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院子里舅妈发飙的叫声,早以跑出半条街的李大捕快心情异常愉悦。
嘻嘻,群众斗群众的效果就是好!
平复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衣冠,正了正腰刀,李天顺迈开大步向京兆府走去。
他一来要感谢王府尹和黄大浪他们帮忙搬家,二来是想通知他们一下,过些日子来家里燎锅底。
身为捕快是不能贪赃枉法的,但人情世故不能没有,李天顺可不愿放弃这种‘敛财’的好机会。
啧,谁让咱穷怕了呢!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莫名的心悸感让他警觉起来。
这倒不是李天顺有什么特异功能,而是上辈子丰富的从警经历,让他发现了一些异常现象。
嗯?以往街口只有两家买水果和油炸鬼的小贩,今天怎么多出来一个买馒头和买杂货的?
且前两家小贩的叫买声都是高亢有力,面带笑容殷勤招揽生意,可这两个新来的小贩却表情木讷,也不怎么大声吆喝,眼睛还不时向自己偷瞄着。
被人盯梢了,李天顺立刻反应了过来。
可自己又不是那种欺行霸市的捕快,怎么会得罪两个小商贩?
舅舅是个老实人,舅妈和大妹一天到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其实要戳穿这两个小贩并不难,以自己的讯问手段,只要和他们聊上几句就能发现破绽,但这样必会打草惊蛇。
李天顺现在急需想了解的是:
他们为什么盯自己的梢?
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如果有人指使,那个人会是谁?
虽然这个指使人他已是猜到了几分……
为了最终确定自己的判断,李天顺若无其事从两个小商贩身边走过,假装什么事都发生,径直向京兆府而去。
果然,其中一个卖馒头的小贩看了眼卖杂货的同伴,丢下摊位,装作路人,在离着自己十米左右的距离跟着。
实锤了,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李天顺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姥姥的,跟我玩儿跟踪,一会儿老
子就给你来个反跟踪。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李天顺进了京兆府。
在与守门衙役寒暄时,他用余光看到,那人已坐在了街对面的一个面摊上,边吃面边继续观察着自己。
李天顺径自走向内堂,王府尹不在,听衙役说在后院办公,李天顺让他替自己禀告一声。
内院,王府尹听闻下属禀告后,立刻穿衣下床,在三姨太不满的抱怨声中赶了过来,一见面就现出了恭维的笑容,亲切的问道:
“天顺呐,昨日和聂大人他们聊的怎么样?能和当今两位大儒喝茶,可羡慕死我喽!”
“大人,这事一会儿再说,属下现在有事想请大人帮忙。”李天顺躬身施礼道。
“哦,什么事?”王府尹一愣,马上道:“有事尽管说。”
“有人跟踪属下,现在就在府尹大门外。”李天顺的表情很严肃。
“什么,竟然有人敢跟踪府尹衙门的人,他是吃了熊心……”王府尹刚骂到一半时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李天顺道:“莫不是洛玉虎……”
果然不愧为京兆府府尹,这反应也够快的……李天顺抬手打断了他,压低声音道:
“大人,这种事可不能乱猜,毕竟牵扯到了吏部的堂官,属下的意思是,请大人派两个得力的人反跟踪一下。”
王府尹立刻就明白了李天顺的意思,当即叫来两名心腹,让他们听从李天顺的调遣。
这两名王府尹的心腹,皆都是办案经验丰富的老捕快,也知道李天顺深得府尹大人的欣赏,自然非常愿意帮忙。
按照李天顺的话,他们都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来到大门内的门房内。
透过窗户的缝隙,李天顺指向跟踪自己的人道:“二位老兄,就是这个人,我认为他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一会儿应该会有人接替他。
二位在跟着他的时候,要注意有没有他的同伙在附近,切记不要被他们发现。
只要盯住他,看他见了什么人,或者去了什么地方,回来及时告诉
我就好。”
话音刚落,李天顺他们就同时看到,一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人,已是走到了那个小贩面前。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那个算命先生就坐在了街对面,支起招牌,眼睛不时瞄向京兆府的门口。
小贩则往桌子上丢下两枚铜钱,抹了把嘴,向着京兆府的东边走去。
见到这般情景,两个老捕快都是暗中一惊。
李天顺断案自救,半日内破获张员外家命案的事他们已有耳闻。
说句实在话,做为在京兆府混了二十几年的老捕快,他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认为这里的侥幸多一些。
可当看到对方还真按李天顺的话部署了,已是不敢再有这种想法……看来这个李天顺还真厉害,难怪府尹大人如此看重他。
“二位老兄快去吧,千万不要跟丢了。”李天顺再次叮嘱道。
两个老捕快对视一眼,道了句:“李捕快请放心”,说完就从旁边的角门溜了出去。
做完这些,李天顺再次返回了内堂。
王府尹还在这里等着他,见面就问:“怎么样了?”
“已经跟上了。”李天顺道。
王府尹用晦暗莫测的口气道:“我听闻那个洛侍郎在朝中势力很大,也非常溺爱骆玉虎,如果真的是他……天顺你可就要加小心了!”
“大人。”李天顺笑了笑道:“还是那句话,现在还不能确定。
对了,您不是想知道属下和两位大儒喝茶的事吗,属下这就向您禀报。”
“对对对。”王府尹笑道:“快说说,快说说,老弟被两位大儒请去喝茶,我这脸上也有光不是?”
“大人您坐,容属下和您慢慢说。”
李天顺给王府尹倒了杯茶,将自己被聂贤当着翰林院众学子的面收为弟子,又被岳华峰收为记名弟子的事说了一遍。
还把和‘天下第一算术大师’杨河斗题的事,也添油加醋白话了一番。
虽然隐去了办报纸的事,但就这些内容已是听得王府尹目瞪口呆,连连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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