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议员,有人指控你协同祖安的炼金男爵——烈娜塔·戈拉斯克,密谋在皮尔特沃夫售出的设备里添置毒药,你有什么想要说得么?”
凯特琳平静地念着相关陈述,她并没有对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报以希望。
弗拉基米尔的指控在她看来无异于是一种‘恼羞成怒’,用来报复他被关进监狱的事儿。
在凯特琳看来属于她自己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虽然结局是失败,但她觉得自己输得起。
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跟这些议员们好好过招!
就像是南柯曾经对她说的那样,正义可能会迟到,但必将降临!
伴随着她的陈述落下,下方群众先是集体安静了几秒钟,而后便是一阵能将雨幕掀翻的呼喊声忽然爆发。
如果说前面那些指控,是事关皮尔特沃夫的正义;
那么现在这条指控,就是切实影响着每一个皮尔特沃夫人的生命了。
作为一个人,他们可以没有正义,但必须要拥有生命!
“叛徒!”
“叛徒!”
“叛徒!”
伴随着第一个声’叛徒‘的呐喊声响起,其他人仿佛是瞬间被同化了大脑。
长长的街道上有黑色正在被不断剥离,哪怕此时还下着雨。
但场下大部分人都选择将’碍事‘的伞给抛开,振起双臂用自己的生命开始呐喊。
毕竟,这雨水毒不死人,但毒药能。
皮尔特沃夫官方前段时间’收集‘戈拉斯克工业的产品将其集中销毁的举动,相当于是将南柯传播出去的’谣言‘给彻底证实。
但在当时的皮尔特沃夫居民眼里,这属于是祖安人针对他们的阴谋。
那群卑劣的祖安人无论干什么,至少他们能理解也能接受,毕竟两者之间本就存在着对立。
但如果这件事情跟一位皮尔特沃夫议员有关系,那他们就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了。
这是一种比背叛更严重的行为。
因为背叛他们的人是他们的’领导‘。
“砰!”
有些情绪激动的人已经开始尝试着往前冲,而在这种人挤人的环境里,任何一个不稳定因素都会被无限制放大。
明明台上还没什
么进展,台下已经开始呈现出了一种小规模的混乱。
两道身材娇小的身影在混乱的人群里显得有些无助,像是随着海浪不断摇摆的海草,随时有着被扯断的风险。
“怎么办!?”
小助理无助地蜷缩在萨勒芬妮身边,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女性和身材较矮的男性往往很危险。
萨勒芬妮努力维持着身躯的平稳,黑色的斗篷下,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了脸侧和颈脖上,白色的丝袜也已经被肮脏的粘稠泥泞亵渎。
“我试试让他们冷静下来。”
萨勒芬妮在摇晃中张开了嘴巴,轻松舒缓地曲调缓缓响起。
一种仿佛能直接影响灵魂的静谧力量开始朝着四周扩散。
距离最近的小助理忽然觉得心里安稳了许多,在没了那种恐惧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得加钱!
但伴随着这种混乱的扩散,萨勒芬妮发现自己的歌声似乎被限制在了一个区域内。
人们的情绪仿佛是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将跟它属性截然不同的歌声给排斥了出去。
他们并不想安静下来。
他们想要呐喊;
他们想要释放!
该怎么办!?
萨勒芬妮的歌声里出现了些许颤抖,她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安抚愤怒人群的难度远比安抚那些安安静静来听演唱的观众们的难度要大得多!
就在这时,萨勒芬妮感受到了一道目光。
她抬起头发现台上那道俊俏的身影正在看着她,同时用嘴形在对她说着什么......
他好像在说......换歌?
诶,换什么歌?
萨勒芬妮脑袋有些空白。
好在那道身影似乎是看出了她闹中的空白部分,又开始用嘴形提示......
激昂的歌?
“激昂......那首歌么?”
萨勒芬妮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首五六年前开始在祖安流行起来的歌曲。
据说是某个教堂的内部歌曲,内容是呼唤那些不愿意被压榨的人们站起来。
“起来......”
激昂的曲调从萨勒芬妮嘴里唱了出来。
这一回当歌声的力量开始弥散时,那道壁垒并没有排斥
,而是直接接纳了她的歌声。
很快......那些不理智的行为开始逐渐减少,就像是被堵住的情绪终于得到了一种释放。
下方所有人都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那简单而又充满感染力的曲调呼喊了起来。
......
......
“竟然是这首歌么?”
台上的南柯听着熟悉的曲调有些发愣。
这是一首他‘剽窃’来的歌曲。
‘剽窃’的动机很单纯,希望那些遭受过苦难的人能真正的站起来。
但他没想到这首歌竟然会在皮尔特沃夫响起来!
台上其他几个人,也都有些错愕。
但错愕的原因不一样。
几位议员以及凯特琳似乎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吉拉曼恩议员脸色变幻了几回,而后直接无视了梅尔对自己的暗示。
两位前一秒还在携手并肩的议员们,在遇到难题后现场演示了什么叫作分崩离析。
“我能离开了么?”
吉拉曼恩议员声音里有些急促。
她不希望自己或是家族跟这件事情扯上干系,从下方这群人的情绪看来,这件事情显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摆平。
凯特琳愣了一下,回答道:“可以。”
吉拉曼恩议员得到许可后,甚至都没再看一眼梅尔,而是立刻离开了审判台,仿佛是在躲避什么瘟疫。
而孤立无援的梅尔则是顶着下方‘叛徒’的呼唤,向凯特琳发出了质疑,“诺克萨斯人的指控你也信么?”
“有人规定诺克萨斯人不能指控么?”
弗拉基米尔往前站了一步。
他看向了这个比自己小了无数辈的背后,“你得学会在公共场合注意措辞,难道在你眼里诺克萨斯人比皮尔特沃夫人低贱么?”
“......”
梅尔皱着眉避开了这个话题,“你有证据么?”
“证据?”弗拉基米尔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梅尔有点想笑,但还没等她的笑容扩大,弗拉基米尔抬起手指了指她身后的奇拉曼夫人。
“但我有证人。”
“......”梅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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