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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朝与朝、疯仙

随着时间流逝。

法修与新修士的区别是越来越大。

不仅在法力上的深浅,亦是在神魂中最根本的寿命。

只不过宁郃等人也没有去管,更没有去干涉,而是闲聊论道间,短短一日就来到了数千万里外的北城。

再随着目光望去。

宁郃看到如今的北城和天地初开前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不仅是城墙被特意加厚过,且如今的城外也多有摆摊商贩与行走商人。

来往的百姓与行客,也远远超过了曾经。

此刻,宁郃还记得几十年前的时候,北城算是‘北河朝’内的一座边境城池,并且向外就是北河,没有什么好转的地方。

就算是垂钓与游玩,北河朝内也有不少江河,犯不着跑这么远。

毕竟这是古代,出行没有那么方便,再加上路上又不时有些匪患。

这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是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安危去游玩。

因为这些山匪可不是单单要钱,更是要命,以免放人回去后报官。

至于杀人后会不会罪更重。

宁郃倒知晓五洲不少朝内的律法之中,只要敢当山匪,本身就是死罪。

所以山匪压根就没有顾忌。

就算不是死罪,将这车队、或者行人放了。

这车队或行人,也真敢拐回头找人收拾这帮山匪。

因为在这年头之中,敢在深山老林里走夜路的人,没几个胆小的。

况且,真要找人杀了山匪后,衙门不仅不会判这人罪行,相反还会嘉奖。

于此,这放与不放都是仇怨,那山匪们为了防止报复,还是杀了最好。

不像是前世的劫匪,还心里顾忌,不到万不得已的心血上头时,也只敢抢劫,不敢杀人。

也是这样,在这年代内是很少有人出远门的。

可如今的北河却比以往繁荣。

虽然比不得曾经的吴朝,更比不得现在的吴朝,但相对来说,这对于一座边境的城池而言,是已经很繁华了。

并且宁郃根据这些行人的气机,也推算到他们是来自朝内的各城。

有的甚至都相距千里而来。

同时,云鹤等人看到北河如今这般繁华之后,也是好奇的左右打量,又用神识深入城内。

这一瞧,当看到一些大商们正在交换钱银,还有一些珍贵的珠宝后,云鹤等人就知道起因了。

尤其再当瞧到城中一家客栈内,一位装作大掌柜的金丹修士,在大手大脚的花钱之后,云鹤等人更是心中了然。

同样的,宁郃看到这些以后,也是明白了什么。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些修士促进了此城的消费与经济流通。

至于真实是什么样的,众人猜测的对不对,这就要去北河城的阴司内看‘正史’了。

而也随着众人先后想到这里,倒是不约而同的相视无言,又有意一同去往阴司翻阅。

这也是相较于让宁道友用天地之眼‘看到一切’,云鹤等人更喜欢自己去探索,去确定自己的心中所想。

这样才有意思,而不是法主一句话,一句结果,直接让他们顿感此行了无生趣。

有时候和法主同行,就是这样。

法主就相当于看完结局的人,自己等人则是正在经历过程。

又在经历过程的途中,感到有趣的途中,就怕法主冷不丁的忽然全部剧透。

当然,这也是有趣的事情,可控的事情,法主剧透就不太好了。

但要是不可控的,如,忽然出现一个未知的大天地,众人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金仙,是否能毁灭五洲。

那法主接下来剧透说一句‘里面最多只有练气’,那这就不叫剧透了,而叫‘让人心安。’

也是如此。

当面对这种好玩又可控的北河变化。

众人也没有去打扰那位正在吃饭的修士,而是一边向着城外远处的阴司走去,一边继续聆听着城内的一些人言语,推算各自的总结。www.

再随着来到阴司,见礼城隍,最后伴随着北河城隍特意拿出此城的几十年文书记载。

宁郃等人根据见闻,还有记录,也确定自己等人是猜对了。

感情北河有此变化,还真是修行界的修士们‘另类’相助。

可在当地北河城的百姓们看来,这些眼生的修士们就是一位位陌生的大员外。

再加上北河城这几十年来,年年风调雨顺,且年年都有不少大掌柜前来游玩,更出手大方。

这才如宁郃等人所想,使得北河城越发繁荣了。

再加上城内一些大商户们,将修士的钱财和周围城池的货物一流通,再将不能吃的钱财,变为能吃的饭菜之后。

北河城如今的生活条件也是越来越好。

起码粮食的价格是下来了一些。

而这些‘大掌柜’,其实就是诸位容法之主,还有一些来往飞升之地的界主弟子,以及一些下界的往返修士。

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基本无用,

所以才出手大方,且养活了一城的人。

至于北河城外的几城,以至于此朝。

当大规模的接收到北河城的钱财之后,也是多数用于贸易,和附近‘九大朝’交换一些食物等等的日常必需。

附近九大朝,也即是丰朝与更远的吴朝,还有吴朝与丰朝附近的七朝。

这九朝都有运河之利,使得食物是非常富裕的,最强盛的。

所以在方圆二十万里的数十朝之中,被公认为九大朝。

这些事情,宁郃等人还真是第一次听到。

因为宁郃等人很少去听‘民间传闻’,也很少看这些正史。

可如今一瞧,却发现朝与朝之间的联系是越来越多。

同样,如今的民间虽然还是赶路与出行艰难,但对于官府来说,万里已经不是以往那般遥不可及。

皆因灵气浓郁之下,天地初开前的两千里宝马,如今能日行五千里左右。

一般的后天高手,也能经受住这般急行奔波。

这般距离不是很大的问题之后,朝与朝之间的联系是慢慢加深了。

也是如此,再随着加深以后。

北河城也没有说是这几十年来的大规模钱财流通以后,使得多地的食物被大肆收购到匮乏,继而钱财相对贬值。

并且宁郃看到这些事情后,还瞭望了方圆二十万里的各朝周野。

这一观,宁郃也看到如今几朝之间的万里路途,也没有说是曾经那么‘远’。

因为贸易的流通,让一些朝廷开始在几朝的路途之中设有管家驿馆,周转物资。

再加上灵气的浓郁,如今的‘货马’也今非昔比。

曾经的货马,也就是所谓的骡子。

最多只能拉动五百斤的大车,日行三百里。

如今却是三千斤的大车,行一千五百里。

这样前去收购干粮稻米的人,只要选点好走的大道,最多只需要十日,就能跑一半的路程,也可在驿馆内挑选所需要的东西,而不是需要跑到别人朝里。

这样最多一個月,相距近一点的两朝行商,就可以跑一个来回。

当然,这些物件里也只有各种粮食,各种干肉。

只不过宁郃看着看着,也看到丰朝的驿馆里,有位小吏从口袋中拿出了自家朝内的小物件,卖给了他朝来使的买家手中。

这算是两人借着官马与驿馆的便利,以权谋私,都赚了一个小外快。

可不管怎么说,这小小的物件也就几颗珠子,揣到兜里就走了,不算是什么。

但要是那种大件的,需要抛弃一些粮食,专门为其腾地方的,那就是大事了。

毕竟粮食是主要。

这也是‘买家’最最最背后的金主是‘皇室国库’。

国库是不差钱,但是差粮。

粮食才是一切的根本,生存的根本。

等发生灾情,或是打战的时候,那些金银首饰都是虚的。

只有让将士们吃饱,有力气砍人,保卫北朝,才是真的。

也让百姓吃饱,有力气从军,减少负面情绪,省得来个内忧外患。www.

至于粮食以外的布匹与首饰等等,那就是行商们自己跑商路了。

宁郃来到北河的途中,所见到的苍凉山内商队,还有一些偏远山内的商队,就是各朝行商自己跑的。

对于这些人,各朝官府是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可要是有的行商是专门跑粮,为各自的县内备粮应急。

那等这行商回来的时候,官府也会兜底,只要这行商卖不出去,官府会按卖价全收,不会让这些粮商亏本。

但就算是有兜底,一般也很少有行商会跑粮。

因为外朝的金银首饰,对于本朝大家妇人与小姐的吸引力非常之大,是绝对能卖出去的,更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为大利,还是为大义,绝大部分行商还是选择前者。

若不是为了前者,他们也不会从商,更不会冒险穿越延绵万里的边境。

当然,为大义的行商也有一些。

他们很多都是类似张员外的善人,专程去有水利运河的朝内买粮买肉,又运回县内应急。

哪怕是穷凶极恶的山贼看到他们,又得知他们的行程与大义,大部分的山贼都会当做没有看到的放行。

少部分的,则是难逃劫数,葬身于山贼之手。

但宁郃看来看去,觉得难逃与逃过山匪的人,其结局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有人快了一些,有人慢了一些。

因为他们的名字都在阴司的善本上记着,等逝后,必有功业在身,能添阴寿,或是封阴差。

这最终的结果,就证明他们生前可能不太公平,但逝后必有善果在身。

若能封阴差,更是能逍遥人间四千年,更是早知修行事,还能趁着百年之前多落一些清气。

算是遭受了苦难,却又得到了天缘。

就算是没得清气,阴司也会补上阴寿。

这也能看出,阴司正法是绝对公正的,甚至是偏袒善人的。

毕竟五洲之上的各司府君生前就是大善人。

善人对善人,自然是相助与偏袒的。

说到底,城隍虽然是神,但归根结底是人,更是有感情。

宁郃念得此处,也看向了城隍,向他要了阴司的正法善本,想看看北河城内有多少善人。

而善本就是一个人的平生,和阴薄类似。

可一般情况下,善本也只有城隍与判官能观,其余人是禁止看的。

哪怕是容法之主来至,也是要好言相说。

因为天界五洲的‘接引善人’之事,是不归容法之主管,而是善果天封,或阴司赐封阴差与阴寿。

不过,这次看的人是宁郃,是法主。

城隍是没有二话,就从储物内取出了善本。

毕竟阴司内的生死之法是法主赐的,身上的乾坤口袋也是法主赐的,阴司能有百倍于阳间之疆域,亦是法主的开天地之法。

如今法主想要看善本,这在城隍想来,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哪怕是法主让他辞自身法令,城隍也会先赐法令,然后开始回想人生种种,看看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因为又在城隍想来,在所有修士想来。

法主之言,必有原因之所在。

如果没找到原因,那也是自身的问题,是悟性太低,而不是法主言错。

而宁郃大致看了看善本,就还给了城隍。

其中倒是没有那位小仙人的名字。

看来他没有承他师父的衣钵,继续开馆收徒,收留流浪的孤儿。

不然的话,他师父孟班主如今身为阴差,多多少少间其实还是能照顾一二,在善本中填上他的名姓,求得几年阴寿。

这都是法之内,且又情理之中的事。

就像是张员外身为李县渠神,有时施雨时,还会多耗费一些法力,多凝聚一些水灵,落于周县的张家农田里,让庄稼长得旺盛一些。

有时他法力不够,还会求梁河神帮忙。

梁河神也会适当帮一些,在许可之内改一些周县的天时雨数。

这是很寻常的事。

自家祖宗是神仙,当有神仙后辈的一些缘法便利。

当然,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便利。

关于天界神官的种种小九九,还有恩泽后人的事。

宁郃其实都是知道的,但是从不言说,而是和善的默许。

除非是过分的干扰到他人,做了恶事,那届时是该敲打敲打。

这也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不想让自家道友深陷泥潭,毁了善果。

神官,是由善而入道,是不能随心所欲的。

同时,也在宁郃一边思索着这件事,一边想着是不是该制定一些关于天界神官的律法时。

云鹤与林道友等人倒是闲来无事,正目光遥遥的透过阴司,遥望着城外的一个简易戏台子。

此时的那里正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者。

正是林道友等人所念的‘小仙人。’

只是这六十余年过去,曾经长相清秀的小仙人已经是满脸皱纹的枯瘦老者。

但他虽然是老了,可依旧是身子板正的在这简易台子上唱戏。

唱的是《李宗主游东海》

只不过台下的观众无一人。

就算是有行商路过,也只是念着生意赶早不赶晚的心思下匆匆撇了一眼,就又匆匆离去。

因为小仙人如今的神情有些癫,宛如鬼上身一样。

这样子是有点吓人。

也只有当地的一些悠闲百姓,当路过这戏台子的时候,会多看上几眼。

可这几眼,也只是几眼。

随后像是知道什么一样,也快步的走开了。

因为城里很多人说,这唱戏的老头是个疯子。

在这二十年来,不管刮风下雨,不管有人没人,每日都是在这里唱戏。

唱完之后,还依旧自言自语,神情越加疯癫。

这样的人,确实有点吓人。

可是真要这么说,也有点不对。

起码让很多百姓看来,你说他疯了吧,他每天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

哪怕是在城外河里梳洗,也是深夜里挑选无人的地方,合乎礼数。

这些都是喜欢夜钓的城中百姓看到的,觉得这老头还是正常的,更是爱干净的。

可说他没疯吧,他每日都是自言自语,神神叨叨的。

且喜欢在城外扎个简易的木台子,自演自唱。

也只有好心人与认识他的人路过时,看这老人可怜,继而施舍几文饭钱,放到台子上面。

但小仙人是一点都不感谢,反而是沉浸在这戏谱之中。

哪怕是一些调皮的孩童和小贼将他脚下的铜板拿走,小仙人依旧是不闻不问的演戏。

可一般情况下,这些孩童的父母当得知自己孩子拿人家铜板,那基本是一边用棒子敲着孩子,一边将钱财送回来。顶点小说

但无论怎样。

不认识他的,都觉得这人是癫傻之人。

也只有曾经知道小仙人,也听过小仙人戏的城中老一辈,倒是称他为‘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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