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要上地锄草呢,哪有空去割柴火?”老爹皱着眉头,不大愿意搭理三郎。
老爹认为不就是吃的吗?好吃不好吃都是填肚子的,瞎耽误功夫才是会饿肚子。
赵三郎把心中想法跟老爹一提,老爹的眉头紧了又舒,舒了又紧。
“真有可能赚钱?”
“老爹,这饼的味道怎么样?”
“当然好吃了啊!”
“那您说,街面上那么难吃的饼都要两文钱一个,咱要真能做出更好吃的饼,别人会不喜欢?别人不会来买吗?”
赵铁柱眉头一挑,咧开大黄牙,呼呼喝下碗中稀饭,一拍桌子,一蹬脚,“老大、老二、老三背上背篓,拿起镰刀,跟我走!”
赵三郎喜滋滋地吞咽稀饭,心里想的全是赚钱、赚钱!
大郎则是一脸懵逼,老爹的风格啥时候这么急了?不是一直强调稳重吗?
一见这架势,要是全去割碱蒿子,赵信就没壮丁干后续的活了呀,“爹,您得留个人和我去挖窑啊,不然咱在哪里烧蒿子草呢?那么多的草总不能在灶里烧吧?”
赵铁柱觉得有理,“也是,那你说,谁和你去挖窑?”
“我,我去!”赵三郎一脸兴奋,割草哪里有技术含量啊,虽然也看不出挖窑有啥技术含量,但至少比割草强啊!
“不行。”赵信摇摇头,“我要大哥跟我去!”
赵三郎一脸的失落,“咋不让我和你去呀?”
赵信不再言语,谁叫三哥小聪明太多呢?要是挖个窑全是疑问,啥时候能挖出来?还是老实憨厚的大哥好使啊!
“行,就这样定了,老大赶紧吃完,别墨迹!”
老爹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取出背篓镰刀放在院子里,一人一套家伙什!
赵信吃完饭,就和大郎出门了,两人向着自家竹林走去。
竹林在自家东南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防风,虽然临川府没有风灾,但每年茅屋为秋风所破者,不胜枚举!
因此,竹林东头,那一小块长着杂草的坡地就是上风口。
“大哥
,把这一圈的杂草拔了,然后在这个位置挖一个三尺方圆,四尺深的洞!”赵信指着小坡地中间,细声说完,然后就坐在边上歇着了。
赵大郎答应了一声,就撸起袖子开始拔草挖坑。
这就是大哥的好啊,要是三哥这里,绝壁会叫上五郎一起动手,甚至干的不一样多,赵三郎都会停下来,等五郎跟上节奏,再一起干活,哪里忍得了五郎坐在一边歇着?
拔草挖坑的速度很快,赵信指挥着,在窑内又开挖十字形通风道,连通窑门,窑壁沿着通风道开通风槽。
“大哥,你知不知道哪里废弃的瓦片?”蹲在空地上的赵信问出了疑惑。
跪在地上俯身挖通风槽的赵大郎,头也不抬地说道,“五郎啊,你看到咱家的茅草屋顶了吗?如果瓦片有废弃的,捡回来盖在咱家茅草顶上,那也用不着隔年翻盖屋顶啊!
总之一句话,凡是瓦片就没有废弃的。”
赵信翻了个白眼,得废话文学演绎得很精彩!
“大哥,你去找点石片,巴掌那么大一块块的,找来之后,就把通风道和通风槽遮起来,不然待会儿烧碱蒿子的时候,通风道堵了会燃烧不充分!”
“行,那我去了,你在这玩吧!”赵大郎规整玩土窑,拍拍手上泥土,“说的那么复杂,不就是需要烟囱吗!”
临近傍晚,十几捆碱蒿子堆在竹林边上,众人摩拳擦掌纷纷看向赵信,这一刻仿佛五郎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点火!”
赵信一声令下。
赵铁柱把窑里的柴火点燃,等着木块燃烧。
夏初的天气,这短短时间碱蒿子的水分已经收了很多,只要窑内有燃烧的柴火,新鲜碱蒿子扔进去一样能够燃烧。
大火燃起,赵铁柱拿着木叉子把碱蒿子小捆小捆地叉进土窑,持续地燃烧着,不停地叉进碱蒿子,大火映照着众人期待的脸庞,竹叶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碱蒿子全部烧完,然后封闭窑底通风口,等待土窑完全冷却就能开始取
碱了。
按照老爹的经验,烧这么大一团火,里面的温度是不可能这么快冷却的,众人只得在老爹劝说下,回家休息。
这一晚,没有人编织斗篷,早早地就上床睡去了。
这一晚人人好梦。
迷糊中,赵信感觉有人给自己盖被子,可又很快睡去。
等到天刚放亮。
老爹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五郎,还没起来吗?你这个小懒虫。”
“五郎,醒醒~”
“五郎~”
赵信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老爹啊,怎么了,大清早就咋咋呼呼的。”
“臭小子,还埋怨上我了。”赵铁柱一巴掌拍在赵信屁股上,“昨天可是你说的,窑里冷下来一定要把你喊醒,怎么?这就忘了?”
赵信翻身坐起,“窑冷了吗?你看里面的东西了吗?有硬块吗?”
由不得赵信不紧张啊,他就是在记录片里看过土碱烧制,但以前没机会尝试啊。
而且纪录片里说,很多人跟着非遗传承人学烧制土碱,既然要经过学习,那肯定还是有学问在里面的呀,自己这二把刀,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快穿衣服,我就摸了一下温度,就回来告诉你了,我又不知道里面的哪样东西能用,我能随便动吗?”
赵铁柱不满地说道,昨天五郎说,他就是往面粉里撒了一把灰,饼子就好吃了,可是草烧完之后,不全是灰吗?要是啥灰都能行,别人不早发现这东西了,能轮得到他老赵家?
镰刀锄头,这些硬家伙,在赵信的指挥下,带了好几把,如果真烧出了碱,徒手可弄不出来!
全家人走到窑边,赵信在窑内轻轻地捞着,有硬块,赵信脸色一喜,离着地面一尺深就能摸到硬块,那说明下面三尺都是土碱啊!
“老爹,拿锄头挖!”
赵铁柱轮着锄头,轻轻刨动着黑灰,嘴中嘀咕,“这全是灰呀,还用锄头吗?这不就是那啥杀鸡用牛刀?
嗯?不对,好硬啊!”
一块绿地发亮的土块在窑内,折射着阳光极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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