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城为君,看来这座城的分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
从张清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张百刃如是评价道。
随后又看向张清,“弥夜城最近有些热闹,族弟要不要前去掺和一下?”
“哦?”
“最近弥夜城来了一批修士,不属于神庭的修士,数量大概在两千左右。”
“虽说是最近,但他们出现的时间,比我们张家还要早上数月。”
“他们来自海上,一个叫做五寸州的疆域,他们所有人,全都是灵根五行平衡。”
“两千个五行平衡的修士?”张清惊讶,修行至今,他也不过就是遇到了两个,而且两個都是妖魔。
“通常情况下弥夜城并不热闹,除非有高级的资源出现拍卖,但这一次这些人的到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张清默然,五行平衡的修士,的确让人惊讶,但在张百刃的话中,还有一个更加关键的词汇。
五寸州。
“五寸州,在海上?”
“白水海洋之外的海洋,如果说白水算是神庭的近海,那么近海之外,便是三千五百州。”
“五寸州,是三千五百之一。”
“五寸州中统治的势力名叫五行仙岛,那些人便是来自于那座岛屿。”
张清眼神微眯,如果说未来十年,家族的目的在弥夜城外那十万里疆域,那么十年之后,家族的目光就会开始转向海洋。
白水很广袤,其中蕴含着不知道多少资源,白水之外的三千五百州,更是孕育着某种可怕的风暴。
按照张百刃给出的方向,张清在半个时辰之后见到了那个五行仙岛弟子。
五种颜色的法衣,说明着他们内部,也并非那么完整的铁板一块。
“凡法?”张清微微有些惊讶,以为这些人体内的法力,赫然属于凡法。
“以凡法统治一洲?”张清不敢有任何小看,在如今三十三天破碎的大环境下,有宗门竟然能够凭借凡法传承占据广阔世界,绝不可能简单。
张清观察这些五行仙岛的弟子,是光明正大的,安静地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些人的行动。
对于这样的注视
,之前他们还会回以警告的目光,但是现在不同,神庭的修士想看,他们也阻止不了,索性当做没看见。
“我受不了这些人像是看猴子一样的眼神。”人群中,有人眼神阴翳,却被旁边的师兄打断。
“不要招惹是非,宗门长辈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到来,一切等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张清想要接触一下这个三千五百州的修士,而他的方法也很直接,那便是以张家之名拜访。
“我家族也是初来大月天,如今才听闻贵宗道友,还望见谅。”
拜访五行仙岛的人不少,张家已经落后了别人近两年。
孔彦看着张清,惊讶于他的说辞,“难道,你们家族也是从海上来的?”
张清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海上,但依旧是从大月天之外到来。”
都是外来者,孔彦也没有怀疑张清的话,这种事不难查询,所以眼神中也忍不住多出一分亲近。
“哎,如今人间多磨难,像你我这样背井离乡之人,是越来越多了。”
多磨难吗?在赤浪峡周围,还真感觉不出来什么。
张清出声问道:“不知道那三千五百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孔彦也能猜到张清的目的,只不过他并不愿意多说,“此事为绝密,不仅是宗门叮嘱,就是神庭之中,也禁止交流。”
就这句话,还是看在张清也是外来人的面子上,若是换做当初那些人,他是半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张清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犹豫后问道:“可是和佛门有关?”
孔彦瞳孔陡然间微缩,“张道友是知道些什么?”
张清看向对方,“这就要看孔道友知道些什么了。”
沉默片刻,孔彦挥手在周围布置了法力结界,“我对当初发生的事情也不能甚详,我只能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浓郁的惊恐之色,很难想象,究竟是何等画面,能够让一位种金莲中期露出此等表情。
“那一天,天塌了,不是夸张的形容,而是实实在在的,天塌了下来。”
“世界在碎裂,有强者踏上天空想要将那
坍塌的天顶住,却落得个身死道消,没人能够阻止那片天空的破碎。”
“而在海洋之上,无尽海水沸腾,有巨浪万丈高,所过之处,一切都被抹除,只有寥寥强者能够在天灾之下活下来。”
“风暴,漩涡,道友或许不清楚这两件事在海上代表了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海上出现了这两种异象,一定会死无数人。”
“鲜血染红海水,巨浪一浪高过一浪,雷霆在九天之上高悬,在虚空的裂缝中,杀戮所有想要从虚空中离开的生命。”
“直到再也没有人能够撕裂虚空,打开天门让人逃离那片灭世之地。”
“但这一切,都不是全部,在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之后,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火焰,焚天煮海,那一天,所有的巨浪和风暴都不见了,昏暗的世界中,只有那看不到尽头的火焰,将整个大海烤干。”
“一天,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海洋消失了。”
“九天后,天空出现了清光,宗门的长辈们也为之恐惧,他们口中呢喃着——佛。”
孔彦不愿记忆那可怕的画面,久久之后回过神来看向张清,“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存在于记载之中的佛门手段。”
因此,对于佛一事,孔彦变得无比重视,哪怕张清只是吐露出来了一个字,他也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三千五百州很大很大,但我修行百余年,只离开过五寸州不超过十次,单是五寸州一洲之地,便有岛屿八千,人类超过百亿。”
“可逃出来的,只有我们这两千人。”
“剩下的人要么死在了那毁天灭地之下,要么就苟活在海洋之上,面对未知的威胁。”
“我宗门的长辈没有逃来神庭,他们还在抵抗,但这两年时间,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孔彦的目光中,带着担忧,带着愤怒,带着仇恨,带着极致的坚定。
这不难怪,没有这样的品质,他没有资格和其他几位师兄弟一起带着这两千宗门弟子逃离出来。
“现在,道友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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