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竹嗯了一声,压低声音回答道:“观主身体不适,在房中休养。”
年轻道长点了点头,闭嘴不再多问。
林苏来到后院。
跟前院的热闹相比,后院要安静得多。
林苏穿过一道走廊跟荷花池,来到最后院中央一间房门口。
整个后院,只有这个房间里亮着灯。
林苏感知了一番,杏眸眯了眯。
丛云那个老小偷,就在里面!
林苏兴奋地搓搓小手。
她手伸进小挎包,摸出几张聚雷符,甩至房间正上空。
只见原本还月朗星疏的天空忽然亮起数道紫黑色闪电。
每道闪电都粗得厉害,光看着都心尖打颤。
“轰隆——嘭——”
数道紫黑色闪电朝着一个方向劈下。
“妈呀!咱们后院被雷劈了!”
“看方向好像是观主房间!”
“还磨蹭什么,快快快救观主!”
······
前院顿时乱成一锅粥,弟子们撒丫子往后院跑。
救观主,那可是立大功的好机会!
要是被观主看上,收为徒弟,他们在白云观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
祝青竹跑在最前面。
他第一个冲进后院。
远远就看到自家师父住的房间屋顶被劈出一个大洞,碎屑散乱一地。
那么大的雷劈中师父房间。
师父情况肯定不好!
他心头一紧,朝房间冲去。
“师父!”
遇到紧闭的房门,祝青竹哪还有空用手推,直接一脚踹上去——
两扇门瞬间朝里飞去。
“唔——”
随着门一同朝后飞去的,还有一道白色身影。
祝青竹大惊,“师父!”
他快步跑进去,扶起被门撞飞进屋里的丛云,“对不起师父,是徒儿鲁莽。”
他太过忧心师父,所以直接用脚踹门,哪能想到师父正好在门后。
踹飞的不仅有门,还有师父。
丛云捂着隐隐发疼的胸口,“没,没事。”
比胸口更疼的,是他的脑袋。
刚刚他正在榻上打坐,打算再一次悄无声息吸取厉景琛身上的紫气。
谁想刚准备开始,几道雷电接连
劈下,而且劈的地方正好是他坐的地方。
要不是他敏锐,躲得快,这会脑袋恐怕都被雷电劈开花。
不过,就算他躲得快,也不免被伤到。
他的头,这会儿炸得跟鸡窝一样。
脑袋也生疼。
“快去请吕观医!”祝青竹吩咐其他弟子。
离得最近的一个弟子扭头朝右边跑去。
白云观中弟子众多,平时来上香的香客也很多,所以请了一位医生住在观里,万一观中弟子有个头疼脑热,或者来上香的香客遇见什么突发意外,也好能简单处理。
观医?
太奢侈了!
躲在暗处的林苏暗暗咂舌。
没一会儿,离开的那个弟子带了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
他身穿灰色长褂,肩上背着药箱。
他一进来,祝青竹就冲他招手,“吕观医,快来看看我师父,他被雷劈了。”
正匆匆往过赶的吕观医脚下一滑,差点踩空。
被雷劈?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到祝青竹旁边蹲下,去探丛云的脉。
半晌,他舒了口气,“祝道长不必忧心,丛云大师没什么大碍。”
祝青竹还是不放心,“那我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吕观医耐心解释:“丛云大师只是头顶被雷电扫了一下,并未伤到其他。”
祝青竹这才松了口气。
师父没事就好!
“咦,等等——”吕观医视线忽然停在丛云胸口。
那里的衣服不知为什么被拽坏了一点,露出里面皮肤。
皮肤的地方,有一块紫红色。
据他目测,这处紫红色不太对劲。
他伸手,从坏了的地方扒拉两下丛云的衣服,看清里面的紫红伤痕,神色严肃,“祝道长,丛云大师身上有外伤!”
“你看,这处外伤,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导致的。”m.
祝青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吕观医根本没发现祝青竹表情不对劲,他还在侃侃而谈,“祝道长,丛云大师身上最严重的的伤,就是胸口这里!”
这么大一块紫红,再过段时
间,肯定会形成淤青。
地上躺着的丛云扯了下吕观医袖摆。
吕观医:?
“丛云大师,你有话跟我说?”
他为了防止丛云大师听不清,特意扬高声音。
这样一来,他说的话不仅丛云能听清,就连后院所有的弟子们,也听的一清二楚。
弟子们一个个神色怪异。
他们只比祝师兄来迟了一两秒,祝师兄踹门以及之后发生的事,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观主不是被其他人伤到,而是被祝师兄那踹门的一脚误伤到。www.
虽说是误伤,但归根结底,也是祝师兄的错。
如果祝师兄不那么鲁莽,不用脚踹门,而是改用手推,估计也就不会伤到观主。
丛云表情很无语。
“我没什么大碍,你先回去。”丛云淡淡道。
他再呆下去,自己的脸肯定会被他当众丢完。
吕观医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愧是丛云大师,一观之主,就是能忍痛!
他勾起药箱带子,背在肩头,转身回自己房间。
到走廊的时候,他忽然回头,扬高声音提醒道:“丛云大师,您胸口的伤记得下来找我拿药。”
丛云:······
丛云虚弱的说:“青竹,让弟子们继续回去学习。”
祝青竹点了点头,将丛云扶到屋里唯一一把还算完整的椅子上,出去安排其他弟子。
他是观主首徒,白云观的大师兄,他的话,还是比较有分量的。
没一会儿,弟子们已经自发离开后院,去往前院,继续听未完成的课程。
待所有弟子离开,祝青竹才转身回房间。
“师父,我去找吕观医给您拿药。”
吕观医说的话,他始终记在心里。
师父胸口的伤,需要尽快涂抹药膏。
丛云抬手,拦住他,“青竹,稍安勿躁。”
祝青竹回头,有些不明所以。
丛云神色未变。
他虽然形容狼狈,但周身的气度,依旧与往日一样温和悯人。
他温和一笑,轻声道:“药膏我稍后去找吕观医取,你快去前院听你宁师叔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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