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冷丛武的双胞胎哥哥冷丛文。
只见他边缓缓从楼上走下,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以为在楼下呱呱大叫的人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弟弟啊~”
冷丛文装模作样地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摆出一副兄长的模样教训道:“丛武啊,不是做哥哥的说你。这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咱们冷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可别出来丢人现眼啊~”
“你也好意思提‘书香门第’这四个字?”冷丛武怒道:“你只会耍这种小手段,也配称我兄长?”
“这话说得,我可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冷丛文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还不承认?”冷丛武指着那盘鱼香肉丝说道:“你明知我不喜吃辣,却还特意让小二在里面加了这么多辣椒,还不承认戏弄于我?”
冷丛文这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噢,难怪我刚才那盘鱼香肉丝明明关照小二要多加辣椒,吃起来却一点都不辣,原来是他把咱们两人给认错了。”
“你......”
明知冷丛文在戏弄与他,冷丛武却偏偏无法反驳,只能心中憋火。
“这好办。”冷丛文从袖中取出一小串铜钱丢给店小二,说道:“小二,他那盘鱼香肉丝算我的,给他炒一盘不辣的。记得,千万别放辣.椒!”
“好勒,客官请稍等,马上来!”
事已至此,冷丛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冷着脸重新坐下。
冷丛文露出一副猫戏耗子般的神情,走回二楼继续喝酒。
小怜摇了摇头,说道:“双胞胎兄弟都能弄成这般模样,真是让人有些不解。”
林捕头笑着说道:“小怜姑娘,有些时候啊,兄弟之间为了争夺家产都可以弄个你死我活。见多了就习惯了。”
“这我倒也碰到过。”白若雪回想起了之前安家的惨案,不过她又话锋一转道:“但刚才那两个兄弟之间的表现看起来却有些浮夸,倒像是......”
赵怀月接道:“倒像是在演戏给别人看。”
白若雪瞧了他一
眼,问道:“殿下也这么认为?”
“没错,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咱们也管不了,权当看戏罢了。”
这事也就如同吃饭时的一个小插曲一般,很快就被遗忘。众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气氛逐渐快活起来。
回到提刑司已过了酉时,白若雪沐浴一番,一天的疲惫瞬间消除。她靠在床上,开始整理思绪。
现在一共有两件大案,焦尸案和密谍被杀案。至于秀娘失踪一事,目前无法断定已经遇害,只能以后再说了。
焦尸案目前已经能够确定是沙海达让钱管家杀了逃走的小妾玉兰,但玉兰为何被杀的原因不明。虽然可推断出玉兰是因为盗走了某件重要东西而被杀害,但没有直接证据,那东西是什么、在哪里也未曾可知。另外就是沙海达究竟有什么阴谋,消失的三十多人是否与使节团来访有关?www.
密谍被杀案现在已经很明确指向了即将来访的北契国使节团,而今天造访的德宏寺中明显有人潜伏其中。这些人是否与镔国有关,是不是就是全部的刺客?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凶手为何要让蒋凯活着说出“辽东”?
现在两起案件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联系,但白若雪却觉得二者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在连着。尤其是沙海达商队消失的那三十多人,极有可能就是藏在德宏寺中的那些人。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西趾国联手镔国,打算破坏本国与北契国和平结盟。一旦成功,两国之间必定会起战事,后果不堪设想。
“这次的水,远比想象中的要深啊......”白若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夜深人静,沙府的书房中有两个人影在窃窃私语。
“老爷,完颜将军在信中说了什么?”
见沙海达将信看完,钱管家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沙海达把密信凑到蜡烛前焚毁,拍了拍手说道:“完颜良博说今日燕王已经去过德宏寺了。”
“那、那不是都露馅了!?”钱管家大惊失色道。
“慌什么。”沙海达不以为然道:“燕王只是去巡
察一下接待使节团的准备工作,了尘老和尚那倒也识趣,把事情就这么应付过去了,没出什么纰漏。”
“那就好。”钱管家松了一口气:“这两天门口有不少探子,看来他们已经彻底盯上咱们了。”
沙海达冷笑一声,说道:“他们盯着又如何?从明天开始,一切照常。”
“老爷,这恐怕不妥吧?”钱管家有些担心:“之前玉兰拿走的那东西还没找到,万一......”
“哈哈哈哈!”沙海达大笑道:“怕什么,要是那东西已经落到了他们手中,完颜良博他们这些人早就一锅端了,还会等到现在?至于咱们这边,就算燕王亲自来查一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使节团没几天就要来了,撑到那天就够了。”
“那接头的事怎么办?”
“放心,为了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我早就有准备。后天使者就会到达,到时候将消息传出去就万事大吉了。”
“那......我明天就去安排。”
“好,只要德宏寺不出问题,一切就按照计划继续。甚至可以让他们把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身上,到时候就算他们发现了都来不及。”
清晨,一个推着板车的年轻小伙来到了沙府的侧门,敲了几下。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家仆。
“阿平啊,今天这么早就来送菜啊?”
阿平笑嘻嘻地答道:“阿根哥,今天还有好几家要送,所以来早了。”
阿根检查了一下板车上的菜,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今天的菜挺新鲜的,搬进去吧。”
“哎!”阿平抱起菜筐送进了沙府。
很快,所有菜都搬妥了。菜的份量不轻,即使是在大冬天,也把阿平累得满头大汗。
阿根拿出一个布包扔给阿平:“给,多下来的就算是赏你了。”
“谢谢阿根哥!”阿平喜笑颜开地将布包收好,拉着空板车离开了。
不远处,有一名汉子正坐在茶楼中吃着茶点,但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沙府门口。
等到阿平离去后,他便将刚才的一幕偷偷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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