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胖子说完之后,在座的各位员外家主皆都沉默起来。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何以前人尽可欺的昱王殿下,如今做事不仅雷厉风行,还杀性如此之重。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死在他命令之下的人命,已经不下万人。
人命虽贱,但是这般死法,也让人心有余悸。
特别是郑家坞堡,死在滨州军铁骑和炮火之下的郑家子弟,就超过了一万多。
如果不是因为矿山缺人,将郑家剩余部族全部打散发配去了昱地各州的矿山挖矿,郑家坞堡恐怕真的会血流成河。
也正是唐梓昱杀性重的原因,原本想冒头的豪门望族,如今也老实得不得了,生怕惹到了昱王殿下,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今日这些豪门望族齐聚一堂,原本是想商量出一个对策,找昱王殿下保住一些豪族的利益。
可知道了郑家坞堡所传出的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沉默起来,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所以这一次聚会,好似一个吐槽大会一般,都忍不住诉说自己的憋屈,可都没有人拿出一个确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随着这些人四散而去,姜兀吉也抱拳起身向柳青河告辞。
姜兀吉带着姜灵儿没有坐轿,也没有骑马,悠闲地走在滨州城的街道上。
“爷爷,滨州城这段时间的变化还是有些大呀!”
“你看城中的百姓,脸上比以前的笑容多了不少!”
看到如今滨州城百姓的生活状态,姜灵儿忍不住感叹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将西戎骑兵给打败了,咱们滨州城指不定又要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姜兀吉想到去年的战火,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顶点小说
“殿下如今贤明爱子,对于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对于我们这些豪门望族来说,却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在这些豪门望族的思想里面,他们与百姓是一个对立的两面,百姓应是豪门望族剥削的对象。
以农耕经济为主的珑夏,九成九的豪族富户,皆是这般想法。
百姓的命是十分低
贱的。
昱王殿下如此抬高昱地百姓的地位,在他们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在他们的思想里面,昱王殿下应该和他们站在一条线才对。
“爷爷,我现在很担心一件事情。”
“郑家坞堡被殿下以雷霆手段摧毁,看上去是因为郑家触犯了律法,可这背后,何尝不是殿下敲打拥兵自重的豪门望族。”
“遥想去年,滨州军死伤无数,豪门望族一直龟缩在坞堡内,没有对其有一丝增援的意思。”
“可见殿下对豪门望族的坞堡心生芥蒂。”
“我想,殿下极有可能会削弱豪门望族的坞堡实力。”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谁又愿意自己的封地内,有这么多不安定的武装力量存在。”
“孙女估计,等到殿下解决了四州之事,说不得就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爷爷,到时候我们姜家,又该何去何从!”
姜灵儿说出了心中的担忧,也叹了一口气。
虽然姜家攀上了殿下的大腿,可是殿下一旦要继续削弱豪族的武装力量,姜家想要继续依靠殿下,就得作出表率。
这让姜家进退两难。
原本以为攀上了殿下,未来的日子就能一马平川,谁知道还有如此多的麻烦事。
姜兀吉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与姜家不同的是,柳家因为靠着和唐梓昱有些滨州酿的这一层关系,倒是淡然了许多。
他不相信昱王殿下会在这个当口,平白无故地对自己开刀。
……
赫伯特被带到器械司之后,霎时间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匠人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头发又卷又黄的赫伯特,直呼见鬼。
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了棍棒,嚷嚷着就要打鬼子,整个器械司一时间哄闹无比。
赫伯特见到这阵仗,脸色吓得苍白,叽哩哇啦的同时,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这是一种示弱的姿态。
张麻子也是心中苦涩,这些匠人实在是太残暴了,所有人都光着膀子,只穿着一个大裤衩。
满身油
光地挥舞着大棒子,谁见了能不怕。
他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直呼,“别打,别打!”
“是自己人!”
他知道昱王殿下已经将赫伯特划给了器械司,这不是自己人是啥!
“什么自己人,我们器械司怎么可能有黄毛鬼!”
“打死这个黄毛鬼,他肯定是想来器械司窃取机密的!”
领头的匠人何大牛脸色冷峻,用手中的棒子指着张麻子和赫伯特。
“这位大哥,真的是自己人!”
“是昱王殿下安排我们来的!”
张麻子一副哭腔,大声地说道。
“殿下让你们来的?”何大牛挥舞的大棒挥舞到了半空中,生生地停了下来!
对于昱王殿下,这些匠人可是爱戴不已。
昱王殿下从来不在匠人年前摆架子,还十分地和善。
而且对所有匠人,都是十分地尊重。
也正是这一份尊重,使得这些匠人对唐梓昱死心塌地。
“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这位大哥,外面有那么多的守卫,若是没有人带我们进来,我们进得来吗?”
“带我们进来的那位大人,现在应该是找器械司的管事大人去了!”
张麻子心中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起伏不停的胸脯,赶忙解释起来。
何大牛闻言,也想到了如今器械司守卫森严,没有手令是不可能进得来的。
便把高举的大棒放了下来,忍不住问道,
“这是一个什么玩意?不仅一头黄毛,这鼻子还这么高,一副马脸简直丑陋不堪。”
他仔细打量了蹲在地上的赫伯特,十分不屑地说道。
“大哥,他是赫伯特,是奥列颠帝国过来的人。”
“奥列颠帝国?那是什么地方,比得上我们珑夏王朝?”
何大牛等人听到张麻子这么说,不解地问道。
“这个,小的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在山神庙的时候,赫伯特画了一大副地图,才勉强给昱王殿下解释清楚。
那时自己紧张无比,当场翻译之后,就忘的差不多了。
如今何大牛这般问起,他也只能说出一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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