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冲没想到自己站在这里,那么多认识自己的人之中,会是魏长青先和自己说话。
对这位吕成章的师父,他还是多少有一些好印象的。
陈冲露出微笑,拱手说道:“魏大人。”
魏长青摆摆手,摇头:“陈大人不可,你身为江南郡知府,从三品的大员,我不过五品,礼数该是我来做。”
陈冲笑道:“达者为师,我与吕成章是朋友,您是他师父,当然要以长辈论,而不应该由这官阶约束。”
魏长青有些意外地望着陈冲,很快就说道:“我最近听说过你许多事情。”
陈冲点头:“我也预料到我做的事情会传回燕都了。”
“你就不害怕吗?毕竟你做的事情,足以让氏族盯上。”魏长青沉下声音来。
陈冲笑道:“我做事情,从来不去看谁的脸色,问心无愧就好,若有人想要对我出手,那我必然也会让那些家伙付出代价。”
魏长青愣了一下,很快喃喃道:“陈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氏族,可是你无法抵抗的。”顶点小说
陈冲微笑:“是吗?我并不觉得无法抵抗,反倒是我背后站着的人,那些氏族能如何抵抗?”
魏长青愣了一下,思索再三,也不想不到陈冲背后的人是谁。
他心里面可是知道,氏族,就算是夏宏宇也绝对不可能得罪那些氏族,毕竟氏族背后,可是整个顺国的读书人。
可以说,这文武百官,就没有多少个是和氏族没有关系的,包括陈冲。
魏长青可知道,若严格来说,陈冲与陈太师一脉也属于顺国陈氏氏族。
陈冲做的这些事情,可就是对自己的家族都有够狠的。
午门打开,小公公在里面喊了一句,外面的所有官员都往里面走,唯独陈冲被午门的禁军留下来。
陈冲是江南郡知府,虽然是三品官,可却是外放的官员,没有圣上的召见,是不能回燕都的。
此时陈冲已经属于擅离职守,若圣上要追究,陈冲甚至是脑袋不保。
等所有官员都进入宫殿之后,只留下陈冲一人独自站在外
面,有好一些官员都回头看着陈冲,脸上皆是嘲讽。
陈冲看着禁军,微笑地拿出一锭银子:“这位军爷,我就只是想要见见圣上,麻烦你通知一下好吗?”
禁军只是冷漠地看着陈冲,并不说话。
陈冲无奈说道:“就算不去通知,那也该让一个管事的人出来和我说说吧?”
禁军又只是偏过头去,并不理会。
陈冲无奈叹息,紧接着转身离去,等了一会才回到禁军面前,这时候陈冲的手上多了一个木匣。
禁军对木匣并不了解,并不知道陈冲想要做什么。
陈冲对禁军笑了笑,然后说道:“得罪了,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不这样做,圣上是不会想见我的,可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圣上说。”
禁军还在疑惑陈冲说这话的意思,陈冲按下了木匣开关,障刀和横刀的刀柄都弹了出来,陈冲毫不犹豫地将障刀和横刀都拔出来,横刀正手,障刀反手。www.
他的速度非常快,猫着腰先是从前面的禁军身边略过,后方的禁军已经反应过来,可手上的武器还没有抬起,陈冲的刀就到了禁军的脖子上。
“给我让开!”
陈冲怒吼一声,推着被挟持的禁军闯入到午门内。
……
早朝正在进行,文武百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立太子的事情,这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人举荐,后面三位皇子也多少有人支持。
整个金銮殿都像是菜市场一样,大家都在说着自己支持的皇子有什么优点。
当然了,更多的是说敌对皇子的缺点。
什么性子顽劣,处事稚嫩不够圆滑,一大堆。
坐在龙椅上的夏宏宇只是淡然看着,并不说话。
陈宥和赵国公都只是闭目养神,就好像身后的那些官员争吵的内容和他们无关。
等了一会之后,安一尚突然站出来跪地说道:“圣上,决不可立二皇子为太子!”
所有人突然都停止了争吵,他们目光都盯着安一尚,拜托,大家都是在演戏,怎么你突然入戏了呢?
夏宏宇听着神色一凝,眼中爆发出冷意,紧接着缓缓
问道:“安尚书既然这样说,应该是有所依据吧?不如说出来,为何不能是凌云呢?”
安一尚认真说道:“二皇子殿下虽然足智多谋,可性子多变,做事随心,很多时候二皇子殿下并不能考虑周全,更容易意气用事。”
夏宏宇饶有兴趣:“哦?就只是这些?值得你安尚书跪在地上做这出头鸟?”
安一尚纳头便拜:“这已经是最大的缺点了,若二皇子殿下成为太子,必然更加自傲,做事也必然乖张。”
夏宏宇大手一挥:“行了,若没有其他要说的,就退到一边去吧。”
安一尚咬着牙,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其他官员许多都停止了说话,只是目光放在安一尚的身上。
他们自然不知道安一尚为何如此激进,那么快就站出来让别人知道他的站位。
夏宏宇看着下方安静了许多,淡然说道:“怎么现在顺国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们上心了吗?所以才会来关注立太子的事情?还是说你们觉得朕快不行了,不立太子会突然死掉?”
这话一出,所有官员都惶惶不安地跪下了。
夏宏宇指了指北边:“北莽对我们顺国虎视眈眈,你们视而不见?”他又指了指南边:“南蛮都已经踏入我顺国土地了,你们装聋作哑?”
夏宏宇怒道:“没有一个省心的!”
说完,他站起来,看着下方趴伏在地上的官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看你们就是恨不得我现在就去死,好再扶持更多的家族势力进来!”顶点小说
他走下台阶,站在这些官员中间,目光落到大门之外,大门外的天空碧蓝,却不能看全,就好像这天也被禁锢在方方正正的框框之中。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丫头跟他描述的某个小县城里的风景,那种地方,在丫头口中,甚至比燕都都要更好。
那里的百姓,比燕都的百姓都要更加富有。
他眯着眼睛,心中叹息,似乎自己的丫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夸奖过谁。
如今可是破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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