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几秒的对视,兄妹俩静静地凝望着彼此。
傅兆琛眼中的泪到底掉了下来,他忙伸手去擦干净,他有千言万语讲给她听,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傅斯瑜的记忆犹如开闸放水,她看着眼前气质矜贵的男人,瞬间想起了很多事,她的家,她的父母,她的家人还有陪伴她长大的哥哥——傅兆琛。
她嗫嚅片刻,缓缓挤出一个字,“哥——”
声音不大,却震得傅兆琛耳膜鸣响,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哑声,“哎——”
话音落,傅兆琛伸出手将傅斯瑜拉进了怀里,他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妹妹,“斯瑜,哥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再也不会了......”
傅斯瑜环抱着傅兆琛的脊背,轻轻安抚呜咽的傅兆琛,“哥,小时候你可不爱哭的,爱哭的是我。”
贺羽和季沉湿了眼眶。
贺羽声音嘶哑,“你说斯瑜小姐还记得我吗?我也算是和斯瑜小姐一起长大的。”
季沉嗤笑,他揩了一把眼角的泪,“她连傅总都刚想起来,知道你是哪根葱?”
玩笑话,贺羽却笑不出来。
傅斯瑜接他们去医院的路上,贺羽终于逮住了机会,“斯瑜小姐,你还记得我吗?”
傅兆琛一直紧紧拉着傅斯瑜的手,生怕一个放手,人又在他的生命里丢几年。
傅斯瑜迟疑地看向贺羽,而后又求助似的看向了傅兆琛。m.
她声音很小,“哥,我还没完全记起来,他....”
傅兆琛看傅斯瑜的眼神温柔又宠溺,他嘴角噙笑,“不重要,他是我公司的助理,贺羽。贺炜叔叔的儿子,脑子却比贺叔叔差远了。”
贺羽,“......”
季沉闷笑出声,他就知道傅斯瑜不可能记得贺羽。
傅斯瑜的教养极好忙和贺羽道歉,“贺羽不好意思,现在还没能记得你,但我相信我很快就能想起来的,不让季沉笑话你。”
季沉,“......”
开车的季沉很激动,他猛地回头,“斯瑜小姐,你还记得我?”
傅斯瑜点头,“记得,我爸从众多保镖中相中你,让你跟着我哥,那时候你年纪也不大,刚从警察学院毕业。”
季沉挑眉挑衅贺羽,“啧,贺秘书就问你服不服
?”
贺羽白了季沉一眼,“我服你个老六。”
笑闹中,傅兆琛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年他为傅斯瑜的离去做了很多事,也有很多荒唐事。
他扣紧了傅斯瑜的手在掌心,轻声询问,“斯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傅斯瑜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她失去了记忆,她过得很好,但陈君寒告诉她,失去她的傅家每个人都过得不好。
尤其是从小就与她有心灵感应的傅兆琛。
“哥,我过得很好,”傅斯瑜眼泪掉了下来,“但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你很长一段时间活在愧疚和失落的情绪中,你抑郁到失语,你还自杀过....我.....”
傅兆琛制止了傅斯瑜说下去,“都过去了,别哭。”
说完,他伸手给傅斯瑜擦掉了眼角的泪。
傅斯瑜偏头靠在傅兆琛的身边,她抱着傅兆琛的胳膊,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
傅兆琛忽而想起盛以若,他拿出手机,“斯瑜,我给你嫂子打个电话,忘了告诉她平安落地了。”
兄妹俩见面实在是太激动了,一时间好多人都被忽略了。
傅斯瑜听此来了精神,“哥,你结婚了?”
“嗯,隐婚状态,”傅兆琛眉眼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等有空我再告诉你原因,不过我结婚了,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傅斯瑜心里高兴又失落,她到底错过了很多人和事。
她忽而又笑着问,“我嫂子是不是盛以若?你是不是把人拐回家了?”
傅兆琛大手探了过去,扣住了傅斯瑜的后脑勺,他嘴角上扬,“除了她,你觉得我还会娶谁?”
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响起盛以若几分抱怨的声音,“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傅兆琛闷笑,他知道盛以若在埋怨什么,“老婆,等我回家后再任凭你处置。”
他看向傅斯瑜,“我找到斯瑜了,她就坐在我身边。”
电话那端的盛以若顿了顿,而后不可置信,“真的吗?顾念就是斯瑜?”
傅兆琛将手机递给了傅斯瑜,她接过,“嫂子?盛四小姐到底是没逃过我哥的手掌心嫁到了傅家,我得补上一句迟到的恭喜——嫂子,你要和我哥白头偕老啊!”
盛以若的眼泪在傅斯瑜的话语中低落,
半天说不出话。
自从怀孕后,盛以若吃东西的口味变了,情绪也变得容易激动。
傅兆琛忙拿过电话解释,“以若现在怀孕快20周了,情绪有点激动。”
傅斯瑜吐了吐舌头,侧着耳朵听傅兆琛拿过去的手机,听夫妻俩的对话。
“以若?你是不是哭了?”
面对傅兆琛的询问,盛以若吸溜了一下鼻子,“傅兆琛你应该带我去瑞士,我也能看到斯瑜。”
“你身体不方便,做这么久的飞机你会累到,”傅兆琛的口吻像哄孩子一般,“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我爸那你先别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盛以若哼哼唧唧地答应了。
夫妻俩的对话还挺官方,傅斯瑜偏头偷笑,“我要是不在这,你们俩说的话比这几句甜度高吧?”
傅兆琛不可置否地点头,而后又安抚了盛以若几句,最后以一句,“爱你,等我回去”,结束了通话。
傅斯瑜双手合十,她微微闭着眼睛,“阿门,感谢主让我哥很幸福。”
傅兆琛朗声而笑,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到了医院,傅斯瑜开始说陈君寒的病情,“医生说再休养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但出院后还要休养一段时间。”
傅兆琛眼尾上翘,“斯瑜,你想起君寒了吗?”
傅斯瑜顿了顿,有些失望地摇头,“还没有完全记起来,就是知道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傅兆琛,“......”
到了病房门口,就见一个外籍男子坐在陈君寒面前,他软声细语地说着中文,“寒,乖一点再喝一口,就一口。人家熬了一上午的汤,你就这么不领情?”
“莱诺,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陈君寒埋了预留针的手握得紧紧的,“老子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喜欢顾念,我喜欢女人,我是直男!”
莱诺不为所动,“可你救了我,说明你对我还是不同的。国内不是有很多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的桥段,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www.
陈君寒怒目而视,他眼睛都快瞪出血来了,“槽,老子真他妈后悔救了你,就应该看着你被打死以绝后患。”
傅兆琛嘴角上扬,就见傅斯瑶捂着眼睛,“哥,你是不是觉得有些闹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