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竹也没想到对方是来找顾昔念的,但外面这个人的语气实在不算好,他心底不由地多了几分警惕。
“念念,你认识这个人吗?”
顾昔念点了一下头,“认识,是我哥。”
“你哥?”
梁竹不禁挺直腰板,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那我还是把门打开吧。”
他的手刚握住把手,她就拦住了他,“不行!”
“可是他不是你哥吗?”
“我哥怎么了?我哥也不能随便窥探我的生活吧?”顶点小说
她的声音没刻意放低,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外面的人自然也听得到。
“顾昔念。”
顾砚书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传来,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不怒自威。
梁竹看向一脸倔强的顾昔念,小声地商量,“要不然你还是和你哥好好谈谈吧,毕竟你们是一家人。”
“你的家人会跟踪你吗?”
“这......”
梁竹挠挠头,被她问住了。
顾砚书倚靠在门口,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口,幽幽地开口,“顾昔念。”
“哥,你先走吧,我还有事没办完,不能回去。”
他轻笑了一声,缓缓问道,“你觉得这个门我一脚能不能踹开?”
“别!”
梁竹赶紧开了门。
可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瞬间一脸震惊,“你......你不是那天在联谊会上的那个......”
他转头又看向顾昔念,“他是你哥?”
顾昔念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然后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还以为......”
梁竹笑了笑,小声地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
他往门口让开一步,“哥,你进来和念念聊吧。”
“哥”,“念念”,这两个字眼让顾砚书眉梢向上扬了扬。
梁竹会错意,以为他是觉得自己不方便听他们的家事,开口道,“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病人没去看,你们先聊,我过去看一眼。”
他临走时还不忘对顾昔念使了一个眼色。
顾昔念本来今天麻烦他就多,对着他的语气轻柔很多,“抱歉啊,耽误你这么久的时间。”
“嗐,没事,大家都是朋友嘛。”
梁竹拿起病历本,“走了。”
他走后,顾昔念觉得这休息室的空间更逼仄了,她不自在地说,“你以后能不能别找人跟着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你这么看着我。”
“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的话也不管用了。”
“梁竹哪里不好了?我和他交朋友有问题吗?”
“有问题,他不只拿你当朋友。”
“那又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的,就算我们.......”
她话说到一半,下意识去看他的脸色。
顾砚书冷凝着脸,嘴角嘲讽地轻勾,“就算你们怎么样?”
“反正用不着你管。”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顾砚书揉了揉上鼻骨,俊脸透出几分惫态,“跟我回去。”
“我还有事没办完。”
“你要是再不走,余笙那边我就让能管她的人来。”
顾昔念气鼓鼓地说,“不准你告诉池言西笙笙的地址!”
他云淡风轻地说,“那得
看你听不听话。”
“顾砚书,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他挑眉,“叫我什么?”
连名带姓的叫他,她还真是胆子肥了。
“反正我是不会和你走的,你告诉池言西好了,你要是告诉他,我就和笙笙一起走,再也不回去了!”
顾砚书哂笑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是你先不讲理的!”
“我不讲理?”
顾砚书走近她,俯下身,“知道什么叫不讲理吗?”
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顾昔念的呼吸瞬间一滞,脑袋往后移了移。
她好像感知到什么,正要起身逃跑,顾砚书就先一步的将她抱了起来,她失去平衡,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哥,你干嘛?”
“不是说我不讲理吗?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不讲理。”
顾砚书迈开长腿,阔步朝着外面走。
走廊里人来人往,他毫不避讳地抱着她前行,到底是没他心理强大,顾昔念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我自己走。”
“决定跟我走了?”
“嗯。”
见她终于妥协,他也不再说什么,把她放了下来。
顾昔念整理一下身上弄皱的衣服,嘀咕道,“算你狠。”
她走得很快,故意把他落在身后。顾砚书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翘了翘。
顾昔念坐上顾砚书的车,给余笙发了个消息,没敢说是她哥把她抓走的,只说她公司有事,必须马上回宁市。
她又嘱咐了一下冯青,让她好好照顾余笙。
余笙也觉得耽误她不少事,没怎么怀疑,让她回去了。
留观这一晚,她还需要输液。
经过这么一折腾,她也有些累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余笙睡得很沉,冯姐叫了她一声,她也没醒。
冯姐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病房。
一会儿后,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颀长俊逸的身影走了进来,沉步来到了病床边上。
床上的女人杏眸紧闭,许是被子盖得厚,她白皙精致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晕。
男人修长骨感的手指微微蜷着,慢慢拽起她被子的一角,往下挪动几寸,大手拨弄她耳鬓汗湿的发丝,动作十分轻柔。
空气浮动,不经意产生的凉意让她舒服的嘤咛了一声。
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依旧一身昂贵得体的西装,只是眉眼间的疲惫却藏也藏不住。
他俯下身,薄唇凑近她的,在她嘴角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她觉得痒,翻了个身,避开了。
池言西菲薄的唇角展露出这段时日以来第一记微笑。
他从病房出来,冯青已经等在门口了。
“她瘦了不少。”
“少奶奶最近饮食确实有些差,我做的开胃菜她也吃不下多少。”www.
“你不是专业的营养师吗,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会照顾好他们母子俩。”
冯青语气颇为无奈,“我尽力吧。”
池言西从病房门口离开,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受宠若惊地上前来迎接。
“池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
池言西省略了虚与委蛇的客套,很直接的问。
对方也反
应极快,知道他关心的是什么人,答道,“情况不太好。”
这种情况在预料之中,但是池言西还是忍不住拧了拧眉。
“不过您也别担心,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也许胎儿会给出一个奇迹的。”
医生安慰道。
“对她影响大吗?”
医生微微一愣,“肯定是有影响的,如果后期胎儿位置变不过来,您还是要劝劝她,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池言西阴婺的脸色让他有些不安,可他又不能不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忍着他的目光。
半晌,池言西转过身,沉声说,“暂时别让她知道。”
“这是自然。”
医生心里七上八下,见他要走,才微微放松一些。
次日清晨,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正好照在床上人儿的眼睛上。
余笙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又住院了。
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她偏过头,发现冯姐正背对着她在餐桌摆放食物。
她慢慢坐起来,问道,“今天做了什么,感觉很香。”
冯姐听到声音立即回头,见她醒了,咧嘴笑了笑,“今早很丰盛,都是你爱吃的。”
余笙靠着枕头坐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
冯姐的脸色一僵,“我.......”
“是念念跟你说的吗?”
“对!是顾小姐特意交代的。”
冯姐暗地吐口气,淡定地给她盛了一碗红豆饭。
余笙突然想到昨天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虽然知道不可能,她还是问了冯姐一句,“昨晚有谁来过吗?”
“没,没有啊,怎么了?”
冯姐背对她,脸色煞白。
余笙低垂着眸子,轻轻扯了扯嘴角,“是啊,没人知道我在这。”
看来真是梦了。
检查报告出来了,她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可以回家修养。
冯青帮她收拾了东西,很快司机就过来接上她们。
余笙在家养了两三天,身体已经没事了,这才去了公司。
分公司的人都很好相处,对她也很照顾。
这天晚上,萧景澜派人给她送了一张音乐会的门票。
她正好最近不忙,下班就直接去了。
可她没想到,萧景澜不仅是送她票,他本人竟然也在。
她刚开始没认出他,因为他捂得严实,还戴着口罩。
还是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
“嘘......”
他对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想安安静静地看场演出。”
他压低音量在她耳边说。
余笙点点头,表示答应。
他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慵懒地靠回了椅背上。
余笙看向舞台,音乐家们演奏的慷慨激昂,带动着观众们的情绪。
她却有些看不进去,余光时不时的扫向身侧的男人。
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偷看他的时候,他悄悄凑到她眼前,“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啊?”
“没,没有啊。”
“没有你干吗总偷看我?”
“我......”
她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是不是“同”这件事好像不太好问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