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的出兵目标是张角所在的广宗县。
张角是巨鹿郡巨鹿县(治今河北省平乡县西南平乡镇)人,不过张角没有将老巢放在巨鹿,而是选择了东面的广宗县(治今河北省威县东南古城)。
广宗县东倚大清河,西接漳水,紧邻界桥(今河北省威县东),为四郡交界之地,交通便利,也是张角传道的核心地区,弟子众多。而且广宗城坚池深,有两水为屏障,乃是河北之地,一等一的大城坚城。
这日一早,卢植便聚集诸将,命令三军,昼夜前进,直奔广宗。
从邺城到广宗有三百汉里(约130公里),汉军沿着漳水东岸,几乎是不停歇的前进。而且卢植下令,各部不许攻打城镇,不许张列旗帜,不许鸣金敲鼓,一切只为伪装身份。
漳水本就为巨鹿郡和魏郡交界之地,两地的黄巾军对此并不注意。而且汉军一路上伪装行迹,沿途有发现他们的黄巾军,也只以为是其他友军,毕竟河北黄巾军的军号着实太多。顶点小说
于是汉军用了五天前进了三百里,神奇般的出现在广宗的东南,沿途黄巾军竟然没人识破。
汉军主力到达预定位置后,卢植便立刻驱兵占领了广宗西南的曲周县(治今河北省曲周县东北四十里),又分别派兵突袭了广宗县东面的界桥城和广宗县西北的薄落津(今河北广宗县西北漳河上),并出人意料又理所当然的顺利攻克。
于是卢植率领两万多人马,竟然神奇般的将几十万黄巾军的统帅张角给包围了。
这些天曹昂一直跟在卢植身边,亲眼看着老师如何化腐朽为神奇的,其用兵之神,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求,让曹昂叹为观止。
曹昂本以为自己学习兵法多时,再仗着后世见识,虽经验欠缺,但也不弱于人,但今日看了老师的用兵,才知道自己与真正的用兵大家差了多少,倒是把更多精力,放在向卢植学习上了。
随着汉军包围广宗,卢植和张角的
战争,就此拉开了帷幕。
广宗城内有十多万太平道的信徒,可是这些人是太平道众,而不是黄巾军,能战之兵,满打满算不过两三万,剩余之人,多是老弱病残,并没有太大战斗力。而黄巾军真正的主力,早就四面出击了。
此时的张角正稳坐钓鱼台,等着黄巾军完全席卷天下。
虽然马元义的失败,让张角心中悲恸万分,同时也后悔没重视一个神秘人物的劝说,但随着起义形势的大好,这些事情,皆被张角抛之脑后了。顶点小说
眼看形势可喜,张角估计着,只要再有两月,他就能全取冀州。到时候以冀州为根基,向南兵进洛阳,与南阳、颍川黄巾南北夹击,一统天下,亦为时不远。
不过张角野望没多久,曲周、界桥、薄落津先后失陷的消息传来,让张角大吃一惊。
张角并不怎么擅长统兵,其兵事皆交给其弟张梁打理。但即使如此,张角也知道曲周三地对广宗的重要性,是失陷不得的,否则广宗就成了一座孤城、死城。
张角甚至顾不上打探汉军是如何出现在广宗周围的,便命其弟张梁分兵攻打曲周、界桥三地。
常言道,天乱而人不能乱,否则就不是定乱,而成了添乱。
张角因广宗被围,已经有些乱了方寸。其麾下谋士羊鱼劝他此可能有诈,当查探清楚,方可进兵。可张角却担心若耽搁时间,将会使得汉军完成对曲周等地经营,到时候再想速下其城,怕是难了。因此张角并不听从羊鱼的建议,而是命其弟张梁出兵曲周,大将褚飞燕出兵界桥,大将白雀出兵薄落津,三路齐发,趁汉军立足未稳,发起反攻。
张角急于收复失地的心情,正好正好落入卢植彀中。
卢植亲自驻守曲周,又命宗员镇守界桥,左军司马周慎守薄落津,同时命右军司马汲廉在曲周北面设伏。
黄巾军出击之后,卢植和宗员分别在曲周、界桥坚守诱敌,而汲廉则与周慎在薄落津合击白雀
,几乎全歼其部,只余白雀率十余残兵逃回广宗。
而周慎、汲廉又引兵南下,从后面攻打张梁主力。卢植见援兵到来,立刻出击,重创张梁所部。
幸好张梁所部,俱是黄巾信徒,向心力极强,乱而不溃,这才退回广宗。
而界桥方向的褚飞燕倒是反应迅速,赶在汉军合围之前撤回。
张梁、褚飞燕兵败撤回广宗之中,黄巾军上下,一片哗然。
对于黄巾军来说,其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重重打击了军心。同时这场惨败,也让身体不虞的张角,深受打击。
此时的张角,面对新胜汉军,已经不得不召集各部,回师救援广宗。
卢植两战两捷,斩首近七千级,重创广宗黄巾军主力,同时沉重地打击了黄巾军的士气。
战后卢植采取“困”字诀,他并不主动攻打广宗城,而是命人掘沟挖壕,做足了长期围困的准备。
张角要想突破卢植的围困,便不得不主动出击,正好撞到卢植给他设下的铜墙铁壁之上,于是卢植连破黄巾军数场。张角不仅没能打破卢植的围困,反而形势越来越危急。
五月中旬,平原黄巾渠帅张饶和清河黄巾渠帅于羝根、安平黄巾渠帅刘石分别率兵逼近广宗,大战一触即发。
曹昂很清楚,这是一场典型的围点打援之战,可是黄巾军来了太多,卢植兵力严重不足,卢植若要强战,类似于巨蛇吞象。而一旦不能吃掉这三股援军,被对方来个里应外合,汉军怕是要撑破肚子。
曹昂虽然不愿意帮着朝廷平黄巾,可也担心卢植兵败,有损名望,于是便劝卢植道:“老师,贼众势大,不若暂时拒守,以待援兵。”www.
卢植乃言道:“我军若不管这些援兵,使其与张角逆贼合流,则张角怕要反过来围困我军了。”
“我军与敌实力悬殊,又孤军深入,一旦相持不下,与我不利。”
卢植听了,没有说什么,好一会才言道:“若是不打,又如何知道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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