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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寒来暑往。
寂静的城堡从短暂的光鲜亮丽又恢复到陈旧,院子里的玫瑰肆意生长,
围墙上的蔷薇和月季纠结扭打,密密麻麻,看起来不堪重负。
赫兰德的人生充满了热血,他又一次坐上了大船,
在海洋上颠簸,去陌生的大陆见识别样的风景,
他曾经和海盗厮杀,也曾经断水断粮,差点死在海上。
在大洋之上的甲板,年轻的脸庞被晒出了斑点,刻下了皱纹,只有金发始终明亮,
和阳光一样,耀眼无比。
东方啊──在哪里。
他询问过无数东奔西走,见识广阔的船员,他们说,东方遥不可及,遍地黄金。
他们说,那里的人们和我们长的都不一样。
来自东方的货物很贵,你买不起。
那就抢。
赫兰德过的不知岁月,他从一个小小的商船水手,到拥有整个舰队的军方队长,
又被构陷到沦为海盗,在凶险的大洋之上,抢夺数不尽海盗的宝藏。
回头看,黄金家族的宝藏算什么呢?
他一生活的肆意痛快,在又一次压住手下的叛乱的时候,他看着身边曾经跟着他的兄弟们的尸体,
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
对着水面,他看到一个身心俱疲的老人,满面风霜,眼神狠戾。
他怎么这么老了。
够了,他想着,他不要死在海上。
大洋之上热爱黑吃黑的著名海盗突然消失,而东灵城多了一个热爱买买买的老者。
他捡了一只街边的流浪狗养着,满面通红,身材健壮,常年扛着一把枪,
抱着酒桶,看见喜欢的就大手一挥买下,然后生扛着回家。
他的慷慨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带着人跟踪他的数不胜数,而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倒是花园里的玫瑰,有了绝佳的滋养,开的极其热烈。
────
赫兰德回到了久别的城堡,带着满身的风霜和故事,又一次站在地下室的石门前。
“夫人……我回来了。”
他带回好多来自东方的器物,
还有各种各样的书籍、神奇的宝剑和珠宝金币,堆满了整层楼。
他留下的书信还放在桌上,一切和他离开时一样,可见夫人一直没有醒来。
而他已经垂垂老矣,身体不复曾经的康健,只多打扫了一会儿,就累到坐在椅子上,喝一口酒麻痹身体陈旧的伤痛。
只是他不想让别人来打扰他和她的“家”,便只能一点点慢慢地收拾,
要在大厅放一架钢琴,要把大灯都换掉,地板换掉……
还有夫人的衣裳,最新的、海外的款式,最流行的饰品,最传奇的珠宝……
他一点点亲手增添着城堡的内容,让它又一次恢复了光彩,自觉不比那个人建造的差,
满意的拾起剪刀,把大把的玫瑰插入瓶中,放在了石门的旁边。
脚边的小狗长成大狗,再到和他一样老的行动都艰难,
赫兰德才止住自己折腾的脚步,抱着老狗,在冬日大雪纷飞的晚上,围坐在壁炉旁看书。
年轻时身经百战,落下不少暗疾,一到冬天格外寒冷,
他在腿上铺着厚厚的毛毯,粗糙的手背上,斑点和疤痕遍布,翻书的同时止不住的颤抖。
他真的老了……也快死了。
老狗蜷缩在他的脚边昏昏欲睡,耳朵突然猛地竖起,迅速爬起身朝着大门方向猛吠。
“又来了……”赫兰德放下手里的书,捞起手边的枪支和拐杖,“真是不得消停……”
他不知道还能击退几波盗贼,谁能知道曾经叱咤风云的海盗头子,最后被小偷强盗搞得烦不胜烦呢?
手里的枪放倒了花园里摸进来的黑影,他全神贯注地准备灭掉更多的人,
老狗朝着他身后一顿猛叫,窗户的玻璃碎裂声响起,已经有人闯进来了。
他年轻时再是英勇,如今毕竟已经老了。
赫兰德被前来的强盗一枪击中大腿倒在地上,老狗疯狂的龇牙,咬住赶来压住赫兰德的强盗的腿,
被人一脚踢开,重重的撞在墙上,彻底没了动静。
“老东西!你可真是快硬骨头
!”
离他最近的劫匪被赫兰德冷不丁抽出的刀划开脖颈,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倒下,
赫兰德的腿部中枪处汩汩流血,大口呼吸,冷静的继续消灭冲进来的劫匪。
只是人太多,他最终还是不敌被重重包围,顶点小说
他挪到了壁炉前的椅子上坐下,腿上的血顺着流,在地毯上落下一滩黑红的印记。
明明是个将死的老人,手里的枪也没了子弹,还是给了到来的劫匪极大的威慑力。
“杀了他,我们发财了。”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枪,赫兰德微微闭眼,在火光中遗憾的想到,
也不知道她醒来,能不能看到他的骨头。
只是好一会儿没听到枪声,他睁开眼睛,只见劫匪们的眼神放光,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
“妈的!这老东西还有个孙女?!怎么没听说过!”
孙女?
赫兰德快要消失的意识凝聚起来,
他朝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只细白小巧的脚赤着踏出黑暗,脆弱的布料几乎裹不住她的身躯,
表情冷然,披散着黑发,身后带着浓浓的夜色,站在凌乱的厮杀场。
“夫人……”赫兰德的声音只发出气音,她平静无波的看过来,
赫兰德只觉得一阵羞愧,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如此老弱的模样。
城堡外大雪纷飞,城堡内衣不蔽体的女人,在闪烁的烛光中,多了几分诡异。
“过来!女人!我可以不杀你,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劫匪们嘻嘻哈哈,或坐或立,有的人甚至迫不及待的解皮带,眼冒红光,
争夺第一次的权力。
她脸上没有害怕让他们不满,走到她的面前就要捉她的下巴,
“女人!我告诉你……”
话音未落,她的手已经穿过他的胸膛,五指一收,手心里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冒着热气,
被她生生拉了出来。
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嫌弃的说出了目前为止的第一句话,“好臭的血。”
然后捏碎。
温热的血液溅满一身,她舌尖舔上尖齿,“谁的血干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