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果不叫贩卖儿童,什么叫贩卖儿童?”
随着叶不语充满怒意的质问声落下,言牧云清楚的看到,那个高部长的脸色霎时间变得煞白。
而那个名叫裴文真的所谓南越超凡科一大队队长,更是浑身剧烈颤抖,双腿发软,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要不是他背后靠着车子,恐怕会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两人堪称浮夸的反应让言牧云目瞪口呆,第一时间甚至有些怀疑叶不语是不是还藏着一个效果类似黄金瞳“震慑”的异能。
“怎么这么不小心。”邢修贤叼着烟走上前,伸手扶住了裴文真的肩膀。
然而后者却仿佛触电一般,一下子整个人直接跳到了车顶,口中还惊恐地叫喊着:“别碰我!你别碰我!”
刚才还气定神闲的高部长慌忙向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满头是汗的赔笑道:“小邢啊...不是,邢队,这个事你别冲动,先听文真解释一下......”
邢修贤没有说话,只是吐掉嘴里的烟屁股,然后从夹克口袋里掏出金属烟盒,给自己又重新点上了一根。
“吼吼,有好戏看喽。”长安趴在车窗窗沿上,满脸幸灾乐祸。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咋反应那么大?”言牧云问道。
“别急,等看完热闹再跟你说。”长安摆摆手。
特处局大院门口,此刻展开了一幅有些诡异的图景。
身穿红黑制服,身材高大健硕的南越硬汉像一只大蛤蟆一样趴在车顶,棱角分明的黝黑面庞上写满了惊恐。
两鬓微白,官威十足的国字脸满头是汗,张开双臂像是一只护崽老母鸡一样挡在车前。www.
而在他们两人身前,穿着身老旧皮夹克,胡子拉碴的男人只是一只手挡在脸侧,另一只手拿打火机给自己点烟,眼皮无精打采地半耷拉着,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地样子。
华夏有句老话三个女人一台戏,可眼下这三个大男人组成的画面的戏剧性却也丝毫不弱。
嗯,所以这叫......谁说男子不如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一脸茫然,左看看,右看看,过了半晌,脸上才露出一副恍然神色。
言牧云看得是一阵羡慕,这就是读心能力的好处,根本不需要知情者解释,随时能通过听别人的内心戏了解事情始末,堪称吃瓜神技。
“裴文真,你快点给邢
队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高部长气得老脸僵硬,回头怒斥道。
而裴文真趴在车顶,一口气亘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我...那些孩子都是自愿的......我...我没有强迫他们......”
邢修贤眼皮微抬:“那些家长,知道他们的孩子被送出去后的真实情况吗?”
“他...他们.......”裴文真喉头滚动,支支吾吾半晌没有开口。
然而有时候有些事情,不是不开口就能隐瞒下去的。
“家长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出去上学的,生活和学习的费用方面都默认是香农提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其实是被有钱人‘包养’。在国外的孩子每次和家里通话,以及发的信息,都会有专人审核,避免出现对他们不利的信息。他们甚至找人做了ai模型,如果孩子最近的状态明显不对的话,他们会用模型替代,家长基本不可能看出破绽.......”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裴文真简直快要崩溃了,双目怒视叶不语,瞳仁深处爆发出明亮的红光。
”高部长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声怒斥:“狗东西,你疯了吗你!”
裴文真打了个激灵,眼中红光瞬间消散。
然而叶不语抬着头,目光平静而有力地看着他:“我能听到你心里在疯狂骂人......香农没有告诉你我会读心,因为怕你不敢出手帮他。而如果你不过来,自然也请不动高部长......他一开始就在拿你来赌,赌南越的超凡科可以压制特处局,让我们放弃调查此事。你也在赌,赌自己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不会暴露......”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若有所思道:“哦,不止是这样,你还被威胁了。你如果不出手帮香农,他就会把你做的一切都告诉邢修贤邢队。再加上他许诺给你的包括事后移民机会在内的种种好处,你硬着头皮就过来了。你的目标只是让言牧云取出香农身体里的东西,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就算是不讲理的疯子邢修贤也没有理由阻挠。但你完全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www.
“你闭嘴啊啊啊!!!”
裴文真心中所想的每一个字都被女孩无情地一一道出,他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
这次即使高部长在旁大呼小叫,也完全无法阻止他已经几乎暴走的杀意。
“我要杀了你!!”
裴文真黝黑的面庞一片铁青,脖子上和额头上的血管根根暴起。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他的双目爆发出赤红的光芒。
坐在车里一直关注外面的言牧云第一时间出手,一面长方形的银白屏障瞬间出现,挡在了叶不语的身前。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突兀响起,半蹲在车顶的裴文真毫无预兆地化为了一团火球。
剧烈的火光在眨眼间爆发,也在眨眼间消散。火焰中心的健硕男子连一声惨叫都没有留下,整个人消散地无影无踪。
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回荡着低沉的嗡嗡声,一时间分不清是外界没有声音,还是自己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言牧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
那像是一颗太阳,在车顶带着无比璀璨的光芒出生,然后在短短一秒后消亡。所有的能量,爆炸产生的气浪,仿佛都被封锁在了那直径2米的球体中,没有一丝外泄,只有逃逸出的声音和光告知周围的人这里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高部长。”
邢修贤缓缓转过头,依旧是没什么生气的死鱼眼:“南越超凡科一大队队长裴文真,毫无理由地突然对我们特处局的实习生发动致命性的攻击。还好有我在场及时阻止才没有让他得逞。我觉得吧,这件事不宜公开,不然可能会极大的影响华越两国的关系,造成重大外交影响......”
高部长没有说话,只是宛若木偶般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车顶。
红黑涂装的轿车车顶上,有两只浅浅的黑色脚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连一根发丝,一片衣角都没有。
“高部长?”
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头,让这个已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浑身一颤,伸手扶在车门上才稳住身形。
缓缓转过头,是邢修贤胡子拉碴的大脸。
“我说,这件事情,是你们有错在先,我们应该只算是正当防卫.......”
“啊...”高部长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哑声音。
几秒钟后,他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我觉得,邢队长实在深明大义啊。为了华越两国的友好关系做出这等牺牲,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