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断的手腕被人捏住,阮元中痛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刘老汉的声音沙哑低沉:“我和芳芸都只想杀死有罪之人,不愿意把无辜者牵连进来。可你倒好,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连小孩子也不放过。真是只该千刀万剐下油锅的畜生。”
阮元中已经被吓得完全呆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展开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没有了思考能力。
直到听见对方要把自己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下油锅时,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打了个激灵,哭嚎着求饶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下毒,我只是下了点泻药在里面,顶多拉拉肚子,吃不死人的!而且这解毒剂也是假的,就是葡萄糖而已......”
那只微型麦克风还夹在阮元中的领口,他的求饶声传遍了整个会场。听到米酒里其实没毒,下面暴动的人群终于稍微恢复理智,稍微停歇了下来。
与此同时,更多人注意到了高台上发生的一切,纷纷发出惊呼声,无法理解眼前的场景。
阮元中再怎么说也是身在壮年,竟然会被年过花甲,身材干瘦的刘老汉一只手制服,而且后者看起来还没费多大力气。www.
如果换作经常田里耕作的老头,这副场景倒也不奇怪。毕竟那些在农村劳动一辈子的老人,即使六七十岁了,身上的一把子力气也比城里绝大多数坐办公室的小伙子要大。
但问题是,刘老汉是名医生,脑子够灵光但力气绝不算大。乡里乡亲的一起生活快十年了,对邻里的了解恐怕比住在外面的家人还要多,也因此许多人对这一幕感觉不可思议。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会场迅速变得安静下来,连周围杂草中传出的虫鸣都清晰可闻。
而在这有些诡异的氛围中,一道身穿碎花衣裳,满头银发的身影踏上了通往高台的木梯。
“嘎吱...嘎吱...”
粗糙搭建的木梯并不算十分稳固,刘老太每一脚踏上去都会有微弱的声音传出。
手握农具,站在木梯中段的两名老人下意识地向旁边让了让,空出一条道,其中一人还下意识伸手想去搀扶。
“我没事,谢谢你。”刘老太对伸手的老人温和一笑。随后只见她步伐平稳,一步步登上了高台,最终站在了刘老汉的身侧。
“芳芸。”刘老汉轻轻唤了一声。
“老头子......”
一滴泪水从刘老太的眼角滑落,但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慈祥:“我知道,你不是老头子。”
刘老汉原已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同时风也停了,白色的布条重新垂落,遮掩住了他的面庞。
“我知道,你不是老头子。”刘老太缓缓开口,却是又重复了一遍那话。
“我们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你与他即使再像,我也只需要一眼就能分辨。”她伸出双手,轻柔地握住了对方僵在半空中的手:“所以,已经无所谓了,不用顾忌我的感受。”
“刘老汉”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解:“为什么?我甚至拥有他的记忆和情感,我和他明明没有半点区别?”
刘老太微微一笑:“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会告诉你答案的。现在,可不可以帮我和老头子一个忙?”www.
“好。”
“因为这个人捣乱,还有十几个人没有喝下毒酒。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孩子。”
“刘老汉”微微颔首:“好。”
下一刻,高台下的众人纷纷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因为在刘老汉点头那一刻,又一个刘老汉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同样的身披白布,同样的头戴白色三角布。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高台的面积并不大,中央摆放着神龛,剩余的地方顶多够六七个人站在上面。
于是那一个又一个“刘老汉”像是下饺子一眼,从足足六七米高的木台上跳下,落地时连膝盖都没有弯一下。
眼前这幅诡异的场景让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但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尖叫一声:“快跑啊!!”
.....
会场后方的高地。
“邢队!那是变形怪!”言牧云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噌地从石头上站起,想要下去救人。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坐下,不要动。”
“什么?”言牧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平日里总显得慵懒的男人此时就像一头睡醒的狮子,目光宛若利刃般刺向他。
“坐下,不要动。”邢修贤冷冷重复了一遍:“否则,你会死。”
短暂的震惊过后,言牧云心思电转,很快将一些信息串联在了一起。
虽然还很模糊,但他感觉自己已经隐约抓住了什么。
下方会场不断传来老人的悲鸣和孩子的哭嚎,言牧云攥紧了拳头,呼吸变得有些粗重:“你可以试试。”
“你好像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邢修贤缓缓站起身,从烟盒里取出最后一根烟,放在嘴里:“那我就先把你的小女朋友变成飞灰好了。”
已经偷偷将兜帽摘下的叶不语动作僵住了,两只手离头顶的能力抑制器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但却没敢再往前伸。
他摸过叶不语的帽子,也碰过言牧云的肩膀。
从他们两人刚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邢修贤的控制之中了。
言牧云和叶不语都见过他的能力,几天前那个南越超凡科队长的死状还历历在目。爆炸的火光会在一瞬间将整个人汽化,余留的只有几缕白烟,仿佛那人根本就从没来到过这个世界。
“砰!”
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炸起一颗火星,点燃了邢修贤嘴里的香烟:“孩子们不会有事的,他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下方会场的惨叫与哭嚎声已经开始逐渐微弱。不知是人都跑了,还是都已经死了。
言牧云机械般地缓缓扭过头,会场中央那巨大的篝火依旧在燃烧。在火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十几个衣着打扮完全一样的刘老汉如木桩般立在那里,每人身前都横躺着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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