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天真地点点头,郑重道:“殷棠哥哥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好这件事,不会让其他任何人知道的,你是我回京城的第一个朋友,绝不会让你被冤枉而死的!”
殷棠听到这句话,心中难忍感动。
早知如此,他当初不应该急匆匆的就娶了莫易思,如果娶的人是金元宝,今天就不会落的这个下场了……
想起莫易思,殷棠心里便恨极。
那女人衣服柔弱无害的模样,却是个虚伪假面的骗子!
明明宜安公主早就被淮湘王给休弃了,却还在他面前摆县主的矜持架子,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她为正妻。
但凡他跟莫易思没有这层夫妻关系,殷家边不会想着与淮湘王私信往来,从而被太子夫妇抓住当做谋反的把柄。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想办法通过金元宝苟且性命。
“元宝妹妹,大哥的身家性命,乃至整个殷家的存亡,便都交到你手上了!若是能渡过此劫,大哥余生为你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为报!”
璇玑吸了吸鼻子,“殷棠哥哥不用这么客气,等明天我就想办法给殷伯伯传信,天色不早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免得引起旁人生疑。”
说着,她从衣袖里掏出两块油纸包的点心。
“对了,我想着牢里也许伙食不好,便给你带了两块点心……啊,路上太紧张不小心弄碎了,殷棠哥哥你将就着吃吧。”
这两块点心并不普通,不过也没下毒药和泻药。
就是从云苓哪儿弄了点炼药失败品的残渣,让人吃了会放好几天屁罢了。
殷棠扫了眼点心,已经快碎的不成样子了,放到平常他连喂狗都嫌弃。不过也看得出金元宝的确是心里惦记着他的,不能驳了对方的好意。www.
于是他大为感动地接过来,毫不嫌弃地都吃了下去。
“多谢元宝妹妹记挂,你快些走吧,免得被有心人察觉异样,到时候牵连了你受罚。”
“记住,咱们俩之间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哥哥金王爷!否则你帮我传信的事情暴露了,引来圣怒不说,还
会影响金王妃和东宫的关系,到时候牵连了你我心里就十万个过不去了。”
殷棠急着催促璇玑快走,生怕夜间巡逻的狱卒发现不对劲,将他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也斩断了。
璇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做出一副担心不舍的模样,磨磨蹭蹭地说了好一会儿话,等殷棠急的都快满头大汗了,方才终于离去。
……
等出了天牢,凤眠方才语气莫名地道:“你倒是心疼你那殷棠哥哥,还特地带了点心来。”
刚才怎么就没发现她衣袖里藏着点心,若是注意到,他定要偷偷扔出车窗外面去。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凤眠便是微怔,更有一瞬迷茫。
再讨厌殷棠,他也很快就要死了,为何会这样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璇玑听到这话,却是笑的讨好:“怎么着,你也想吃不成?想的话,我回头也给你送两块去,”
凤眠一听就明白那点心不是什么好东西,淡声道:“不必了,看来你在里面下了毒。”m.
“我没那么傻,下毒的话殷棠不就怀疑了吗?”璇玑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在点心里加了胀气粉而已,他吃完点心后喝水的话,就会连续几天控制不住地放屁!”
不是什么让人腹痛的药物,这样殷棠也只会觉得是天牢伙食太差,想不到点心上去。
“就当是殷棠对团团宝贝,还有我那好徒儿他媳妇儿的闺蜜下手的代价!”
一听到“好徒儿”几个字,凤眠眼神微黯:“你日子还真是够闲的,既和殷棠做戏,又还要教授徒弟。”
就是没时间理会他。
在东楚的时候,璇玑大部分时间中,除了忙于钻研稀奇古怪的东西,便是与他斗智斗勇。
可自打她诈死来到大周以后,仿佛像飞出了笼中的鸟儿,只顾着四处遨游,不再回头看他这个守笼人一眼。
璇玑并未察觉凤眠低落的情绪,她走出大理寺外,一路不住地打着哈欠。
虽然她很想像个正常的年轻人一样,天天嗨皮到半夜,但嗜睡的体质早已困倦浓浓。
陆七在街边守了许久,冻的脸都红了。
“您二位可算出来了
,今年的深秋可真冷啊,还没到冬天,这天空竟都飘起雪花来了!”
凤眠抬头看了眼,月光下果然飘零着点点寒星,落在鼻尖带来微不可查的湿凉之意。
他穿的不多,但太清观的山巅上,终年遍布不化的积雪,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冻死了冻死了!”
璇玑哈了口气,率先爬进了木轮车中,没一会儿就在咯吱咯吱的车轮声中睡的东倒西歪。
凤眠迟疑了下,最终还是解下外衫,盖在了她身上。
陆七嘿咻嘿咻地蹬了半小时木三轮,浑身冒热气,总算把二人送回了东宫的一处偏殿。
“陆侍卫,今晚辛苦你了,早些回房歇下吧,我送师妹回屋。”
凤眠照旧动作熟练地将璇玑抱起来,没注意陆七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眼前的凤眠大人侧脸还是那么绝美,眸光比寒月更冷清,修长身躯只着白色里衣,仍带着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
但回想起去大理寺一路上的动静,陆七心情复杂,十分犹豫要不要偷偷跟过去看看,凤眠会不会趁着元宝姑娘睡着后做些什么……
可陆七不敢,于是只能忍着深秋的寒冷,蹲在花园的一角,掐算着凤眠什么时候出来。
一盏茶过去,一炷香过去……依旧不见凤眠的身影。
陆七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喃喃道:“老天爷哎,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凤眠大人!”
得尽快把这个消息上班给太子妃才行。
……
第二天一早,待云苓一行人用完早膳后,陆七便在书房外求见。
一进来他便关上门,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道:“太子妃,您不是让属下盯着凤眠大人和元宝姑娘吗?昨晚去大理寺的路上,可了不得了!”
云苓微微挑眉,“怎么个了不得,细说。”
陆七顿时小脸通黄,忸怩着道:“那属下就直说了,若言辞有冒犯元宝姑娘,您别跟我生气。”
随后,他就把昨晚上木轮车厢里的动静,活色生香地描述了一遍。
萧壁城震惊的毛笔都掉在了写了一半的宣纸上:“你说什么?他们居然在车里做……那、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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