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雨过初霁。
阮软被一阵嘈杂的呼喝声吵醒。
她缓缓睁开了眸子。
映入眼帘的,还是自己当年在阮家居住的屋子。
昨夜,举办宴会,接见了众多前来贺礼的修仙势力,不想,见到阴阳鱼一族的时候,心中陡然涌过杀意和愤怒。
压抑不住情绪而离开了宴会,回到了这屋子。
可回来之后那股情绪依旧没有消散。
只得躺在床上,等到心情平复,最后竟然不知为何,缓缓睡了过去。
她这般修为的修仙者是极少睡眠的,可以说根本不需要休息。
但是睡眠除了缓解身体上的疲惫,还可以消除心灵上的疲惫,缓和情绪。
这一觉醒来,昨夜那些负面情绪果然已经消退。
不过随之而来的,却是一抹被吵醒的不悦。
往日,她这片区域在阮清源的妥善安排之下,根本不可能有人过来打搅,更不可能出现能够将她吵醒的噪音。
阮软下了床。
只是稍稍一挥手。
周身便换了一层妥帖的模样,刚刚醒来的慵懒消失,变得庄重威严起来。
她推门而出,走出了院子。
唤来一个侍女。
“你去看看为何今日这般嘈杂。”
“是!”
侍女诚惶诚恐行礼,退下。
她是阮清源专门安排在这里用来服侍阮软的。
阮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她说,若是解决不了,也会报告给阮清源。
这样的工作性质,她自然是知道阮软身份之高贵的。
不敢有丝毫怠慢。
此刻她既是愤怒也是恐惧。
仙尊住所周围竟然有人吵闹?
没看到仙尊都亲自出门来询问了吗?
这些是什么人?竟然不把清源公子的话放在心里?
这要仙尊责怪起来,她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www.
这般想着。
侍女循着噪音找了过去。
不一会。
神情有些为难的回来回禀阮软。
“仙尊!
”
“嗯?”
“那边传来的噪音是这样的。”
“那边发出噪音的是一些民夫。”
“他们应清源公子的命令,把您故居周边一圈破败的院落、道路或是拆除或是重新修缮一番。”
“原是得到通知,说您于昨日便会前往别处居住,所以今日才会过来。”
“却不想,您...您回来了。”
“倒是不是故意扰您清净的。”
“不过这事不管如何,都是我奴婢疏忽了。”
“请您降罪!”
侍女跪了下来。www.
神色畏惧。
原不是她的责任,这是清源公子没有安排到位。
但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去寻主人的错处?
阮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算了,无妨,你起来吧。”
“我马上回去小世界内,这边院子会空着。”
“若是要修缮拆除,你让他们继续吧。”
“不会吵到我的。”
她平静道。
本也不是嗜杀之人。
没有必要为了一点点不悦和责怪下面这些人。
“多谢仙尊饶恕。”
“奴婢这就去通知他们。”
“嗯,去吧。”
阮软点点头,看向仙宗带来的那个小世界入口的方向,准备离开了。
身子瞬间虚化,可有瞬间凝实了。
“等等!”
侍女回过头。
“仙尊可还有事吩咐?”
阮软只觉得心中一顿,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说的那些民夫现在在哪座院子里?”
“我没有出来寻你之前,又在干些什么?”
“就在您隔壁的院子里呢。”
“他们正在挖院子里那棵梨树下的土。”
“说是那树太粗了,很难砍断,所以准备先把根给掘断,再放倒,压坏了房舍也不可惜。”
“反正那边的房舍都是需要推倒重建的。”
“哦...”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好像是挖到了有些坛坛罐罐。”
“刚刚的嘈杂正是因此而来
的。”
“有人说可能是挖到了以前主人埋在树下的宝贝!”
阮软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好似有一只大手拽住了自己的心脏,直要将其捏碎一般。
心脏的位置剧痛无比,都快要喘不过起来了。
咻!
还未等侍女再说话。
阮软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
此刻隔壁院内的杂草早就被清理了一遍。
百年梨树周边都掘开了一圈大坑,还能看到断裂的根部。
挖出的泥土堆在一旁,很是杂乱。
一群身着短打的大汉围在一起。
反复打量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漆黑坛子。
其中一人也手中拿了一坛,早已打开。
“呸!”
“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原来是埋在地里的酒呀!”
“可别这么说,我看这酒少说也是埋了几十年了!”
“这可是深埋地底珍藏了几十年的酒呀!”
“放在外面,不知道可以买多少钱呢!”
“呵呵,放屁!我看你是戏文看多了!”
“哪里有什么酒能放地下几十年的!早就坏了!就算是有,人家也是有秘法有讲究的!”
“来,不信你尝尝?”
“嘿,我还就不信了!”
“咕噜噜!”
“呸!”
“他妈的!一股子土腥味!”
啪嗒!
坛子摔得稀烂。
“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物什呢!”
“狗东西!白高兴一场!”
这尝酒的人,气不过,伸出脚准备踢翻地上剩余的坛子。
嘭!
嘭!
哗啦!
酒坛子碎了一地。
浑浊的酒液肆意流淌着。
“诶?安老九你这狗东西!”
“这些坛子屁用没有,拿出去丢掉就好!打翻干什么?”
“还要我们收拾!整个院子里一股子土腥味!”
“住...”
就在几个民夫悻悻之际。
阮软突兀的出现在院内。
看着满地狼藉。
彻底愣住了。
还未说出口的话语瞬间中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