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洛阳,皇城位于西北角,而皇城之内还有宫城。
宫城里一处奢华的大殿。
殿外是每日妃嫔以及皇子皇孙拜谒皇后的地方,而殿后则是皇后的小会客厅以及寝宫。
这个时候,珊瑚珠玉,古董珍玩,名家瓷器罗列摆放的宫殿本应该是热闹非凡,亦或马屁纷飞。
可是宫殿里这个时候却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有刚刚宁和公主来拜见皇后的时候,聊起一件趣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也就着人探听,这不听不要紧,一听就出大事了。
宁和公主与杨书萱自幼交好。
当年杨书萱和丈夫去邻县赴任,宁和公主担心杨书萱在蜀地不习惯,还专门差人送去京中糕点食物以及葡萄等稀有水果。
因为两人关系好,所以今天雁芙阁出了人命官司,杨书萱自是想办法知会了一番。
宁和公主正巧进宫拜见母后,她脑子一转做了两手准备,这事若是意外,那自己出手摆平了。
若这事儿后面有人搞事情那就搞大,让母后出面捞人。
于是就把这事当成闲话说来母后和其他几个贵妃听个乐。
京中出现了一种新型高级胭脂,名曰口红,第一时间拥有和使用的人群,不必想,那就是皇帝的后院人士。顶点小说
这些三宫六院的女人整天无所事事,不是种花养草,就是弹琴吹曲。
所以,大理寺出现了两家高级胭脂店铺的趣事,她们怎么会放过?
于是就差人时刻关注,最开始听着还是很有趣,特别是当她们听到两家店铺的东家居然立生死状比吃自家的胭脂。
这不是闹着玩儿吗?
不管是艳红阁的胭脂,还是雁芙阁的口红,在场的人都用过,所以大家都知道一件事—能吃!
所以,对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大理寺卿根本就没脑子。
可还没有笑话多久,就有小太监滚进殿来,颤颤巍巍说道,“艳红阁少东家被自家的胭脂毒死了~”
皇后
、几个贵妃还有宁和公主直接就愣在了当场,宫女们只是觉得这场面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可小太监却希望这时间就一直这样压抑下去。
无他,这个小太监最擅长的就是在北市掏弄艳红阁的名贵胭脂送给皇后,以及需要打点的地方。
但是现在艳红阁的胭脂被证明有毒,你说小太监还有活命法?
没有!
“拖下去,杖毙!!”
小太监嘶声力竭地求饶却抵不过那长得高壮的行刑太监,被拖出去惨叫了几下就没声了。
皇后宫里可是几十年没有打死过人了,现在杖毙的手艺居然生疏了,还叫出了几声来。
行刑的太监很惭愧。
贵妃们这时候可不敢龇牙闹幺蛾子,在后宫混,只有那些不得宠的小妃嫔没有赏钱俸银又少,她们买不起艳红阁胭脂。
可那些人不包括在坐的贵妃,所以她们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我们也用了艳红阁胭脂,我们会死吗?’
小太监的命?那不是命。
“母后,儿臣认为应该把那位雁芙阁的东家请来,把事情问清楚。”www.
宁和公主心尖发颤地小声建议道。
......
......
赵信的马车到了宫城门前,就只能用双脚走了,再给他一张羊皮做的脸,他也不够格坐马车进宫城呀~
赵信进殿之后,看着上首那妇人身着华贵凤袍,众人皆以她为尊,自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了。
“学生赵信,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各位贵妃娘娘。”
宁和公主看着赵信稍微有些紧张,笑着说道,“赵东家不必紧张,皇宫又不吃人,放轻松一点。”
赵信有些迟疑,这个和他搭话的妇人,看年龄应该是三十多了,比在场其他人都显年轻,难道是皇帝新的宠妃?
宁和公主身边的侍女缓声说道,“这位是宁和公主,还不快见礼。”
宁和公主!
赵信眼前一亮,这就是那位和杨书萱关系很好的公主,能把自己份例的葡萄送
给杨书萱的手帕交。
赵信见礼问好之后,摆出一副懵逼的样子,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对于今天被请进宫,他只有一点大概的猜测。
宁和公主在众位贵妃面前是小辈,这时候只有她开口最合适,于是关心地问道。
“赵东家,那艳红阁的胭脂,是真有毒吗?”
赵信一听,果然是这回事。
眼神向其他方向,把赵信吓得咯噔一下。
宁和公主是真的关切,其他贵妃很焦急。
而皇后,眼神则颇显凌厉,若是胭脂真有毒,那就只能宣御医了。
可世间事,一切皆有可能,若是这个赵信在大理寺衙门玩了花活儿呢?
皇后今天能把他皮拔下来,所以这就是宁和公主担忧的点,也是皇后目光凌厉的原因。
赵信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有时候说话顺序不一样,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皇后娘娘,艳红阁的胭脂毒性不大。”
先一句话,稳住众人,毒性不大,且说明确实有毒,咱赵信做事讲究一个信字。
“继续说。”
这是赵信进殿以来,皇后说的唯一一句话,虽然皇后年纪看上去已经五十出头,脸上敷着粉,看不到皮肤。
但是声音是真好听,有一种磁性在里面。
“是,娘娘!”
“若是平时隔三差五正确使用胭脂,每个人自身的排毒功能,就可以把毒素排出去。”
“而不正确的使用方法,就是把胭脂当成午饭一样吃。”
赵信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因为皇后和贵妃们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两句话。
皇后伸出保养地很好的手,“那劳烦赵东家给本宫号号脉,看看是个情况。”
皇后可不敢直接问自己身体有没有毒。
一旦开这个口,恐怕到不了明天,皇帝就会默认这件事,再加上一些风言风语,自己这后位恐怕就悬了。
这就是后宫的生存法则。
赵信原本还很坦然的脸上,突然就僵住了,却是露出一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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