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天然温泉,清澈见底,没有丝毫人工掺杂。
东西南北各有四个喷水口,温热的泉水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砸在池子里,激起大片水花。
林苏往旁边躺椅上一靠,淡定对厉景琛说:“脱了衣服下去泡。”
厉景琛只迟疑了几秒,开始伸手解扣子。
黑色衬衫扣子被一颗颗解开,露出那劲瘦却不虚弱的身体,结实的肌肉线条散发着蓬勃力量。
他抬眼往林苏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林苏视线紧紧黏在手机屏幕。
他失笑。
水光映在男人眼中,虚虚实实。
他缓缓走下温泉。
水只有半人高,气味是很淡的硫磺味。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他全身,厉景琛顿觉神清气爽。
连日来疲惫一扫而空。
他闭眼,放松的享受着这一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林苏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往池子看了一眼。
氤氲的烟气中,看不清人,只能看见他后背和后脑勺。
“厉景琛,怎么样?有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她刚开始泡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后来泡的多了,就会越来越觉得舒服。
师父说需要适应过程。
“苏苏,很舒服。”厉景琛声音轻轻地。
林苏放了心,继续埋头看电子书。
这是她从三师叔那要来的资料,里面记载了蛊虫和蛊毒协会相关。
据资料记载,蛊毒协会创立于十三年前,创立者是一名叫青萝的苗疆女子。www.
旗下设左右护法,统御协会成员。可惜十年前因青萝失踪内乱,自此元气大伤。
那次之后,当时的左护法,也莫名失踪。
看到左护法名字,林苏杏眸一眯。
苏之柠。
如果她记得没错,老板娘姓苏,名之柠。
十年前左护法失踪,而老板娘被宋江荣带到余江镇。
一切都能对上。
林苏又看了眼右护法名字。
付万兰。
这个名字没听过。
创立者青萝和身为左护法的苏之柠失踪,蛊毒协会如今掌权人,恐怕就是这个右护法付万兰。
“苏苏······”
厉景琛声音将林苏从拉回现实。
她放下手机站起,“怎么了?”
“我,我有些难受。”厉景琛嗓子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沉和压抑。
林苏走过去一看,眉心蹙了蹙,“还有力气上来吗?”
厉景琛艰难的点了点头。
“那上来。”
她伸出手,厉景琛将手搭在她手上,勉强起身。
他只觉整个人昏沉的厉害,脚步虚浮,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洞内因为常年有天然温泉,所以就算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冷。
厉景琛只穿了条小裤裤,裸着上半身还好,但是下半身这个时候······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扯过浴袍盖住自己。
林苏眸子微挑,“都这么熟了,害羞什么。”
厉景琛垂头,耳尖有些发红。
林苏余光扫过厉景琛手腕的命线绳,视线猛地一顿。
她抓起厉景琛手腕,死死盯着命线绳上极速褪去的红色。
一张符纸甩上去。
红色褪去的速度变缓慢。
她又甩了一张符。
这次,红色不再缩小。
可厉景琛的红色命线,只剩指甲盖那么一截。
厉景琛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力量包裹,温暖、安定。
而这一切的来源,是眼前的小姑娘。
盈盈水光中,他眼中皆是温柔。
“坐好,我给你加命线。”林苏沉声。www.
厉景琛命线就剩指甲盖那么一点,恐怕回道观都难。
厉景琛早已有经验,乖乖坐好,黑眸注视着林苏。
林苏用温泉水净了手,开始恭敬的摆东西请祖师爷相助。
随着烟气扩散,原本只剩一截的红色正在慢慢增长。
厉景琛也觉得脑中那种虚弱恍惚感减轻不少。
“苏苏,差不多了。”
林苏瞥了一眼,坚定摇头,“还不够。”
厉景琛的命数很古怪,身负紫气,尊贵异常,可命线又极为凋零。现在命线还突然掉的厉害。
她从没听过见过这种情况。
回去得求助祖师爷问问。
直到厉景琛手腕的命线绳全部变成红色,林苏才停下。
因为着急,她额头沁了一层薄汗。
两人稍作休息,等厉景琛换好衣服,赶回紫云观。
她
去找林平之。
一听林苏说的话,饶是已经年过半百的林平之也微微睁大双眸,表示惊讶。
“我只看到厉家那小子短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种弯绕。”
命线就跟人的生命一样,是一点一点流逝的,不可能突然死亡。
当然,患病或者出意外事故的除外。
那些人在命簿上早有定数。
可厉景琛,并无这些意外定数。
“乖徒儿,他不对劲。”
林苏赞同的点了点脑袋,“对!不正常!”
还很不正常!
“师父,你历练多年,对这种事一定经验丰富?”
林平之:······
“咳,乖徒儿,你要知道,厉景琛这种情况,就算是百年,也难得一见。”
他就算是见到,也束手无策。
“乖徒儿,要不你就别管了,他命数在那,你若几次三番为他更改命数,恐会惹怒天道。”
让厉家那个顺其自然翘辫子,一切迎刃而解。
乖徒儿也不用再发愁。
林苏坚定摇头,“师父,他是大客户。”
林平之:······
这这这点确实挺让人心动。
“算了,我去问祖师爷。”
师父不行,一点没得祖师爷真传。
“我也去。”林平之举手。顶点小说
林苏点头,两人一道去供奉祖师爷牌位的房间。
里面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根燃了一半的香。
林苏先是拜了三拜,点了一点香灰,抹在自己眉心。
林平之重复她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林苏虔诚而恭敬的阖眸喃喃:“祖师爷,敢问厉景琛之事是何缘故······”
······
十分钟后
两人睁开眸子,表情可以用难看形容。
“妈的太可恨了!”林平之破口大骂。
“嗷——”林平之忽然抱头嚎叫。
头顶的灯一前一后晃动,刚刚攻击林平之后脑勺的,就是它。
“师父,祖师爷最讨厌别人说脏话。”
林平之捂着后脑,呜了一声,老实对祖师爷牌位拜了三拜,“对不起师父。”
灯这才停止晃动。
与此同时,香炉里的香烧的更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