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悟空气炸,他此生最是恼怒之称呼,正是这“弼马温”。
行者抽出金箍棒,口上大喝,“你这妖怪!偷盗袈裟不谈,还言语伤害老爷!”
“我见你是不想要拿性命。休走!看棍!纳命来!”
他棍棒刚落,黑色大汉侧身躲闪之时,即用那黑缨枪反击。
悟空虚得一闪,躲开三枪连刺。
两个妖仙由山之这头,斗至山之那头。
不分胜负。
时至中午。
红日当空。
黑色大汉驾起黑缨枪,挡住金箍棒。
他口中说道,“孙行者,此时已是中午,到了那吃饭时候。”
“你我暂收兵戈,等我回府中用了膳食,再与你争斗。”
悟空骂道,“你等孽畜,半日即需吃饭?如此算甚么汉子。”
“俺老孙在那五行山下,整整五百余年。”
“也未曾吃那饭菜汤水,哪里饿了!?”
“汝就是体力不支,不能再敌,找个由头,自行逃跑。”
那怪也不与悟空争辩,他虚晃一枪,化作黑风卷入洞中,收拢小怪,关闭石门。
也不去管甚么齐天大圣了,反倒开始书写请帖,准备筵席,准备邀请各方精怪魔王。
悟空那厢落于石门洞口,抓耳挠腮,无甚办法。
悟空心想,“这黑怪虽说话气人,但却知他昔日隐秘之事,也不知他有甚么跟脚,若是毁他洞府,灭它真灵,不知会被哪方怪罪。”
“还是暂且回去禀报,说与师父听听。那值日的丁甲,揭谛,听闻自会通知背后正主。”
悟空驾起祥云,归至观音禅院。
只见这禅院之中,虽还是断壁残垣,但已收拾规整,颇有条理。
老主持想必已经埋入土中。
大多数僧人都在那方丈居所,伺候李福。
李福这边用过早斋之后,便与僧众闲聊。
他虽语气温和,但听闻之人,有问必答。
生恐若惹这神僧半分不满,那尊护法归来之后,将他们碾成肉泥。
李福摘要记录,写下这观音禅院风情之过往。
众僧正欲准备午斋,在那端盘举碗之时,忽见护法
尊者从天而降。
众僧登时叩拜,磕头不已。
他们将悟空迎入方丈之处。
李福不去问那袈裟何在,他与悟空说道,“回来的正是时候,辛苦一遭,定是饿了。来吃饭!吃饭!”
悟空刚与那黑怪说五百年不曾吃喝都不若如何。m.
他这厢却乖乖拿起碗筷,开始吃食。
一餐完毕。
他才说道,“师父!我已寻到袈裟所在。不是此处和尚贪心又犯,而是那黑风山的妖怪偷掠了去。”
“我悄悄跟随,睹见他与一玄袍道人和一白衣秀士交谈讲话。”
“他竟自说出最近得了一件宝贝佛衣。后天是他出生之日,他欲邀请周遭精怪来此相聚。”
“举办一场甚么佛衣大会。”
“我听闻至此,甚是恼怒,现出身形一棒下去。”
“那三者四散而逃。”
“我寻到那黑风怪所在洞口,与他赌斗。”
“他亲口承认拿了袈裟。”
“老孙与他鏖战半日,不分胜负。”
“临近中午,他却推说要吃午饭。”
“闪入洞中,关了石门,畏战不出。”
“任凭老孙如何叫阵皆是无用。”
“我这才想起师父不知用了斋饭与否,便回来查看,再将信息与师父通禀。”
“如今已是有了袈裟下落,老孙有那万般手段,不怕他不归还。”
李福尚未评价。
众僧齐齐跪下,有的合掌,有的磕头。
口中齐皆诵念,“南无阿弥陀佛!”
“今日寻着了那袈裟所在之处,我等性命乃有存活之可能!”
悟空顷刻泼了一盆冷水,“你等切莫高兴,我还未曾将那袈裟取回。”
“待我取了那袈裟,与我师父一同西行,你等方才安乐自由。”
“若是此间,惹我师父少有不快,惹那马儿略有不满。”
“你等自知下场。”
众僧回答,“老爷!老爷!我等未曾半点怠慢圣僧与白马。”
“师父的斋饭上等之上等,白马之草料鲜嫩又多汁。”
“我等竭心尽力,肝脑涂地!”
李福说道,“悟空不必恐吓他们,吾心安处即吾乡。此处虽距家乡万里之遥
,我心静如止水,也甚是安好。”
他继续安慰,“若是袈裟难以巡回,取经之途十万八千里,如今我等刚行十之一二,不差那一周之数。”
行者听闻此言,反觉羞愧,他说道,“师父!莫要着急。既若已经有了下落,有万般方法拿住此妖,袈裟定会很快归来!”
此时之间,只见一小妖小怪,傻了吧唧,虎头虎脑行进过来。
他左肋之下,夹着一花梨木的木匣。
悟空料准其中应是请柬之物,他欲举棒锤死此妖,但又念师父心善。
他纵身一跃,抓住那小妖后脖颈,轻轻一捏,让他昏厥。
他揭开木匣查看一番,里面果是一封请帖。
请帖内用词繁复,颇具修养。
讲得是请这观音禅院主持金池长老前往雅会。
行者呢喃道,“你这黑怪,我将那流了脑子的老和尚挖出来,与你赴会,不觉晦气?”
他又大声嚷道,“师父!师父!那个老剥皮,早该死上一死了。”
“他是这观音禅院的方丈主持。竟早与那精怪皆党。”
“吾之前还苦恼他为何能活两百七十岁之数,人瑞虽有,可此等寿数不多。”
“如今想来必是那妖怪传了他甚么法门或是丹药,延年益寿,固有此等寿数。”
“老孙我还记得那老和尚之模样,待我变化一番,去那洞中查看一番,若是寻到袈裟,即刻带回。”
“如此也不必争斗,甚是省力。”
悟空这边掐诀念咒,身体一转,既变为那老僧模样。
他与师父道别,腾云驾雾,离那黑怪洞穴稍远落入地上,宛若蜗牛一般移动了半晌。
他再于那洞口叫门。
门口小妖,见是金池长老之模样,急速转身回洞,与大王禀报。
“大王!大王!金池长老来了!”
黑怪那边还在疑惑,“我这边请柬刚送,以小怪脚力应是刚刚送到,怎这金池长老来得如此之快。”
“想必是那弼马温遣他前来,要回那袈裟佛衣。”
“断然不能如此还回。”
黑怪喊道,“管事的过来,将那佛衣藏好,莫使长老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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