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打断了院内的读书声。
安然毕竟是安家的公子,自然不可能粗暴的敲门,总得有些礼数。
这一点,夏儿这个小侍女把握得很好。
“谁呀?”
“五公子,我是阮大姐的侍女夏儿,我家大姐过来拜访了。”
“嗯?”
嘎吱一声,安然打开了门。
见到门口乌央乌央来了一大堆人。
为首有一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淡淡微笑看着自己。
他脸上闪过诧异。
“阮大姐?”
“今日怎么有空闲到我这里来呀?”顶点小说
“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人儿?”
“鹅鹅,正是因为久未拜访,才要过来看看五郎的嘛。”
“我们阮安两家同气连枝儿。”
“两位老爷情同手足,我们这些小辈儿,平日里也要多多走动才是。”
阮泠上前来,说话滴水不漏,带着端庄笑意。
安然目光在阮泠身后那些面目凶狠的健妇停留了一瞬。
心中大致有了猜测。
“是,大姐儿说的对,我们这些小辈平日确实要多走动。”
“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大姐年长于我,也应该是我去拜访才是,却不想大姐亲自登门,是我的疏忽。”
“大姐儿,请!”
阮泠满意的点点头,原以为这安五郎不得诸多安家子弟喜欢,又是义子,为人会狂悖无礼,让人不喜。
今日一交谈,却分明是彬彬有礼,再加上那出众的外貌,分外让人升起好感。
她迈步向着院子里走去。
身后的健妇们也想着跟着一起进去,却被安然给拦住了。
“等等,大姐儿,我这院子小,容不下这么多人。”
“您看这些健妇...”
阮泠一愣,心想也是这个理,不管今日来是干什么的,让这些健妇进门堵住院子,都不太合礼数,倒像是她上门打杀的。
安五郎毕竟是安家的公子。
“你们在外面等着,躲远一点,莫要堵住五郎家里的院子了,一群没眼力见儿的。”
阮泠挥挥手。
带着夏儿和冬儿这才进了院子。
刚一进
去,目光便凝在了不远处还坐在椅子上,埋头看着书籍的阮软身上。
眸光闪了闪。
安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阮软妹妹,别看了,家里来客人了。”
“快去,帮我把屋中柜子里的茶和茶壶拿出来,哦,还多搬几张椅子出来。”
“快去快来,是你姐姐来了,也好见个礼。”
阮软身子一颤,应了一声,起身向着屋内跑去,依旧低下头。
刚刚低头看书的动作,完全就是见到阮泠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姐姐过来了,装的。她从小在这般恶劣的环境里面长大,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的苦日子是谁在暗中捣鬼?阮家就那么几个人会针对她们娘俩。
“呀,这不是阮软妹妹吗,怎么会在这里?”
安然招呼着阮泠坐下。
“大姐儿,你忘了?我听阮软说她的宅子是你给她安排的,可不就在我隔壁吗?”
“既然是做了邻里,到我这来窜窜门,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只是没想到我这妹妹一向性格恶劣,东府那边的仆人都不喜欢,我这长姐也为此操了不少心呀,不过却能和你混的这么熟,感觉有些奇怪。”
“嗯?阮软妹妹性格还是很好的。没有很恶劣。”
安然摇摇头。
“哈哈,五郎,这女人甚至包括年纪小的,也都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安然深以为然的看了眼前的阮泠一眼,点点头。
“五郎刚刚是在教阮软妹妹识字?”
阮泠自然没有察觉到安然的目光,视线落在桌上的书籍和草纸上丑陋无比的字迹上。
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她阮家诗礼传家,家中但凡是公子小姐六岁就要蒙学,若是写出这么丑的字。被老爷看见了,必定要打个半死。
当然,她也不会记得,当年阮软娘要把阮软放进族中学堂的时候,是谁给否了。
只会觉得有辱门楣。
“对呀,不管是男孩子女孩子,识些字看些书懂些道理总是好的。”
安然点了点头。
不一会,阮软便抱着茶壶
跑过来了,又去搬了三把椅子。
给夏儿和冬儿坐下。
但是两人毫无反应,主子面前,哪里有她们坐的份儿?
“阮软,过来,这是你大姐儿,不认识了?快见礼。”
安然招了招低头不敢出声的阮软。
她怯生生的,好似一只见到狼的小兔子一般。
缓步走到阮泠面前。
“见过大姐儿。”
“嗯。”
阮泠淡淡瞟了她一眼,便挪开目光,显得十分冷淡,若不是安然在跟前,她做出一点反应都欠奉。
安然拍了拍阮软的后背,安抚着她,让她坐在跟前。
阮泠皱了皱眉头。
暗道这安五郎眼皮子也太浅,都跟他说了阮软这贱人最会伪装,看动作还是护着她?
不过,她也不好直接说是来捉拿阮软的。
于是对着一旁的冬儿使了个眼色。
“对了,五郎,今日过来,其实大姐儿我呀,还是带了礼物的。”
“冬儿!”
冬儿出了门,一会便拿回来一方徽墨。
“这方徽墨是我爹爹赠与我的,今日恰逢其会,赠与五郎罢。”
“多谢大姐儿,只不过...今日大姐来的匆忙,也不曾提前知会我一声。”
“倒是没有准备回礼。”
“无妨,一月之后就是我生儿,到时你再一起补上?”
“好,到时一起补上。”
安然为阮泠倒上一杯茶。
“这是老爷赠我的江南龙井,一直没客人来,也就一直没喝,真巧大姐过来了。”
“大姐尝尝,若是觉得好,我这里还有几块茶砖,一会带一块回去。”
阮泠笑着点点头,泯了一口。
“安伯父所赠的好茶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不过,五郎,我今日过来,你也看见了外面那些健妇了吧?”
“不会是误会我要围了你这院子吧?”
“...”
安然摇摇头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其实今日除了来拜访你,还有另一桩事儿。”
啪嗒!
阮泠的目光一下子冷峻了下来,猛地一拍桌子,看向一旁低头当鸵鸟的阮软。
“阮软!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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