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夏衣的布料马上有一批要到了,陶总管和王守来过来请示宋九时,陶总管恳求道:“梅庄这些送来的布料,都是这布料商人,而且自从庄主关闭了梅庄的生意后,那布料商人也没有嫌弃我们拿货少,这中间就有问题。”www.
也对,以前梅庄要拿货,那数目不是一般绣楼能比,对方运来几船布料这是正常的,可是现在梅庄没了,只有任府的换季布料要用到,对方仍旧乐此不疲的送来,就古怪了。
“庄主,也是我探察不周全,那会儿庄主才来平江府时,对方送来一批货,我不想对方白来一趟,就给庄主提了个建议,要了这批货。”
“可眼下这么些年了,他们还是一到换季就送了来,此事我若早些戒备也不会上了他的当。”
宋九这段时间一直在抓香料商人,倒是忽略了陶总管说的细节,这布料商人从外地来,平江府发生的事定然还不知晓,这一批货送来,正是突破口,且看这布料商人的背后到底是谁?
宋九答应了,叫陶总管稳住布料商人,像往常一样给任府采买布料,等对方到了码头,再包抄过去将人擒住,审问一番。
陶总管和王守来听令退下了,这边宋九却叫上傻夫君,将秦冬生的尸体送去了药园。
魏大儒和南宫阳两人看了看秦冬生的尸体,两人皆是皱了眉。
魏大儒叹道:“我许久不在京城,倒是不记得秦丞相有过一个儿子叫秦冬生,而且此人的相貌不太像秦丞相。”
南宫阳开了口:“秦丞相的确有位嫡子,只是不曾深交也不曾亲眼见过,不知其名,当年我去安城前,无意中听人说起,秦丞相的儿子调戏了泰安郡主,被泰安郡主给打了,听说三个月不得下床,这几年我也不在京城,消息更是不知了。”
两人都没能提供有用的消息,但是当宋九看到尸体不像是一位贵子的疑惑提出来时,魏大儒和南宫阳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秦丞相这人向来溺爱自己的孩子,极为护短,所以丞相府的嫡子绝无可能受过这么多的鞭伤苦头。”
南宫阳直摇头。
接着南宫阳又补充道:“而且这些伤可有些年头了,这是打小就被人鞭打么?此人定是在极恶劣的环境下长大的。”
宋九也是觉得不对,堂堂一国丞相的嫡子,从小就被人打,怎么可能?
此时魏大儒开了口:“你们可知怎么培养死士?”
南宫阳和宋九夫妻立即看向魏大儒,莫非这人是死士?所以并不是真正的秦冬生?
魏大儒接着说道:“京城里曾有一个传言,有人在全国各地搜罗天资聪慧的孩子训练,年年淘汰塞选,最后留下最厉害的小半人供以驱使,这些人深悉识文断字,经商行伍,在各行各业替主子挡灾消祸,视为死士。”
宋九几人听着,才知死士也不是一定要会功夫替主子送死的人,但是也都大同小异,此人定是魏大儒口中所说的死士了,不然她家傻夫君将丞相府的嫡子一刀给杀了,却没有闹出什么动静来。
“只是这死士死了,丞相府却没有举动,平江府还这般太平,这不对劲。”魏大儒眉头紧锁。
南宫阳也觉得奇怪,“而且也没有人收尸来掩饰此人的身份,对方这是不怕我们发现此人非真正的秦冬生,那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不是还有一个葛蔚么,宋九立即叫府卫将人带了上来。
葛蔚年纪约摸着四十来岁,长相极为普通,络腮胡子,人不说话时看着真像是关外商人。
这几日关在庄里的柴房中,被府卫们拷问过,受了些苦头,但是并没有提到有用的消息。
眼下几人再次审他,葛蔚早已经不敢反抗了,有什么说什么,原来此人是五年前来的平江府,原本还真是做关外生意的走私商人。
葛蔚走私皮货,被假的秦冬生发现,以此来威胁,他不得不听秦冬生的话,好在这香料生意越做越大,假的秦冬生还不收他任何利润,于是葛蔚就安心做起了香料商人。
甚至这走私商人的阴险狡奸又露出了本性,还想借着平江府四通八达的便利,将香料运往全国,可惜被假的秦冬生警告过,没办成。
但是这两
人在苏州城里盛行起来的香囊,却是假的秦冬生配好了香料交给他在城里售卖的,他不知香料是什么配方,初始时,便是自己也觉得香囊特别好闻,自己也带在身上。
直到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假的秦冬生运来了一批麝香,而这批货并没有交给葛蔚单独售卖,他便起了疑心,于是悄悄派人在城中四下走访打听。
发现凡是带过他售卖的香囊的那些妇人,原本易孕的体质也会变得难以受孕,有的甚至因为无所出,而被夫家休弃,于是葛蔚便发现了香囊的不对劲,自己再也不敢佩戴。
葛家的女眷也不敢再带了。
在平江府,葛蔚有处香料仓库,里头的确堆放了不少关外的香料,但是并无香囊,每一批香囊的数目都由假的秦冬生严格把控。
当问起秦冬生的身份时,葛蔚目光闪躲,宋九问话根本不需要他全盘托出,就知道他心头所想。
这葛蔚也曾怀疑过秦冬生的身份,那快玉佩虎符,能调动平江府的部分商人为秦冬生所用,但是除了葛蔚之外的其他商人,他真的不知道还有谁。
而这些商人有没有像他一样做着这些害人的勾当,他也不知。
葛蔚瞧着已经全部说了出来,人也一副可怜像,匍匐于地面,不敢抬头看宋九几人,尤其是她身边的傻夫君,这葛蔚看到他就身子本能的颤抖,看来上一次踩在他背上吃了点苦头了。
宋九若有所思的看了葛蔚一眼,这就看向身边的傻夫君,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任荣长这就起了身。
原本拿出倒刺鞭子吓唬孩子们的,结果孩子们都受了伤,哪还下得了手,不过眼下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任荣长随手一鞭抽在地上,地上被抽出一条刺痕,吓得跪着的葛蔚全身一抖,连忙抬头看去,就见任荣长朝他走来了。
“三少夫人,小的已经全部说出来了,您今个儿就算是抽死小的,小的也说不出其他的来。”
宋九却是不紧不慢的接了话:“不对吧,你既然怀疑上了秦冬生的身份,你这样奸滑的人,又岂会不去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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