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别有洞天。
疤脸中年人见左右无人,衣服微光一闪,变成一身麻衣,脸再噼里啪啦一阵蠕动,变成了守卫那张脸,咧嘴一笑,继续往里面走。
三拐两拐,大堂到了。
定睛一瞧,秦河那双眼睛顿时亮的,就跟乱葬岗那头狼妖的招子似的。
再看大堂主位上一袭金莲白衣,面带青铜面具的白莲教主,怎么看怎么顺眼。
人才啊!
目光往下,靠近主位的几个位置上,秦河看见了一位脸像是刷了一层金粉的邪道高手,身后还站了两个浑身包裹在黄布下的人形,是那么的出众,是那么的耀眼,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
不用猜,这必然就是金尸魁首,金乌號了。
金乌號对面,还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周身阴气逼人,却不知是何许人也。
除了这两位,还有十余人或面目狰狞,或奇形怪状,气息也都十分内敛强悍。
唯独缺了千尸魁首阮千凝,却不知她到底身处何方。
观瞧了几眼,秦河步入大堂,打算找位置坐下。
堂下乱归乱,可这桌面上的吃食,却是诚意满满。
各种蒸烤炸煮的吃食琳琅满目,不断有侍者从侧门鱼贯进出,捧上食物,撤下空盘,地面铺了一层的碎骨残肉。
江湖人士,个个胃口大着。
左看右看,几乎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唯独不远处角落里有一张桌子只有一个人在吃喝,与周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人全身上下缝满了口袋,耳朵鼻子都挂着银环,头上带着羽帽,一副方外人士的打扮。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酒杯旁边立了一条色彩斑斓的四尾蜈蚣,足有婴儿手臂那么大。
附近的江湖人士个个离那张桌子远远的,同侧的都挤到另外一侧去吃,上吃食的侍者也是急匆匆放下餐盘转身就逃,脸色惊悚。
秦河来了兴趣,走到桌前笑问:“不介意我坐这吧?”
声音并不大,却让周围顿时安静,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秦河。
目光带着不解、惊讶
以及小声的幸灾乐祸:
“快看,有人往苗千禾那桌去了。”
“毒巫门大长老,浑身上下不是毒就是蛊,嘿嘿嘿,有乐子了。”
“这人是不是傻。”
“……”
羽帽男子抬头,阴鸷的目光古怪的打量秦河,久久才皮笑肉不笑道:“坐吧。”
“谢谢。”秦河径直坐在他对面,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不错,是市面上难买的佳酿。
“你…知道我是谁吗?”羽帽男子直勾勾的盯着放下酒杯的秦河。
“不知道。”秦河摇头。
“多大年纪了?”羽毛男子又问。
“八岁。”秦河不假思索。
“八岁长你这样?”羽帽男子一愣。
“我长的有点着急。”秦河笑道。
羽帽男子脸庞抽搐,伸手一抓酒壶,顿时带动一股微风吹向秦河面门。
一瞬间,秦河便觉鼻尖微微发麻。
一热一凉两股气流顺着鼻腔直入体内,一股窜入腹部,一股流向心肺,止于心经。
是毒!
秦河分外惊讶。
好隐蔽的下毒手法!
好厉害的毒!
这人只不过是伸手抓酒壶带起来一股轻风,和自己没有任何接触,更没有直接喂毒的动作,竟然就完成了下毒。
而且还是不同的两种毒。
冷毒攻入腹部,让人翻江倒海,急于上茅厕。
热毒止在心经,待人离开去了茅厕,再攻心毒死对方。
下毒手法十分隐蔽,中毒者毙命于茅厕,想指证他都做不到。
真正的杀人于无形。
秦河顿时兴奋了,果然鹤立鸡群的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实力够牛逼。
这种下毒的手法怕是已经达到了悟道的层次。
如此人物,奖励向来丰厚。
心念一动,秦河一千八百年的内劲轻轻一震,便将心门处的热毒也逼进了腹中。
吃仙功发动,瞬间便将这两股毒吞噬的干干净净,化为一缕纯净的内劲散入体内,汇入了经脉中。
南下以来,秦河少说也焚了四百具尸体,虽然其中精品尸体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但
数量多了,道行和内劲的增长还是相当可观的。
内劲一千八,道行一千五,九品劲气功也提升到了七品,说出去能把人活活吓死。
放在凡尘世界,哪怕是折一半,那也是陆地神仙。
驱逐这点毒力,不在话下。
羽帽男子盯着秦河,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住了,一息一息的过~
渐渐的,羽帽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问:“你没事。”
“没事啊。”秦河笑道。
“那我请你喝杯酒,不知道你敢不敢喝。”羽帽男子眯了眯眼。
“请!”秦河做了个手势。
“有种!”
羽帽男子赞赏的点点头,然后拿起酒壶,给秦河满了一杯酒。
这一幕,惊的周围窃窃私语的嗡嗡声瞬间拔高了好几分。
“哇~~玩大的了!”
“苗千禾如此高傲,竟亲自倒酒!”
“这人死定了!”
“苗千禾虽然只有五十年道行,还不到品前巅峰,可这一手毒蛊之术神出鬼没,就是外劲强和品级强者也不敢轻易招惹。”
“教主把他安排坐在这,就是不敢靠他太近,怕他下毒。”
“我敢打赌,这杯酒下肚,这小子绝对成一滩脓水。”
“他不敢喝!”
“不喝也是死,十步之内,苗千禾想要毒谁,还没有人能不中招的。”
“……”
“听见他们说话了吗?”
苗千禾一边倒酒一边盯着秦河,戏谑道:“如果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并且把舌头割下来,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很快,酒液就满了杯子,从外表看,酒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清香扑鼻。
但杯壁冒出的微小气泡,却说明这酒已经下了腐毒。
一旦入腹,立刻穿肠肚烂,化骨流脓。
秦河在中山王府见识过毒药,还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隐秘的下毒方式。
叹为观止。
“怎么,害怕了?”苗千禾见秦河没说话,脸上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害怕谈不上,就是觉的这杯子小了点,等下咱们换碗。”秦河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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