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好对于福根的处理,原体们就散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多恩叫住了林凡要求和他单独谈谈。
多恩的房间方方正正,桌子和床就是两块被削平的石头而已,在桌子上放着一个未完工的泰拉皇宫雕塑,多恩还颇为讲究的在未完工的地方搭建了脚手架。顶点小说
多恩将爷爷送给他的毯子小心铺在石头床上,这毯子比起他原体硕大的身躯来说就像是一块擦脸的毛巾。
“他们说你什么都知道。”多恩率先开口。
“略懂,略懂。”林凡谦虚的回答。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多恩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的捏住小毯子的一角,“我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叛乱?”
林凡愣住了,他看着多恩的脸。
那张如厚重城墙一样不会颤动的脸崩塌了,他刀削斧劈的脸上挂着一滴困惑哀伤的眼泪。
这时的多恩和刚刚结束泰拉围城战的多恩一模一样,顶住了叛乱军让人喘不过气的连绵攻势,目睹了兄弟们手足相残的悲剧,亲手将重伤的父亲送上黄金王座。
他做完这一切走出皇宫,看着满目疮痍的废墟,幸存动员兵眼中的惊恐,哀伤曾经的一切辉煌都烟消云散。
看着被硝烟笼罩的天空,望向那战火不断的宇宙,多恩流下一滴眼泪,无声的询问他的兄弟们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会叛乱呢?”多恩又重复了一次问题。
林凡看着多恩,斟酌着话语,考虑着自己要怎么给他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
因为基因原体是帝皇和亚空间合作的造物,在命运之中就必定会有一半的原体造反?
因为原体们在星球上的糟糕处境让他们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
因为大阿斯塔特主义和人类至上主义的冲突?
可以说的地方太多太多,以至于林凡都不知道要从何处说起。
最终林凡只能以一句话回答这些,这一句话他对很多人都说过。
比如迪丽雅,还有艾丽卡。
“那是因为我没来,
现在我来了。”
极其简单的话语透露出对未来生活难以想象的自信,这样的姿态多恩只在他父亲的身上见到过。
一瞬间,多恩的思绪回到了大远征的早期,他跟随在帝皇的身边,负责将那些沉沦在旧夜恐怖的星球解放出来。
他的父亲有难以想象的智慧和移山填海的力量,他的父亲完全可以和一些星球上的统治者一样占山为王逍遥自在,或者隐居避世怡然自得。
但是他父亲没有,他以宽阔的肩膀扛起拯救人类的重担,以艰难的步伐蹒跚前进。
那时候帝皇站在军团战士面前,他的手有力的举起帝国的旗帜,用坚定的声音向众人传达他的意志。
“我们伟大的种族正靠着灭绝的边缘而站!但我绝对不会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从这颗星球开始!到我所能见到的最后一颗星球结束!人类绝不会在恐惧之中继续凋零下去!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结束回忆,多恩深呼一口气,他向林凡点点头,“那让我们开始新的远征吧,这一次我们从边缘之地开始,一路走向泰拉。”
“这听起来像是第二次荷鲁斯之乱了。”林凡开了个玩笑,多恩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回了一嘴,“这一次我们可不要父亲的命了。”
两人间的话语被藏起来的塔拉辛所记录,他将这个对话编号,准备放在他在博物馆专门新开设的第二次大远征展览室中。
舰队航行到食尸鬼星系的边缘,就要有人脱离队伍,负责镇守这片星区的噬人鲨战团、灰烬之爪以及血腥玫瑰战斗修女会继续守在这里。顶点小说
“真是难以想象我们能参与一次如此伟大的战役。”泰伯洛斯和内塔涅夫感慨不已。
“但很可惜的是,罗卡并非圣人,他是一个肮胀卑鄙的奸奇魔鬼。”修女们面带恨意和愧疚。
“但也别这么说,他提的建议还是有用的,毕竟奸奇恶魔为了谋求信任,往往会用真话骗人。”林凡安慰了一下,并看向一脸
踌躇的塞莱斯,“你不跟你的小姐妹们一起走吗?看得出来她们很爱戴你。”
塞莱斯谦卑的笑了笑,“她们之前就习惯了独守,她们之后也不会变得如此软弱,我并不属于这里。”
“懂了,你是帝皇身边的人,怪不得我越看你越像赛勒斯汀,起个塞莱斯的名字也是避免太显眼吧?”
“是这样的...我如果以赛勒斯汀的形象出现,星球上的民众就会失控,周围数个星系的教徒就会展开火急火燎的朝圣活动。”
“那行吧,你该怎么回去来着?是不是把你头砍下来就行,就像是恐虐神选那样?”林凡弹出左手的刺刀,他是真这么想的。
赛勒斯汀连忙摆手,表示自己这一次出来是来帮助林凡的。
林凡点点头,将刺刀又收回去。
星际战士们聚在一起,他们向共同奋战过的兄弟们表示敬意。
佩图拉博把泰伯洛斯叫走,告诉他霍温斯四号星球上他随手运营了一个铸造厂,让泰伯洛斯记得接收。
察合台放下了对灰烬之爪的控制,他接过内塔涅夫泡的茶水,赞赏内塔涅夫的技术逐渐娴熟。
“你们和凡人平等相处的生活无疑给我兄弟——科拉克斯的歧视打上了错误的烙印。我会找到他,并且在你们原体父亲的面前要回本该属于你们的荣耀与尊重。”
察合台的话让内塔涅夫当场红了眼,作为一个流血不流泪的星际战士,内塔涅夫使劲眨巴着眼睛,让自己不要落下丢人的眼泪。
“如果日后过的艰难,遇上了什么大麻烦,记得找我们寻求帮助。泰拉很远,大食堂很近,只要你们来,就永远有你们一口饭吃。”林凡拍着胸脯,当即就给内塔涅夫吐上一瓶老汤作为纪念。
恸哭者战团跟着舰队继续远去,战团长霍普在档案库中郑重的留下他的记录。
“从遇到这些可敬长者的那一天开始,恸哭者那充满厄运和歧视的命运荡然无存,未来的道路上只剩下值得奋斗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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