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暗夜,北风呼啸,星光闪耀,今夜,多人未眠,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四更天,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东武城门紧闭,城上值守的士卒昏昏欲睡,火把在寒风中摇曳不休。
城外,昏暗的野地里,几十个人影,已经匍匐到城门百步之内,静静的等待盯着城门。
城内,三十个黑影手拿木枪,躲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小巷中,伸头四顾打量一下外面,随后,一个个的人影奔出小巷,转入通向城门的主道,隐于墙跟的暗影中,慢慢的向城门口摸了过去。
两百步……
一百步……
张硕,做为今日东武城西门值守的队长,从下午开始,一双眼皮便跳个不停。
常言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只是,这两眼齐跳又是个什么意思?想不明白的他,只好随手捡了一根草芥,用舌头舔了一点唾沫粘贴在右眼皮上,左眼是不能贴的,万一压住了自己的财运呢?
漫长的黑夜是难熬的,尤其是这种寒夜。
站在城门洞中的张硕,习惯性的左右张望一眼,值守的兵卒们全都靠在门洞的土墙上,昏昏欲睡。
见此情形,有心想叫醒士卒,后来想一想,摇一摇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自黄巾贼匪的几个头头被朝廷消灭之后,东武城已经几个月平安无事了,况且,这些士卒,平日对他这个队长,虚寒问暖、巴结逢迎,表现相当不错,此时距离开城约莫也就一个多时辰了,还是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张硕再次从城门洞中伸出脑袋向四周张望一眼,除了城门口,周围黑洞洞一片,相安无事,赶紧
收回让寒风吹刮的脑袋,紧紧身上的衣衫,把枪揽入怀中,张硕便打算靠在土墙上眯瞪一会儿。
只是,在眯瞪之前,他习惯性的摸一摸右眼皮上压着的草芥。
没了!
张硕心中一慌,仿佛感觉这一摸,右眼皮又突突的跳个不停。
跳灾?
这是万万不成的。
张硕顾不得许多,连忙把怀中的长枪靠在城门洞中,伏下身来,想重新寻找一根草芥压住这跳灾不止的右眼皮。
人倒霉,喝水都能塞牙缝!
借着昏暗的光亮,张硕寻遍了城门洞也没看见一根草芥,此刻,他想寻找的草芥早已让城门缝底下的穿堂风清扫一空。
这怎么办?
张硕抬眼四顾,远处黑黢黢的茅草房进入眼帘之内,那里不是就有大把的草芥吧?
蠢!
张硕暗骂一声自己,站起身来,借助微弱的光亮,向远处的茅草房走来。
五十步……
二十步……
十步……
张硕站住了脚步,努力的眨巴几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让眼睛适应一下这黑暗后继续前行。
眼睛一闭,一睁,又一闭,一睁之后,张硕的嘴巴便张成了一个o型。www.
黑暗的茅草房檐下,几十个黑色的物体晃动不休,直向他猛扑过来。
“啊……”
一声惨叫从惊呆了的张硕口中发出,打破了暗夜的沉静。
“杀!”
一枪刺倒一个敌人的三虎,从挣扎着的敌人身体上拔出木枪,嘶吼一声,旋风般的冲向城门。
“杀!杀!杀!”三十名士卒挺着长枪,如风般的跟进……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东武城的东门城门洞中展开。
三十支如林的
长枪,排成队列,刺向慌乱中惊醒过来的守城兵卒,惨叫不绝,哀嚎连天……
城中的喊杀之声便是信号。
“放!”
随着这一声喊杀之声传来,埋伏在城外的姜丑紧跟着一声吼叫,八十步开外,城墙上早已被弩矢锁定的敌人,在一声令下过后,全都变成了刺猬,掉落城头。
“杀!”
姜丑又是一声虎吼之后,本能的想跳起来奔向城门,只是他的腰腹间猛的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按住,让他动弹不得。
“阿吉哥,这是黑牛哥交待过的。”疙瘩嗡声嗡气的声音传来,姜丑只好放弃了挣扎。
唉,这被人照顾的感觉也不好受,看这样子,以后,自己拎矛拼杀的日子会越来越少了,姜丑忍不住在心中叹息一声。
这一迟缓,小七李平等人已经从他的身边跨过,一手拎弩,一手握枪,向城门口奔去。
夺门的战斗,在姜丑被疙瘩保护着到城门口之时便已经结束。
随着一阵嘎吱乱响,吊桥被放下,城门被三虎等人从内缓缓的打开,姜丑跨上吊桥,进入城门洞之时,唯有剩下一地的死尸和周三虎带着的三十个面孔,一个不少。
短暂的杀戮还是惊醒了东武了,一眼望去,肉眼可见的,道路两边的茅草房中,隐隐的透出些许的光亮。
随着这一丝光亮传来的,还有道路尽头晃动不止的火光,以及阵阵人喊马叫的嘈杂声。
城中的援兵到了!
“列阵迎……”
“张郃在此,何方贼子敢劫掠东武?”
姜丑的话语,被一声炸雷打断,张郃两字入耳,姜丑便知道,自己似乎又碰上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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