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躲不掉,就只能迎难而上。
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问道,“你想怎么样?”
池言西看着她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眼神逐渐变得黯然和沉重。
在他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欣喜若狂的几晚没有睡觉。
他幻想过无数次和她相认的场景,或怨或恨,唯独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她对他浑身透着拒绝,警戒的竖起全身的刺,防备他,恐惧他,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果然,她总能精准无误的一刀捅进他的心窝子里。
池言西嘴角抿了抿,轻声问,“我想怎么样都行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低敛清秀好看的眉眼,幽幽地说,“难道非要我真的消失,你才肯罢休吗?”
说完她扬眸看着他,黑亮的瞳孔晶亮闪动,放在身侧两边的手紧张地蜷缩成拳。
她在赌,赌他的恻隐之心。
果然池言西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高大的身躯不自觉地晃了晃,往后退了两步。
他个高腿长,明明是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却浑身透着寂寥和落寞。
余笙眼眶微热,压住泪意,捡起地上的手机,和他擦身而过。
“笙笙。”
她掀开帘子的同时,他低沉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余笙没回头,挺直的娇躯微不可察的僵着。
“我愿意给你自由。”
她惊愕的转身看着他,红唇不可置信的微张着,“你说什么?”
池言西慢慢转身,那张堪称完美的俊脸依旧矜贵清冷,带着些许的高不可攀。
“我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给你真正的自由,以后,我也不会再去打扰你的生活。”
“你......”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这让她更加惶恐不安了。
半晌,池言西嘴角泛起一个无奈冷清的笑,“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果然,他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
“什么条件?”
只要能换来自由之身,不再被他用婚姻捆绑左右,她倒是可以考虑和他做这个交易。
池言西目光幽幽地望着她,轻启薄唇,“就在这个城市,陪我七天。”
“七天后,我会把离婚协议交到你的手上,以后你就真的自由了
,你想做裴柠就做裴柠,就算做回余笙,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余笙本能的想开口拒绝,可他抛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察觉到她的犹豫,他再次开口加码,“这七天里,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碰你。”
池言西像是想到什么,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黯然,“当然了,我知道我的要求不是很容易被接受,毕竟你现在有了男朋友,可你也得理解我,你和萧景澜配合演的那出戏让我实在没办法释怀,除非,你能将过去的几年用这七天的时间还给我。”
“我和萧景澜......不是你想的那样。”
余笙小声地开口。
池言西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还不等他详细问出口,她就掀开试衣间的帘幔走了出去。
白色帘幔放下来的那瞬间,他听到她说,“我答应你,就七天。”
池言西紧蹙的眉眼微松,另一种酸涩从心尖儿弥漫开。
他也在赌,赌这七天能不能一个人的心。
***
余笙回到酒店里就开始后悔了,她趴在床上,整张脸埋进柔软的白色枕头里,只差捶胸顿足。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万一他后悔了怎么办?
主要是他刚刚的态度太过诚恳,让人情不自禁地就信了。
范姐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余笙一副要把自己闷死的架势,不由好笑地说道,“平时看你冷冷清清的,没什么特殊情绪,现在这样倒是有个女人样了,还挺新鲜。”
她擦着头发在对面的床上坐下,八卦的转了转眼珠,“你的不对劲是从那个商店出来就开始的,你说实话,你跟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她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
“我到底是虚长了你几岁,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男人看你的眼神都快能掐出水来了,不是前男友就是前夫吧?”
余笙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她。
范姐这是神算子吗?
“看来我猜对了。”
她先是兴奋的笑起来,然后又遗憾地啧啧道,“这男人长得是真好看,没的说,尤其是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枯木都能逢春了。
“而且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家庭条件也
不错,只可惜啊,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不然这么优质的极品前任,就算吃吃回头草,也没什么嘛。”
余笙翻身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很乱。
“其实我没结婚。”
范姐啊了一声,“那你的钻戒?”
“除了投行工作外,我还有其他工作,那份工作环境比较复杂,所以我才戴着戒指唬人,避免被人纠缠。”
“原来是这样,那你就更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我和他不可能了。”
不要说她现在不想谈感情,就算想谈,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再看那个火坑也是有心理阴影的。
起码现阶段的她是碰也不敢碰了。
范姐知道感情的事情外人不了解全貌,自然不知道个中酸辛。
但看她如今谈之色变的模样,也能猜出来,那个优质男应该伤她很深。
“范姐,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你自己一个人吗?”
范姐带她来的,还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
余笙摇摇头,“还有我的一个朋友。”
“那就好,反正你也不坐班,正好趁这个机会在这里玩几天。”
范姐没多想,直接答应了。
余笙不太想和池言西单独出去住,反正他也说过不会强迫自己,那住在哪里都一样了。
范姐还有两天才走,她跟酒店前台说好了,自己要多续几天。
第二天,池言西准时在酒店门口等她,余笙下来的时候,就见他颀长的身躯正靠着一辆黑色的宾利。
他身上的衣服依旧很休闲,简单宽大的白t搭配黑色的休闲短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板鞋。
阳光下,他的皮肤白皙,头发乌黑,微风袭来,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深邃狭长的桃花眸,只看一眼,便能轻易沉沦在他的美貌中。
记忆里,她很少看到他这么穿。
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很少出去玩。
就算因公出差,无论国内还是国外,他永远是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因为他的玩也是带着工作性质的,基本都有合作伙伴参与的约会,很少有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
现在他们两个人这样正式的约会,倒有点让她觉得局促和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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