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伯点头,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顾氏几十年前在海城郊区买了一大片地,一年前开始动工,打算盖成郊区别墅区。
半个月前,别墅主体陆续封顶。
就在这个时候,怪事出现了。
刚开始,工人只是偶尔出现幻听,谁都没把这件事放心上,以为是工作太累。
但是接着,一个工人晚上跑到楼里喝酒,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楼梯口唱戏,工人被吓的酒醒大半,再一看,楼梯口哪有人。
他赶紧上报,说撞鬼了。
楼还没盖好就出现闹鬼事件,万一传出去,对楼盘影响很大。
包工头不敢大肆宣扬,只在晚上悄悄请了一名道士去工地驱邪。
结果那个道士进去后没十分钟,疯疯癫癫跑出来,说里面有鬼。
顾二伯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本来想在中医交流会上跟林苏打好关系,求她帮忙,谁想被顾韵如横插一脚,彼此闹的不愉快。
这几天,他也陆续花不少钱请不少有名大师去驱邪,无一例外失败而归。
眼看工期快赶不及,顾二伯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登门求林苏。
林苏听完,沉吟片刻,“走吧,去看看。”
顾二伯忙点头,“好好,多谢林大师,我车在外面,这就载您过去。”
林苏晃晃脑袋,“不用。”
不用?
顾二伯纳闷。
下一刻,衣袖被抓住,眼前场景急速变换。
再睁眼,已经身处工地。
!!!
顾二伯跟见了鬼一样。
林苏视线已经锁定最近一栋楼。
抬脚,往里走。
顾二伯赶忙小跑跟上。
楼刚封顶,只有混凝土框架,晚风呼呼的吹。
上次闹鬼后,顾二伯害怕出事,就让工人先停工,所以此刻的工地,除了他和林苏,再没第三个人。www.
夜风吹的顾二伯心里发麻。
他小心翼翼缩在林苏旁边,磕绊声音被风吹的四分五裂,“林,林大师,有,有没有鬼?”
林苏犹豫片刻,点头,“有比鬼更怕的东西。”
顾二伯一下汗毛竖起。
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怕不是什么厉害的煞或者鬼王吧!
顾二伯:“林,林大师,你要保护我啊。”
林苏瞥了他一眼,摇头叹息。
胆子这么小,早知道就不带他来。
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得拖后腿。
“跟紧我。”
顾二伯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他绝对跟紧林大师,不离开一步。
因为盖的是别墅,所以里面很大,目测每层有将近两百平。
“咔哒咔哒——”
顾二伯心跳到嗓子眼,下意识扯林苏衣摆。
林苏前跨一步,避开他手。
突然,楼梯口出现一道白色身影,及腰长发遮住整张脸。
顾二伯死死捂住嘴,眼睛瞪的都快裂开。
忽然刮过一阵夜风,黑发被吹开,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顾二伯怂了,下意识扭头想跑。
呜呜呜,他活了大半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让他看见这个!
林苏面无表情,甚至还想打哈欠。
远处的“鬼”缓缓咧开红唇,声音凄怨:“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是昆曲《牡丹亭·游园》。
顾二伯,“他,他就是那个唱戏的鬼。”
最开始发现鬼的工人,就说看见一个鬼影站在楼梯口唱戏。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远处的白衣鬼影随之消失不见。
顾二伯揉揉眼再看,楼梯口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顾二伯身子不受控制轻微颤抖。
嘤嘤嘤,他好怕。
呼吸间,林苏闪身到楼梯口,等顾二伯反应过来想跟上去,林苏直接纵身跳下楼梯。
“林大师!”
顾二伯吓了一跳,赶忙奔过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林苏已经勾住楼板,身姿灵巧跳上来。
她手里还抓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光头中年男人。
一米八几的男人,被林苏跟扔抹布一样随手扔到地上。
顾二伯看着男人身上熟悉白衣,一个念头在脑中缓缓形成。
“林大师,他是······”
林苏抱臂冷笑,“你刚说的鬼。”
顾二伯上手摸
了一把男人脸。
温温的,热热的。
是人!
他一瞬间想明白怎么回事。顶点小说
一直以来,工地闹鬼,都是这个男人装神弄鬼吓唬人。
顾二伯一巴掌拍过去,“你装神弄鬼到底想干什么!”
买这片地的时候,顾氏做过完整背调,这片地没有任何纠纷。
而且他们顾氏用人,福利待遇在业界算中上水平,也没听说工人有任何不满。
什么环节都没问题,突然冒出个装鬼吓唬人,顾二伯又气又懵逼。
男人怒视着顾二伯,“我想干什么?你们骗走我家地,现在问我想干什么?也太搞笑了!”
他家地?
顾二伯手指揉揉额角,“你是刘杨村村民?”
这片地,之前是一个叫刘杨村的村庄,多年前发洪灾,洪水把刘杨村整个淹了,当时顾氏掌权人顾老爷子看他们可怜,用远高于当时地皮市场价收了刘杨村的地。
刘杨村房屋大部分被洪水冲的稀烂,村民们本来就要重建,一听被征地,还远高于市场价,高高兴兴签字拿着钱去别的地方重建村子。
男人突然拔高声音,“对!我就是刘杨村村民。你们顾氏当初用欺骗手段低价买了我们村的地,别以为你们顾氏势力大我们就会老实认栽。”
顾二伯无语。
当初买地的事没经他手,是老爷子全权处理。
但在开发这里前,他做过了解,当初顾氏收购刘杨村的价格,远远超出当时华夏收购地皮均价。
不仅如此,老爷子甚至还私掏腰包,给刘杨村每户人家一万元做为灾后重建补贴。
几十年前的一万,跟现在的一万可不一样!
老爷子对刘杨村仁至义尽。
没想到老爷子一片善心,不仅没得到感激,反倒养出仇人。
他冷冷扫了男人一眼,“当初顾氏收购你们刘杨村价格,远高于当时行情价。”
男人眼神略微躲闪,片刻,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目光直视顾二伯,“为什么要说当初?你怎么不说现在?现在国家地皮收购价是多少?而当初你们多少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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