几秒,扫视全场,果然大部分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只不过,这些人之前的鄙夷,却已消失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现场,只有鲁漩跟纪凌,看他的眼神充满着欣赏。
就连祝其梁,眼皮都狂颤。
确实如李重楼所说,他看得出年代,也看得出这方玺应为皇室所有。
但这没用,不知道真正的主人价值就无法判断。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在面子上输给李重楼。
硬着头皮叫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皇室又不是只有皇帝,还有各大王爷、贝勒、公主阿哥。”
“身份不同,价值天差地别。”
“凭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能判断?”
他觉得李重楼就是在虚张声势,本身没多少干货。
说破大天,今天也是个笑话。
“我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承认!”李重楼见火候已到,冷笑道:“其中一枚印玺上的三无,可不是什么三无产品。”
“而是语也《礼记》,代表三无九有,意为用三无之盛德,治理国家天下。”
“而另一枚上的‘日镜云伸’说的是日出云散,天青气朗,暗寓国家天下政治清明。”
“这两句话,是康熙帝一生追求的人生跟政治境界,是他的座右铭!”
嘶……
此话一出,全场有近半数倒吸冷气。
如此说来这对青山石长方玺,岂不是康熙帝御用的印玺?顶点小说
康熙的文房玩物,其价值何等恐怖。
要是真的,区区一千万简直就是毛毛雨。
放到任何一家大型拍卖行,恐怕都是十亿起步。
这……
“不可能,你以为自己编点故事,就能骗过在场这么多高手?”祝其梁脸色一僵,头皮发麻,但仍旧嘴硬。
他不能信,更不愿信。
信了李重楼的话,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的脸贴在地上狠狠磨擦?
那他以后就是整个长安城的笑话。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怎么可能自动承认。
不止是他,就连主持人也变色了。
要是真如李重楼所说,那这次博物馆可就亏上大天。
而他,必会成为追责对象。
李重楼不慌不忙,跟了一句:“我建议你去翻翻《康熙宝谱》,上面就有这对印玺的记录,不过这书太生僻,恐怕你也无瑕翻阅。”
话音刚落,纪凌便脆声说道:“这事我可以证明,《康熙宝谱》确实有记载这对印玺。”
“李重楼先生刚才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
“倒是祝其梁大师,说你不学无术,目光短浅,一点也不假中。”
哗……
此话一出来,全场哗然。
无人不露出震惊之色。
一人说是假,两人说呢?
再者,不是还有康熙宝谱么,诺大舒华园里,应该就有这
本藏书。
主持人连忙让人找出沾满灰尘的康熙宝谱。
一翻之下,脸色大变。
果然,一点不假!
当场便手脚酸软,瘫倒在地。
走宝了……堂堂长安博物馆,竟然走宝了!
鲁漩一脸震惊看向李重楼。
她虽然对李重楼的眼光很信任,但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有如此本事。
连长安博物馆那么多专家都看不出来历的东西,随口便说出其出处。
这……这是何等的见识跟底蕴啊。
自己找到宝了,有李重楼在,何愁找不到贵重礼物,压钟良一头!
祝其梁跟钟良,心也同时沉到了谷底,这种表现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输了。
李重楼平白无故捡了个天漏啊。
这……
今天,注定他老脸丢光,晚节不保。
卟通!
祝其梁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表情如丧考妣。
瞬间产生的巨大认识上的冲击,差点让他当场晕厥,即便如此也是头晕眼花,两眼发黑。
“祝大师……”钟良被吓了一跳,连忙将之扶起。
“输了,我竟输给一个毛头小子……”祝其梁嘴里喃喃自语,仿佛魔怔一般。
钟良则一脸恨意,瞪着李重楼。
眼神阴毒无比,李重楼得此宝,他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甚至还有点可笑。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纪凌看着哄闹嘈杂的大厅,眼里闪过一丝担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李重楼当众把这对方玺的价值揭开,固然起到了震慑作用,但也引来了无数的觊觎者。
长安毕竟不是她的大本营,若是发生抢劫等事故,谁又能保证宝贝不丢?
倒是李重楼毫不担心。
他身边的许烈,虽然到现在一言不发,但可不是在摸鱼发呆。
而是随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跟人员,一旦发现不对,立刻便会动手。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告诉两女。
李重楼也觉得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于是四人走出舒华园,上了鲁漩的车。
许烈坐副驾,李重楼坐在后排,挤在两女中间。
满鼻腔都是馨香扑鼻。
犹其是纪凌,那双笔直的黑丝大长腿,简直就是神器。
只不过,李重楼心志坚毅,很快便挪开了眼神。
“现在可以把玺卖个给我了吧?”纪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撩发丝柔声问道。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方玺。”李重楼不置可否。
虽然他答应过纪凌,要卖她一只,但其中原因不得不问清楚。
否则国宝级的东西就这么随便卖她,李重楼终是不舍。
“说来话就长了,这车里也不是个谈事的地方吧,这样……我们找一家咖啡厅详谈。”纪凌媚眼一翻,笑着答道。
“你们去吧,我先回酒店。”鲁漩看出来纪凌有话不想让自己知道,识趣说道。
“漩姐,你要的东西,或许不用担心了。”李重楼点了点头,说道:“纪凌,你想要章可以,但得拿一件传承有序,并且价值不低于两千万的古董来换。”
答应鲁漩的事,他必须要做到。
况且,要不是鲁漩喊他来交流会,又怎么可能捡到这么大的漏。
“成交!”纪凌想都没想,当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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