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见被怼了也不生气,好奇问:“……咦?不是来找我做保镖的?那您是干嘛?”
权与训看着前方的路,微笑着说:“找你就是要做保镖?元宝,你是多缺钱啊,见面就打我钱包的主意。”
夏初见收回视线,靠在座椅上,笑着说:“您都叫我元宝了,当然是我缺钱啊……您不知道取名字,都是缺什么,取什么嘛!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清脆中带着暗哑,听得出来有一丝倦意。
权与训看她一眼,说:“你到底要去哪里?把地址给我。”
夏初见抬手看着自己的智能手环,心想一般的出租车司机,不能让他们知道素不言的那个地址。
但是权氏家族作为藏戈星长留郡的地头蛇,难道会不知道各方权贵在长留郡的私有住宅?
这对权与训根本就不是秘密。
她藏个什么劲儿呢……
夏初见直接把素不言给她发的地址,转发给权与训,说:“这是我要去的地方,权大首席可以过去吗?”
权与训看了一眼地址,淡定地说:“这是素不言的私宅。你跟他很熟?”
夏初见耸了耸肩:“不知道,是霍帅给我的地址。”
夏初见不想把自己跟素不言的关系公开出来。
但是推给霍御燊就没事了。
权与训知道霍御燊跟素不言的私交不错,而且是那种能从霍御燊那里借蝠式战机的关系。
他也没怀疑,说:“我可以送你过去,不过这地方,离我家也不远,你确定不住到我家算了?”
夏初见摇了摇头:“已经麻烦您很多了,怎么好意思继续在您家骗吃骗喝。”
权与训微笑:“我家大业大,伱这样的骗吃骗喝,来一个团都没问题。”
这是在显摆自己家有钱?
夏初见啧啧两声:“您在元宝面前说这种话,是要把元宝气哭啊……”
权与训挑了挑眉。
是他失言了,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但是他也没道歉什么的,直接转移话题说:“你这次参与军方搜救,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夏初见用手肘撑在车窗上,平静看着窗外地说:“遇到了,想必您也知道了,我们遇到星盗组织菩提叶。”
权与训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飞快瞥了夏初见一眼:“你真的跟星盗组织菩提叶打了一仗?受伤了嘛?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夏初见看向权与训,正好跟他看过来的眼神对上,不由瞪他一眼,脱口而出:“看不起谁呢!”
“我正儿八经正规军出身,会打不过几個星盗?!”
权与训:“……”
看夏初见这么神气活现的样子,那就是没受伤了。
权与训都不知道自己略微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散下来。
他微笑起来,说:“那倒不是。元宝的战力,我是领教过的。”
“但是星盗到底人多,蚁多咬死象,就算你一个人再能干……”
夏初见歪头看他:“权大首席,您到底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套话啊?”
“您要是想知道战斗过程,直接问我啊!”
权与训被她怼回来,却一点都不生气,笑着说:“嗯,那你
讲讲?”
夏初见哈哈大笑:“……当然不讲!这是违反纪律的!”
权与训:“……”
以他的地位,早知道得七七八八,不然会精准定位到她?
还需要找她套话?
真是幼稚。
权与训不再说话,索性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段很悠扬的轻音乐。
那乐声如同清泉在月下流淌,悦耳至极。
夏初见听了一会儿,有些焦虑的心情渐渐平复。
沉默了一会儿,她想起自己想向权与训请教的事,主动提起话题。
“权大首席,这一次我们歼灭星盗组织菩提叶之后,顺便救了几个被他们掳劫来的受害者。”
“这些受害者告诉我们,她们是乘坐星际飞船的乘客,结果飞船被星盗挟持,别的人被杀,她们一百多人被抢到星盗的星舰上,最后只有三十八人还活着。”
“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她们这三十八人也是活不成的。”
权与训知道夏初见带队歼灭了星盗,可还不知道,她居然救了一些受害者。
不过他虽然还不知道那么细节的内容,但已经迅速想到了星际飞船的事。
他若有所思,说:“前几天,听说有一艘星舰飞船突然遭遇星空磁场风暴,失联了……”
夏初见点点头:“就是这艘。不是遭遇星空磁场风暴失联,而是遭遇了星盗。”
说着,夏初见又鼓起勇气,一口气说:“您知不知道,这些星际飞船很会看人下菜碟的!”
“如果乘客里有贵族,他们就会执行更严格的安保措施。”
“如果乘客都是普通平民,他们根本就大撒手,根本没有任何安保措施。”
“可卖的飞船票是一样的价钱……这公平吗?”
权与训笑了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初见咳嗽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说:“这么明显吗?”
权与训一本正经地说:“不是很明显,一般人看不出来,只有我这种明察秋毫的聪明人,才能看出来。”
夏初见的囧意很快就过去了。
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我想说的有三件事,不知道权大首席能不能提供一下专业意见。”
权与训点点头:“你说,我听着。”
夏初见就当闲聊一样说:“第一,按照保险条款,她们必须死亡才能拿到赔偿。这一条要求,是否合法?”
“第二,飞船被星盗掳劫,跟飞船运营公司的不作为有直接关系。如果她们起诉飞船运营公司,索取高额赔偿,有多大胜算?”
“最后,您能不能帮推荐几个靠谱的律师?那种打赢官司才收律师费的律师?”顶点小说
权与训意外的看着她:“你想帮那些受害者,告保险公司和飞船运营公司?”
夏初见强调说:“……不是我想帮她们告,是她们自己想告。我只是试试帮她们个忙而已。”
权与训收回视线,心想,如果不是你撺掇的,我这元老院首席法律顾问的位置,给你坐……
他表面上还是保持着职业微笑,温文尔雅地说:“保险公司是哪一家?”
夏初见沉默了一会儿,说:“保险公司
是哪一家很重要吗?如果是后台很硬的保险公司,是不是就告不赢了?”
权与训说:“你知道就好。而且帝国的保险公司,基本上被宗氏垄断了。”
夏初见:“……”
她想,权与训是不是已经猜出来了?
她说:“是万邦保险,宗氏旗下的。”
权与训慢悠悠地说:“这不奇怪,宗氏造军火,也造民用飞船。”
“所以宗氏也有自己的飞船运营公司,保险业也顺便涉猎了。”
夏初见抿了抿唇:“他们这是垄断啊,就没人跟他们竞争吗?”
权与训手指轻叩方向盘,若有所思说:“你运气不错。恰好我们权氏,最近想涉足保险业……”
夏初见眼前一亮,立即说:“权大首席,那您说这官司,能不能打?!”
权与训继续微笑:“能不能打,要看夏少尉,有多大诚意……”
夏初见狐疑看着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受害者。”
“我就是帮你们牵个线,搭个桥,你们找那些受害者做代理就完事了。”
权与训:“……”
他笑容里如同藏了一把刀:“那不一样,我们看的是夏少尉的面子。不然何必跟宗氏过不去呢?是吧?”
夏初见完全不明白:“看我的面子?我有什么面子?权大首席,您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权与训笑容的弧度更大,刀锋仿佛也更锐利了:“高看你了?不是吧,夏少尉这么谦虚,真是少见呢!”
夏初见眨了眨眼:“权大首席,不是我妄自菲薄,但我在你们这些贵族面前,确实属于三无人士,您不用给我面子。——我孩怕!”
权与训说:“……什么叫三无人士?”
夏初见理直气壮:“无权无势,无家世背景,无基因进化,妥妥的社会底层。——简称三无。”
权与训失笑:“怎么在你嘴里,这个社会底层听起来还挺骄傲!”
夏初见耸了耸肩:“说不上骄傲,但不会因此自卑罢了。”
权与训点了点头:“不自卑就对了。但我还是要强调,我们权氏如果插手这个案子,只能是看夏少尉的面子。”
权与训口口声声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夏初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沾沾自喜的语气说:“……哎嘛!难道我已经有一定社会地位了!?”
“权大首席,您是知道我立的军功了嘛?我会不会直接升成校级军官?!”
权与训嘴角抽了抽,说:“中尉还不够吗?”
夏初见笑容没那么浮夸了:“所以权大首席已经知道了啊!您是专门来向我道喜的?”
“可是只是一个中尉而已,权大首席您别告诉我,你们权氏家族,对一个小小的中尉,都要给面子……”
权与训依然还是在微笑,但心里却在想,多少几十岁的男人都经不住他们的笼络,夏初见小小年纪,头脑真是清醒得可怕。
他跟夏初见接触过一段时间,还一起出生入死过,所以他对夏初见还是很了解的。
他淡定地说:“不是每一个中尉都会给面子,只有前途无可限量的中尉,才能上我们的扶持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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