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哈儿清楚,自己占据一方逍遥快活,却始终是匪,是匪就注定被兵围剿,被围剿的结果就是被歼灭和杀头,要摆脱这样的结局就要甩掉匪的身份。
樊哈儿毅然带着弟兄们离开自己亲手创建的乐土,投了讨袁的靖国军,奔向了尸山血海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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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樊哈儿摆脱了匪的身份,成了正大光明的兵。顶点小说
樊哈儿和弟兄们本就有作战经验,当了兵后照样如鱼得水,他们在战场上纵横捭阖,部队越打越大,樊哈儿的官也越当越大,从营长升到了师长。
樊哈儿当到了军队的师长,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虽入了军界,可用的核心力量却是袍哥,他和袍哥共生共存,只有袍哥坐大,他才能坐大。
靠着军队,樊哈儿从大竹县“礼”字堂口的老大,一跃而成了川东“礼”字堂口的老大,但是对“义”“仁”“智”“信”四个堂口却没有指挥权,他又牵头把这4个堂口的袍哥老大招呼在一起,商定新规矩,壮大袍哥,共谋发展。
在樊哈儿的带动下,原本受袁世凯打压的四川袍哥重新活泛起来,他们的力量得到了大力加强,势力渗透到社会各个阶层。
在樊哈儿的影响下,各军各师都开始和袍哥“联姻”。
樊哈儿把四川袍哥带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以致有了“川人皆袍哥”的说法,虽然夸张,却形象地说明了袍哥在四川势力的庞大。
樊哈儿也因此一跃而成了川东袍哥的老大。
川军各有派系,最大的两个派系就是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为代表的速成系和保定军校为代表的保定系。袍哥出身大字不识的樊哈儿在川军中无门无派,却凭着袍哥弟兄们扎起,他硬是坐上了一把交椅,成了各方军阀都不得不重视的人物。
军队和袍哥相互作用,成了樊哈儿赖以飞黄腾达的两只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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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缘分,洪戈文和樊
哈儿同属“礼”字堂口,只是樊哈儿是川东袍哥,洪戈文是川南袍哥。
当时樊竹青报出自己的大爷樊少增的名字后,洪戈文不由又仔细打量了樊竹青一番,想那樊哈儿是闻名全川的枭雄,而眼前这个樊竹青却是多么文弱,两人竟毫无相似处,不由感叹环境真能造人。顶点小说
樊竹青是有毅力的人,他果然信守承诺,每天都来洪戈文的拳馆练习,不管刮风下雨从不间断。
一段时间后,洪戈文惊奇地发现,这个瘦弱的樊竹青其实是个天生练武的胚子,他表现出的弱小只是因为被他的母亲打压,不得不强力压抑自己。在拳馆里他体现出了天赋,他虽然瘦,可是骨架宽大,臂长也超过了身体的长度,他的韧带也很容易拉伸,每一个动作并不需要练很多次就能做得很规范。
针对樊竹青的情况,洪戈文在前三个月主要训练他的体能和力量,又在他的两只小腿上绑了沙袋,规定他从学校到拳馆和从拳馆到学校这段路必须跑起来。
三个月的体能和力量训练让樊竹青的肌肉和体能增加非常明显,他有了胸大肌,二头肌和腹肌,脸上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人也变得英俊了。
三个月后,洪戈文正式教樊竹青基础的拳法动作。
体能和力量的快速增长使得樊竹青的练武劲头更足了,又再过了三个月,他已经敢和师兄弟们实战。他的性格和体格都变了样,成了一位乐观自信,身体强壮的青年。
此时,来人报出樊竹青的名字,洪戈文已经完全明白,说:“樊竹青对他大爷很崇拜,认为他大爷是英雄,我看不竟然,你们师长想见我,自己又不过来,却要我过去,这是哪套道理?”
两人对洪戈文本来都堆着笑脸,见洪戈文这样说话,顿时就沉下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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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突然掏出一支转轮手枪顶住了洪戈文的头:“格老子,你一个教拳的,我们师长见你一面都是给你脸上贴金,你
龟儿还操坤(牛)了说。”
这是一支美国造柯尔特M1917型转轮手枪,是一战时期的美国军用手枪,威力很大。
络腮胡的话刚说完,他手中的枪就到了洪戈文手上,枪口反顶在了他自己的额头上。
洪戈文说:“你龟儿坤得,老子坤不得?”洪戈文的手很用力,他的枪口将络腮胡的额头顶得向后仰。
另一个急忙说:“误会误会,青云师傅,你先把枪放下,有话好说。”
这时,远处传来几声拍手声:“好,好。”
洪戈文抬眼一看,见右手的墙后转出一位身穿熟罗长衫,头戴礼帽的人,此人身材微胖,张着一幅国字脸,面带微笑,双目透着锐利和威严。
脸上没有络腮胡的那个人说:“师傅,这是我们师长。”
来人正是樊少增樊哈儿。
樊哈儿不紧不慢往这里走,近了说:“青云师傅,手下疏于管教,感谢你帮忙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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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戈文把手枪在掌中转了几个圈,然后向樊哈儿一抛,手枪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到了樊哈儿手上:“我一个打拳的,只有资格教训徒弟,没得资格教训其他人。”
樊哈儿手上垫着枪,来到络腮胡面前教训道:“你娃仗到点功夫,总是冒皮皮,现在遇到教杠(高手)了哈。”又对洪戈文说,“我这个手下,在我的队伍找不到对手,现在被青云师傅轻松就缴枪,兄弟的功夫,在下佩服。”
说着,右手伸出大拇指,左手搭在右手上臂。
这是袍哥见面的手势。
樊哈儿打出这个手势,也就是在试探洪戈文是不是袍哥中人。
收了樊竹青以后,洪戈文向江淮庵报告了这个关系。江淮庵很重视这个关系,他立刻命令特科对樊少增的近况进行调查。
二科科长黄勇和古隼丈很快就得到了樊少增的情报。
黄勇得到的情报:樊少增已经脱离第20军,投到了刘湘第21军麾下。
樊少增师进攻武汉被打败后,随20军退回了川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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