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平自接了老祭酒的职务后,便一头扎入了书海,根本就没给自己留做其他事情的时间。除了教书育人,剩下的时间他都来研究那些古籍书册了,而盛兮带回来的这些有关安南的一些竹简,对他来说无疑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www.
而对这位自家孩子们的启蒙老师,盛兮十分尊敬。也对这位渐渐成为书痴,忙得连自己都无法照顾的人也表示无奈。
不过好在有他们在,不论是沈安和,还是盛光远,亦或者是她,总归不能让季先生真的羽化成仙。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帮着一起搬,也好让季修平能安心过个年。
明日便是除夕,今晚的洛京城反倒一下子安静下来,为明日的热闹酝酿着什么。
年前来拜访的人也不少,沈安和送走最后一拨来客后,这才转身回了院子。
盛兮正在同两个孩子包红封,银稞子,金叶子铺了一桌,两个孩子正包的不亦乐乎,那小嘴里也不停地嘟囔着。
沈安和进去时,恰好听到盛烟说:“娘亲,我要给大春几个也包一个,也要让他们跟着一起过年!”
盛兮听见动静,扭头看了到沈安和笑了笑,而后再回头对盛烟说:“可以,不过这些就算了,他们更喜欢肉馅儿的红封。”
“啊!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娘亲,你真聪明!”盛烟扬着小脸,冲盛兮露出一个如太阳般的大大笑容。
盛兮失笑,看着一心想要讨好自己的孩子,抬手便在其鼻尖上点了点:“是啊,娘亲聪明,要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聪明的女儿呢!”
“嘿嘿!”盛烟捂嘴一笑。
一旁的沈归在动了动唇后,最终还是没忍住,跟了句:“娘亲,您生的孩子都聪明!”
盛兮闻言憋笑,一本正经道:“嗯,二哥儿说得对,娘亲生的孩子都聪明!”
哈哈哈,小家伙吃醋的模样还挺好玩!
沈安和看着娘仨这般,眸底不自觉便溢出来一层温柔。这样的温馨,是他一生所愿。
“爹爹!”
两个孩子终于发现了沈安和,纷纷喊道。
沈安和应了一声,褪去外面大氅,之后径直走向三人,在空出的一个凳子上坐下。
“怎么不叫人帮忙?”沈安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一个红封,数出与盛兮之前所包相同数额的金叶子和银稞子塞入红封。
盛兮说:“这种小事儿还是自己做吧,再说,数钱的感觉这么好,怎能不好好体验一把?”
沈安和听着她这话,无声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问盛兮:“对了,旺财几个呢?还没回来吗?”
盛兮摇头:“没有,我估摸着,也就明天了。”说着她忽然抬头看向沈安和,问他,“怎么,你这是也想给它们包红封?”
沈安和“嗯”了一声,说道:“烟儿说的不错,的确要给旺财几个也包红封。尤其是旺财,你能平安回来,多亏有它在。”
盛兮闻言指尖一顿,抬头看向沈安和,果然见其眸底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慌张。
她红唇微张,想说什么,然而却半天没能说出来。反倒是沈安和,知晓她看出来自己的担忧,忽而抿唇勾笑,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再多想,如今你在我身边,便是做梦,那也是你回来的梦。”
许是担忧时间太久,即便盛兮已经回来了,但有时候,沈安和依旧偶尔会做噩梦。盛兮就在他身旁,每每见此,自是心疼。
两个孩子不知自家亲爹这日积月累而生的毛病,只觉得后面一句挺好玩,便也纷纷跟着道:“对啊娘亲,我们也做你回来的梦!”
伤感的气氛被两个孩子一打岔,瞬间消失无踪。盛兮失笑,与沈安和对视一眼,而后冲俩孩子道:“那不如今晚我们一起做个梦,嗯,梦见什么呢?”
“梦见我们都在吃肉!”盛烟抢先回答。
“吃肉?”盛兮一乐,这是要跟旺财几个抢着吃吗?
沈归则道:“娘亲,梦见我们去登高!”
“登高啊!”盛兮听后轻轻点头。登高祭祖,尤其是过年的时候。
沈安和看着母子三人,笑着说:“不论梦见什么,我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盛兮抬头,笑着点头:“嗯,不论梦见什么,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一夜好梦。
第二日,盛兮再睁开眼时,外面已然被雪色照亮,白茫茫一片,压得树枝都弯了腰。可雪没停,好似要一次下个够,那片片飞雪若羽毛,打着旋儿绕着风儿转。
雪渊不知何时飞了回来,见盛兮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树尖儿上忽地振翅一飞,那上头的雪便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直扑了盛兮一脸。
盛兮挥开那迎面的雪,仰头冲上头喊:“雪渊,你给我下来!”
“啁啁!”雪渊好似没听到她喊,兀自叫了两声,盘旋于上空却始终不下来。
盛兮见此冷哼,手一转,掌心便多了一块肉。
始终关注着她的雪渊见状,猛地在半空来了个急刹,下一瞬便直接俯冲而下。
盛兮哂笑,一个错步便躲开了对方。
雪渊扑了个空,停在房檐上,一双乌黑发亮得眼睛,直勾勾盯着盛兮……手中的肉,“啁啁”又叫了两声。
“敢扑我雪,你胆子不小啊!”盛兮将那肉从左手换到右手,雪渊的脑袋则从右转到了左。
“想吃?”盛兮颠了颠手里的肉,指着一旁的石桌对雪渊道,“下来。”
“啁!”雪渊鸣叫一声,下一刻便呼扇着翅膀,从房檐落到了石桌上。
盛兮轻啧一声,将手里的肉丢给它。
雪渊一口叼过,三两下便将那肉生吞入腹。
盛兮伸手摸了摸它身上的羽毛,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你这段时日吃得不错啊,瞧这羽毛,油光水滑的,啧,我都想用来做个披风了。”
雪渊猛地打了个哆嗦,噌地一下跳到石桌边缘位置,一边蠕动着喉咙,一边眼含警惕地看着盛兮。
盛兮挑眉,嘴角扯了扯:“放心,就是逗逗你。”
雪渊对她的话显然不信,毕竟之前这女人从它身上揪了几根羽毛做毽子的事还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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