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
常太安的声音如春雷般炸响。
陆离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心中的愤怒好似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他大可不必吼这么一句的,但他偏偏这么吼了。
陆离可不相信常太安是太过愤怒,以至于控制不住自己!这绝对是故意的!碍人突破如同掘人祖坟,不可饶恕!
但当他站起身时,常太安已经去到极远的地方,同绝殇大战在了一起。
陆离狠狠吐了一口闷气,内视自己丹田。
还好,结果不是特别坏。
就这么一会儿的顿悟,让他的生命大道竟然从地仙初期晋升到了真仙中期。
陆离望了眼远处交手的双方,然后在身旁轰出一个大坑,将那妇人的尸体缓缓放到坑底,然后覆上沙土,并没有立碑。
其实,以陆离的修为完全可以就地取材,用砂石凝聚出一座石碑。
但他觉得实在没这个必要,因为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且这里风沙四起,即便立了碑也会很快被掩埋掉。
远处的战斗十分激烈。
绝殇以玄仙中期战常太安这个玄仙后期,却不见有丝毫下风。
甚至,他还故意背着一只手,将常太安气得半死。
常太安也不弱,一黑一白两颗棋子在身边来回闪烁,竟是让绝殇难以靠近身一丈。
忽然间,常太安手中拂尘麈尾大张,银白的塵丝密不透风,嗤的一声朝着绝殇包裹而去,塵丝之上,雷光闪烁,凶威赫赫。
绝殇冷笑,抬手一掌,一只由无数黑气汇聚而成的巨掌轰隆一声狠狠拍在塵丝巨网之上,将其拍得炸裂开来。
大地震颤,余威扩散间,直接在两人中间形成一个方圆数十里的巨大天坑。
“死!”
常太安冷喝一声,一枚黑棋飞过深坑,忽然来到绝殇身前。
“自以为是!”
绝殇面露不屑,屈指一弹,一根血红箭矢啪的一下击中黑棋,两者僵持半个呼吸,箭矢忽然血光一涨,将黑棋逼退十几里。
常太安见状双眼一眯,急忙一掐法诀,黑棋乌光一闪,便又将绝殇的法箭逼回一两里。
绝殇冷笑,忽然一跺脚,全身上下瞬间黑气翻腾,数之不尽的黑色箭矢如蝗虫过境一般越过天坑,直
取常太安本体。
常太安见状双眼一眯,身前的白棋啪的一声炸开,形成一个乳白色的球形结界将自己笼罩起来,黑色箭雨呼啸而来,击打在结界上发出啪啪声响,但一时之间竟没能将其破开。
但在此时,天坑中央却忽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滚滚气浪翻滚之间,绝殇的血红箭矢竟然破开黑棋,一闪朝常太安飞了过来。
常太安瞳孔一缩,飞速后退,但血箭的速度却异常的快,常太安才退半里不到,血箭便一闪而来,狠狠刺在了乳白结界上。
结界顿时如遭重击,光芒陡然一暗,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可不知为何,就是防御结界即将告破的一瞬间,血箭却突然变得暗淡下来,最后竟是不见了踪影。
“不过如此!”
常太安面露讥讽之色,朝对面的绝殇望去。
原来,此时的绝殇脚下竟然浮现出了一张棋盘图案,而那枚已经消散的黑棋,竟然又再次恢复了原样,在棋盘上来回闪烁,追着绝殇跑。www.
而且黑棋每一次停顿,都会多幻化出一颗一模一样的黑棋,绝殇数次腾挪,棋盘上的黑棋已经达到了三十多颗。
“这家伙,这么弱的吗。”
陆离站在一处沙丘之上远远观看着战局,见绝殇在棋盘上来回闪躲,却似乎被某种力量禁锢难以逃脱出来,不由暗暗皱起了眉头。
不过,仔细一看又似乎有些不对劲。
绝殇虽然看起来狼狈,但那些黑棋却根本没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腾挪之间,绝殇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凌厉了起来。
常太安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紧接着,他将身上结界一收,重新化作一颗白棋,咻的一下破空而去攻向了棋盘之上的绝殇。
“桀桀,现在才想起来,未免有些太晚了!”
绝殇阴阴一笑,突然单手向下一拍,棋盘上所有黑子瞬间炸开,化作一股股阴寒之气涌进绝殇身体。
下一瞬,绝殇摇身一变,整个人直接化作一柄黑色古剑,嗤的一声消失在了棋盘之上。
常太安汗毛倒竖,毫不犹豫地闪身飞退。
可是,常太安才一动身,就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跌落在地
,气息一下萎靡到了极点。
消失不见的黑色古剑在常太安身前一闪而出。
但就在古剑即将刺进常太安身体的时候,却骤然止住了身形,随即锋芒一散,重新化作了绝殇模样,皱眉打量着口吐鲜血的常太安。
常太安猛咳几声,捂着胸口偏头望去,只见不远的地方,有一位白衣青年,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
不由苦笑道:“祖师伯,你这是做什么。”
陆离平静道:“你隐藏的很好,但可惜,有些事情终究是要穿帮的。”
常太安道:“弟子不明白。”
陆离望了眼绝殇,又将目光移回常太安身上:“你明白的,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杀了我,但是你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一直隐忍着。”
绝殇闻言笑了,缓缓往后退了几步,静静地观看着这场好戏。
常太安气息萎靡至极。
他惨白的脸上挂着委屈,悲声喊道:
“我没有!祖师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了你我数次命悬一线!我要是真想至你于死地,又何必冒死救你!”
“数次命悬一线?”
陆离双眼眯起,“这一路走来,最强也不过玄仙中期,你连这家伙都能打得有来有回,何来命悬一线之说?”
“而且,你还放走了好几个玄仙中期,你别告诉我,你没办法留下他们。”
常太安大叫:“我是担心你被别人偷袭!”
陆离道:“姑且如你所言吧。”
“但是,当初那一根从拂尘下穿过的箭矢,那一柄险而又险的飞刀,那一次次对敌人提醒‘你们这点人还不够看’......”
“又是为了什么呢?”
“你不就是想借刀杀人,眼见不成便提醒他们多喊一些人来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脑袋不好使?可以让你随意糊弄!”
陆离眼神如刀,盯着常太安声音越来越冰冷。伴随着陆离冰冷的声音,常太安的神情也不再坚定,目光变得闪躲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沙哑而伤感道:
“我不知您为何这么想,但我想说的是,我没有理由杀你,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您还指点过我,我常太安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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