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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暑假后临三年级开学前的几天,洪戈文和范大河比同学们早几天到校,那个时节天气正是炎热,洪戈文感觉闷热难受,就喊着范大河一起下河游泳。
不论寒假和暑假,洪戈文每晚的练武是没有落下的,不同的只是去东隐山的路线,上学时他是从学校到东隐山,而放假则是从家里到东隐山,他的家到东隐山比从学校到东隐山远了3公里多,父母见他锻炼身体,也就不太管他,因为要跟着和尚习武,因此每次放假后开学的前几天,洪戈文总是最早到校的,后来范大河也跟着他早早到校。
洪戈文问范大河:“你这么早来,咋个跟你老汉儿交差(交待)?”
范大河老老实实地说:“我老汉儿说跟好人学好人,让我跟到你耍不得拐(不会错)。”
每年5月份到9月份是这座县城的人们到沱江河游泳的高峰期,县中又在河边,因此男生们常以是否会游泳作为衡量这4年的收获之一,每年总有县中的学生被淹死,但是这样的危险却吓不到这些10多岁的孩子们,他们对学校的禁令视而不见。
暑期是涨水期,相比冬季的银白如链,暑期的沱江河变成了浑浊不堪的黄色,这是因为上游下了大暴雨后带来了大量的泥沙,有的河面比冬季足足宽了两倍多,在河面无法展宽的地方,河水就变得非常湍急。
这样脏兮兮浑浊不堪,湍急又危险的河水,也根本阻挡不住这些10多岁的学生子们下河嬉戏,这是成年人们永远搞不懂的。
学校沿着河岸西上约1公里处有个渡口,渡口靠几条乌篷船来往运输,每条乌篷船能乘坐10来名乘客,学生们的“游泳场”就在这个渡口上游约100米的地方,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水面下是一截坡度很缓的沙滩,沙滩向河中延伸很远,这保证了游泳者不会突然进入深水区。选择距离渡口很近的上游也是为了安全,当学生们在游泳中出了危险,他们会被水往下冲,这时渡口来往的船只就成了他们的救命船。
这是不知哪一级的县中学生传下的经验。
洪戈文和范大河到了“游泳场”,见河水比往年更湍急,洪戈文就对范大河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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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涨得有点厉害,我们不要出去太远了。”说罢,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衣服,只套着一件火炮儿(内裤)就往浑浊的黄水里面钻。
一路过来,太阳火辣辣的,让洪戈文浑身是汗,一进水中顿时感觉凉爽,他先向外游了一段,感觉水流太快,一直把他往下冲,便回过头来往岸上游,这时,只听下游那条从对岸驶来的乌篷船上发出了惊悚的喊声:“小姐,小姐”“哎呀,落水了,快救人哦。”从喊声上听来,一个是少女,一个是老妇,接着乌篷船上发出了一群人嘈杂的喊声:“快点,那个妹子落水了。”“船老板,快点划。”顶点小说
洪戈文头脑中立刻意识到:有姑娘落水了?他扭头看向乌篷船,见河里有一个人在拼命挣扎,两手不停地打着水。
乌篷船在河面上打着横,被湍急的河水使劲往下游推,乌篷船要先调船头和水流平行,然后才能逆流靠近落水的姑娘,就是这样短的时间,乌篷船反而远离了落水的姑娘,老妇和少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洪戈文来不及细想,他顺着水流使劲向落水的姑娘划去,他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他距落水的姑娘不远,数秒之内他就靠近了目标,定睛一看,落水的竟然是杨惠。
杨惠舞着双手绝望的哭喊,当洪戈文靠向她时,她乱舞的双手把他的脸打得火辣辣的痛,接着又使劲抱着洪戈文的脖子不松手,洪戈文感受到杨惠软软的身体,但是她手臂却很有力,她的腿使劲缠着洪戈文的腿,洪戈文顿时感觉无法划水,再这样两人都要交待在这河里,他大喊:“把我的腿放开。”
杨惠还是清醒的,她把缠着洪戈文的腿放开,却又惊恐地向上缠住了洪戈文的腰,洪戈文只能用脚踩水保证两人浮在水面,但在湍急的水流下却不能主动划水,他大喊:“你的腿不要缠我,我抱住你的没事。”杨惠却紧紧抱住洪戈文再也不肯放手,好在这时范大河过来了,他在后面推着洪戈文往岸上游。
由于先前的紧张和此时的负重,洪戈文的体力消耗很大,他无法判断自己能不能游到岸上去,他担心自己这次会被淹死在这浑浊的河水中,他默念阿弥陀佛,这是他妈妈告诉他的,遇到危险事
就默念阿弥陀佛,一定会逢凶化吉,他一边默念,一边奋力踩着水,他想喊范大河游快点,但是他感觉自己此时连说话的体力都没有了,此时杨惠已经恢复了些理智,她缠着洪戈文的腿稍稍放开了些,这让洪戈文感觉到一阵轻松,饶是如此,为了吸进更多的氧气,他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同时又感觉自己吸进了杨惠喷出的热乎乎香喷喷的气息,杨惠也感觉到了洪戈文的呼吸,她低着头闭着眼,只紧紧抱着洪戈文的脖子。
乌篷船已经掉过头来,开始逆着河流上来了,船上的人喊着:“老板,快点快点。”有人帮着老板划着船桨。
就在距离岸边还有50多米时,船老大的乌篷船靠近洪戈文三人,船老大把一根长长的竹蒿递给洪戈文:“快抓到。”洪戈文伸手抓住竹蒿,心想:阿弥陀佛,老子今天不会死了。
船上的老妇和少女不停喊着:“感谢了,小伙子。”男人们嚷着:“对了对了。”女人们则喊着:“好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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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个跑到船头去了嘛。”
“老板,你咋个让这个妹子站到船头呢?”
船老大委屈地说:“我喊她不要到船头,她不听得嘛。”
洪戈文此时被杨惠抱着脖子,他才想到不好意思起来,在河水压迫脖子下,他的头脑有些缺血,这让他感觉不清醒而胡思乱想:这么漂亮的杨惠居然搂着自己,是不是做梦哦。
终于,脚下踩着了厚厚的沙地,洪戈文心中踏实了,当他的腰部露出河面时,感觉全身如同被压着千斤的重量一般,他感觉自己承受不住,就对还低头闭眼的杨惠喊着:“好了好了,可以下来了。”
杨惠这才抬头睁开眼睛放开洪戈文,当她的双脚踩上沙地时,一时没有适应湍急的河水,冲得她往水里栽,此时杨惠身上衣服尽湿,洪戈文无法抓她的衣服,急忙双手一抱,搂住她的腰连拖带拽往岸上走。
两人上了岸,洪戈文放开了杨惠,没有了支撑的杨惠一下就趴在沙地上,洪戈文则坐在沙地上大口喘着气,他想着:老天保佑,老子今天没有死。范大河也过来了,他坐在洪戈文旁边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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