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民生直觉不对劲，压低声音提醒：“玉荣，注意安全。”
王玉荣攥紧手机，点了点头。
她的手机只需要按三下解锁键，就会自动报警，并且把电话打到顾二伯手机上。
领头的是个青年，是刚刚开面包车的司机。
他站在外面看了会儿，走到车窗前，敲了敲车窗。
王民生把车窗摇下来一点。
青年的声音传进来，“你跟了我们一路了。”
他不是询问，而是叙述。
早在中间那辆车拐弯后，他就发现了。
这辆车从市区一直跟着他们到村子里。
“为什么跟着我们？”青年问。
王民生：“我们来找朋友。”
“朋友？”青年上下打量王民生，“找什么朋友？”
王玉荣适时开口：“我找许捷。”
青年表情一顿，他视线看向王玉荣，暗暗在心里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见王玉荣一脸镇定，不像说谎的样子，往后看了一眼。
“你等等，我去找捷哥。”
青年大步跑开，但其他村民还围着王民生的车。
好一会儿，青年跟在许捷身后回来。
“捷哥，那个女的说是你朋友。”
许捷往车的方向看了眼。
“我的朋友？”
青年点点头，“对，那个女的看起来年纪跟你差不多。”
年纪跟他差不多······
许捷脚步加快了一些。
王玉荣适时拉开车门，走了下来。
许捷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惊讶，很快，那抹惊讶里就加了不少哀伤情绪。
他勉强扯了下唇角，问：“玉荣，怎么是你？你怎么来南市了？”
王玉荣：“我听说真真和孩子的事了。”
许捷眼中被伤痛覆满，眼眶瞬间红了。
其他村民面面相觑。
都明白过来。
青年挥了挥手，示意村民们都先回去。
村民们都散开。
王玉荣红着眼眶问：“许捷，这么晚了，你不在市区盯着，怎么回许家村了？”
许捷解释：“我接真真和孩子回来。”
接真真和孩子回来？
“真真和孩子不是在法医那接受尸检吗？”
这些
话，是警察亲口跟她说的。
正是因为尸检，她才没办法去见田真。
许捷摇了下头，“没有，我把她们接回来了。”
接回来？
“为什么？”
这次，许捷还没开口，旁边的青年就已经出声解释：“美女，你不知道，我们村有习俗，去世的人必须早日入土为安，才能不影响下一世的气运。”
“捷哥也是为嫂子下辈子的气运着想。”
习俗？下辈子气运？
王玉荣迟疑地说：“许捷，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这种封建迷信的旧俗，他居然也会相信？
许捷痛苦地捂住脸，身子小幅度颤抖，带着痛苦的声音从指缝传出：“玉荣，我现在除了相信，别无他法。”
“我没办法用真真和孩子的下辈子去赌。”
青年也在劝：“美女，捷哥也是太爱嫂子跟孩子了。”
王玉荣咬唇没说话。
她自然知道许捷很爱田真，要不然田真也不会选择刚一毕业就跟他结婚，还说服自己父母让他自家公司，接受公司事务。
“许捷，我想去看看真真跟孩子。”
许捷沉默了几秒，点头，“好，我带你去。”
田真跟孩子的尸体，在许家院子中央。
本来他们打算刚一回来，就把田真跟孩子的尸体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谁想发现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们。
没办法，他们只能先把面包车开进许家。
田真跟孩子的尸体，停在院子中央的推车上，上面盖着一层很厚的白布。
有东西从推车上耷拉下来，肉眼可见的焦黑。
看样子像是手。
王玉荣捂着心脏，缓缓靠近。
她伸手去拉白布，许捷一个箭步走上来，拦住王玉荣，“玉荣，别看，真真肯定不想看到她这样。”
王玉荣：“好。”
田真除了善良外，也很爱美。
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不漂亮的一面。m.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许捷，里面准备好了。”
王玉荣知道她是谁。
她是许捷的母亲，当初在田真跟许捷的婚宴
上见过。
是个很和善的老太太。
田真说许母很疼爱她。
田真当初刚跟许捷来家里，许母就把传家宝玉镯给了她，说这辈子认定田真这个儿媳妇。
很快，许母发现许捷旁边还站了两个陌生人。
她眯了眯眼，仔细辨认。
“你是······真真的好朋友？”许母试探性问。
王玉荣点头，“阿姨好，我是玉荣。”
许母恍然大悟。
她想起来了！
田真说她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名字叫什么玉荣。
而且，她总觉得这张脸在哪见过。
现在想来，当初婚礼上田真的伴娘，就是她。
许母走过来，刚开口，眼眶就红了起来，“孩子，麻烦你来看真真了。”
“快，快进来坐。”
许母迎着王玉荣跟王民生进来。
客厅里坐了很多人。
很多都是熟面孔。
当初王玉荣在田真跟许捷的婚礼上见过。
都是许家的亲戚。
当初田真跟许捷的婚礼，在南市里办了一次，还在许家村办了一次。
两次王玉荣都有参加，都是伴娘。
“婶子，这位是？”一个中年女人问。
许母解释：“这是真真的好朋友玉荣，真真跟许捷婚礼是上的伴娘。”
那个中年女人恍然大悟的点了几下头，“哦哦哦，原来是那个伴娘啊！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么漂亮！”
说完，她笑着问王玉荣，“对了玉荣，你结婚没？”
“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结了吧？”
王玉荣没说话。
许母瞪了那个中年女人一眼，“说什么呢！”
中年女人见许母生气，瑟缩了一下，抿嘴不再说话。
许捷和青年推着推车进来。
棺材放在后院。
他们要把推车推到后院去。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亲戚们都围了上来。
她们手腕上缠着白色沙带，手抓在推车边，嘴里念念有词。
有的已经开始流眼泪。
王玉荣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一时怔在原地。m.
等她回过神，许捷和许家亲戚已经围着推车到后院。
她抬脚刚想跟上，脚心传来异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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