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任平生一趟拳打下来,吐气如箭,一道白雾射出一米有余方才散去。
在站立旁边的轻音看来,冬日的暖阳照射下,因为周身毛孔舒张而热气腾腾的老爷,身周似乎有七彩祥云若隐若现,看上去仙气渺渺的。
任平生挥挥衣袖,打散了身周的汗气,同时阳光映射下形成的彩虹也被他驱散掉。
这时候,任平生看到二牛挑着一个扁担从门口走了进来,挑着两桶水,绕过了抄手游廊,朝着厨房去送水。
“二牛,今天店里不忙?”
小婉从西厢房探出头来问了一句。
“小婉管家,店里不忙,家里缺水了,我去姚家井挑了两桶水回来。”
二牛停下说道。
“快去吧。”
小婉说道。
任平生好奇问道:“这水井还是有归属的?”
“那当然。”
小婉点头说道:“一桶水一文钱呢,周围几个胡同里,就姚家井是甜水井,每家每户吃水都要去她家里挑,每日里也能赚到不少钱呢。”
任平生想了想说道:“你算算,看看咱们要是把姚家井买下来需要多少钱。”
“这姚家井是姚家祖传的,就在姚家院外的那个弄堂里。虽然一年下来也赚不上二两银子,但毕竟是姚家祖产,想要买下来怎样也得十两银子左右。”
小婉说道。
“你看着办,银钱充裕的时候,就把姚家井买下来,改成任家井,以后免费对周围的邻居开放供应。”
任平生安排道。
“这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小婉有些不解。
“这叫养望,先从这种小事做起吧。”
任平生每次对于小婉的疑问,还是很有耐心的。
“好。”
小婉应道,将少爷的吩咐,记在了自己粉红色的小本本上。
这时候,二牛从后院出来了。
“二牛,你觉得凝香斋旁边的陈裁缝手艺怎么样?”
任平生喊住二牛问道。
“老爷,陈裁缝的手艺传了好几代了,应该算是青城镇的老字号了。我看到很多夫人小姐去他
家里做衣服,咱们镇上的海商郑老爷家里、蓝氏武馆、镇长谢家,还有一些富贵人家常常请陈裁缝去家里量体裁衣。
不过照我看,陈裁缝的手艺虽然很好,但是盼儿的手艺比她爷爷的更好。无论是衣服上的绣工,还是衣服的裁剪,很多夫人们都偏爱盼儿做出的衣服。”
二牛停下说道。
“哦?”
任平生忽然想起了那日,那个在黑乎乎的服被堆里,那一双盯着自己的亮油油的眼睛。
当时那眼神,仿佛要放出光来一样。
“你等一下。”
任平生让二牛在外边等待,到了屋子里,在电脑上挑了一些照片打印了出来。
“二牛,你把这些照片给那盼儿,让她挑着做几件样品出来,如果做得好,我给裁缝铺一个大买卖。”
任平生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二牛说道。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
二牛说完,就匆匆跑了出去,对于老爷吩咐的事儿一刻也不敢耽误。
见二牛这态度,任平生朝着小婉笑道:“下次二牛再来,赏他二十文铜钱。”
“好。”
小婉应道。
那边二牛和门房虎子打了声招呼,就快速穿过了府门,跑到了平安坊大街上。
“二牛小哥,买个糖人不?”
门口买糖人的朝他喊道。
“去你的,老爷亲自吩咐我做事,哪有空和你买糖人。”
二牛有些得意的喊了一声,就急匆匆的朝着裁缝铺跑去。
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裁缝铺门口。
“盼儿,盼儿在家不?”
“咋了二牛?”
盼儿探出头来问道。
“我们老爷吩咐我,来找你看看,能不能做出画里的这种衣服。”
二牛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照片:“我们老爷说了,如果你能做出来,他就给你们裁缝铺一个大买卖!”
“什么大买卖?”
陈裁缝闻言走出来问道。
他天天对着凝香斋,看着凝香斋日进斗金,心里羡慕的紧。
“我也不知道,得能做出这种衣服来才行!”
二牛将手里的照片
塞给了盼儿。
“呀!”
一看照片,盼儿立即惊讶的出声。
“这是什么样的画技,竟然这样的逼真!”
盼儿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只觉得画这些衣服的人,画技简直无法想象。
“老夫大半辈子了,也没见过这样逼真的画技。”
陈裁缝凑近了看,也是惊讶的捋着胡须说道。
“这些衣服倒是有些像是猎装,但又不太像。
我觉得我能做出来。”
盼儿很快将关注放在了衣服本身上,看了又看,最后跟二牛说道:“最多五天时间,我做出几件样品来,二牛你带给任老爷看看。”
“好,我回去跟老爷说一声。”
二牛闻言点头,又朝着任府跑去。
“行了,别看了,人都跑远了。”
陈裁缝喊了盼儿一声。
“哼,我又不是在看他,我想着任老爷都找我做衣服了,如果能做好了,说不定能和任老爷见面呢。”
盼儿哼了一声,脑子里还是任老爷的盛世美颜,这几日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梦到他。
“咱没那命,况且你是要继承这间铺子的,还是等着爷爷给你找个好夫婿吧。”
陈裁缝捋着胡须,转到铺子后门去了。
他看到画里的衣服都是皮货,要去给盼儿准备做衣服的皮料。
那边回来复命的二牛,喜滋滋的得了小婉管家20文赏钱,高兴的去了门口买了3个糖人。
一个给了门房的虎子,剩下给了自己的妹妹翠儿和母亲孙巧妹。
剩下的11文钱则交给母亲存了起来。
结束了逃难以后,日子过得好起来了,能跟着老爷这样心地善良的人,
能吃饱饭还有活干,可惜奶奶、父亲和大哥,还有三姐,没有碰上老爷就早早饿死在了逃难的路上,再也盼不到这一天了。
还有最疼他的二姐,为了换二斤小米给他吃,在丰台县就把自己给卖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
想到这,二牛忍不住鼻子一酸,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快步朝着凝香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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