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牧云被吓了一跳,两只手茫然无措的举在半空中,一时间搂也不是推也不是。
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他感到怀中女孩纤瘦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害怕着什么东西。
张梓桐凑到他的耳边,细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声,带着丝丝颤音:
“我家沙发上的抱枕......只有三个。”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从后面蹿了出来,一把抓过茶几上的尖刀,狠狠朝着女孩的颈项间刺将过来。
由于事发太过突然,而且言牧云此时的注意力都放在怀中女孩的身上,短短一愣神的时间,已经来不及施展异能了。
完全是下意识的,他举在半空中的左手竟是毫不犹豫地朝着刀尖抓了上去。
“噗嗤。”
尖刃几乎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掌心,钢铁与骨骼发出了短促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对方的力气大的出奇,手中的利刃在刺穿了言牧云的手掌以后,依旧在速度颇快的往下压,转瞬间染血的刀尖已有一小截刺入了女孩的后脖颈中。
眼看着自己就要得手,然而就在这时,银白色的光芒从眼前闪过,夏侯浩只感觉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冲撞向自己的面门,身体几乎是瞬间被弹飞了出去。
等他从地板上爬起来,赫然发现自己与那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半透明的银白屏障。
“该死的!”夏侯浩不甘心的怒吼了一声,苍白的脸上表情扭曲。
这时玄关处的门传来了声响,显然是外面楼道里的张惜雪听到了动静,正在急忙赶回来。
夏侯浩深深地看了一眼言牧云,却发现对方也正直视着自己,眼神中竟是毫无惧意,只有快要溢出来的愤怒。
“你们运气很好,真的很好。”
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他转身打开了阳台门,竟是毫不犹豫地飞身跃过了栏杆,身形瞬间下坠消失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86楼。
言牧云不敢放松警惕,依旧撑着白银守御,防止对方再次突然出现进行偷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里溅了些鲜血,他总觉得面前的银白色屏障似乎也被染上了一抹深邃的血色。
体内仿佛有一股不知
名的东西在涌动,在挣扎,似乎想要冲破牢笼,从那血色的屏障中冲出来。
然而这种感觉有些微弱,弱到言牧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错觉。
玄关的门被打开了,张惜雪举着泰瑟枪冲了进来,刚好看到了夏侯浩的身影从阳台消失的瞬间。
她没有犹豫,抬手对着腕表说道:“嫌疑人刚才还留在现场,现在已经跳楼,各警员请立马赶往a栋南侧楼下。”
汇报完后,她才注意到了沙发上拥抱着的两人。
言牧云依旧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势,身前的白银守御已经消失。他的左手掌心处贯穿了一柄尖刀,被染红的刀刃从手背穿刺出来,鲜血不住的往下淌。
而趴在他身上的张梓桐则低垂着头,脖子和肩膀也满是鲜红,看不出是受伤了,还是言牧云的血滴在了上面。
“你没事吧!”看到如此场景,张惜雪赶紧收枪跑了过去,想要找东西帮忙止血。
言牧云此时出奇的冷静,声音低沉平稳:“先别管我,我没事。她的脖子中刀了,你先看看她的情况。”
张惜雪被他的话说的一愣,这才注意到张梓桐的异样,赶忙为她检查起了伤口,半晌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这处刀伤并不深,而且因为中途的阻挡,并没有刺中要害。张梓桐此时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生命体征并无大碍。
“她没事吧?”言牧云问道。
“她没事,倒是你......”张梓桐查看起他手掌中插着的刀,纤细的眉毛皱得紧紧的。
“我?”言牧云将手掌左右翻动了两下,表情平和,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笑:
“小场面,无伤大雅。”
张梓桐沉默了少顷,最后说道:“不管怎样,我先帮你叫救护车吧。”
......
救护车上,某人双目紧闭,将头扭到一边,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
“嘶......嘶!嘶嘶嘶...您轻...嘶...点儿!”
“好了,小伙子,拔出来了。”www.
戴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将染血的尖刀放进托盘里,随后一边进行止血包扎,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好久没见过这么虎的小伙子了,竟然敢空手接刀。”
疼
的满头大汗的言牧云咧嘴笑笑,嘴上不服输:“小伙子,你把我叫年轻了,我今年52岁。”
医护人员:“?”
“噗...”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张惜雪赶紧掩住嘴,眼神有些无奈的看着言牧云。
后者眨了眨眼睛,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担架床上,张梓桐平躺在上面,眼中却是有些疑惑,轻声道:“言哥哥,你真的有52岁吗?”
此时她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好,脖子后面缠了纱布,但这毕竟是应急处理,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缝合。
言牧云摸了摸鼻子,忍着痛说道:“生理意义上是52岁...嘶,心理年龄还是22岁。不,不对,严格来说,我的生理意义上也是22......”
张梓桐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两只清澈的眸子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时间竟是有些出了神。
没过多久,她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视线瞟向别处,却是刚好和张惜雪对上了,原本苍白的小脸顿时染上了一抹绯红。
“他应该不是惜雪姐姐的男朋友吧?”
张梓桐心中这么想着,突然有些嫌弃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的对第一次见面的男人有了好感。
但换个角度去想,自己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看光了,两人之间也搂搂抱抱了,对方还帮自己挡了刀。自己对他有些许好感,似乎也并不过分。
而且这也未必就一定是男女之间的情感,可能只是“吊桥效应”,可能只是对方给了自己久违的安全感,也可能只是自己一个人呆太久了。
“而且,他已经52了啊,比我爸爸还大...爸爸........”
想到自己的父亲,张梓桐的眼眶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在女孩胡思乱想的时候,言牧云却并没有注意到异样,此时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左手。
之前在楼上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肾上腺素的缘故,让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
然而逼都装了,代价也来的格外猛烈,此时这股手掌上的剧痛逼的他是直龇牙。
好在没过多久,医务人员为他上了点麻药,这股难以忍受的疼痛才终于消散了不少,他也终于恢复了表情管理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