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吕文郁如何还能拒绝?
他明白梅时九的意思,借他之口出谋划策,而他,则要冒领这份功劳,是君子所不齿之事,但是这件事的本质是为了帮梅时九,为了帮大元,那他又如何会去在意这些虚名?
便是日后被人知晓他亦没什么可后悔的。
“启禀圣上,兵衙外有一个郎中求见…”
“一个郎中也来通报,你们…”罗桑眉头一皱就要让通报的士兵出去,这正商量着要事呢。
得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将士们正和圣上商量着是不是要趁机反攻呢。
“回将军,郎中说他有九公子的信!”
“什么!!!”
罗桑还没来得及反应,丰子越已经站起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
九公子真的还活着?
前几天他们就得了消息,但都是半信半疑不敢确定,但是也足够让他们激动地睡不着了,这会儿又听说有九公子的信,也难怪圣上这般失态了。www.
“快,快将人带进来。”
都懒得细问了,丰子越直接招呼让人进来。
眼里的急切可想而知。
“时九…时九真的还活着!太好了!祖父、时九真的还活着!”
秦慕寒一时间有些情难自禁,他和时九可以说是自小一块长大,感情就像亲兄弟一样。
秦老将军也是一时没忍住,有些热泪盈眶,强忍着激动拉了拉孙子的胳膊,“圣上面前,这般大呼小叫从何体统。”
其实他老人家也想说一句太好了啊!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好消息接二连三的来,大元是不是要时来运转了。
吕文郁被带入兵衙,低着头略有些紧张,其实他见过一次圣上,不是第一次面圣,只是仅是不同往日,而且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这算不算欺君?
算了,已经来了,便也想不得那么多了。
“吕文郁?”
吕文郁尚未过门槛,丰子越就认出来了,虽然和之前有些变化,瘦了,脸也粗糙了,双耳都是冻疮,可轮廓在这,还是能瞧出来。
呃,圣上好记性,当然,吕文郁可是不敢乱说话,低头迈入门槛
,挥袍跪下就要行礼。
“行了行了,起来,赶紧说说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是你说有时九的信?”
丰子越这会儿也忘了什么一国之君的风度和持稳了,谁让事关时九。
吕文郁吓了一下,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梅时九怕他说话间说漏了嘴,干脆写了一封信,让他送封信就行。
丰子越一把抢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拆开。
周围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真的是九公子的信?
熟悉的笔迹,熟悉的口吻,让丰子越一下就红了眼眶。
大家见状心里大概有数了,真是九公子啊,这么说,九公子真的还活着,老天保佑啊。
“时九…时九还活着!太好了!朕就说,他怎么那么容易死呢,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他还活着,活着就好…朕就想着,波罗粮仓被烧能是谁干的,若是时九…”说着双手紧紧握着信,猛的抬头看向吕文郁。
“吕文郁,你见着时九了对不对,什么时候见的,你知不知道…”
面对丰子越一连串的问题,吕文郁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起。
“圣上,且稍安勿躁,让这后生慢慢说。”
秦老将军赶紧帮着解围,也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见着丰子越得吕文郁,他也就松了些戒备。
“回圣上,草民的确见过九公子,是在罗谷口被攻破之后,草民一时慌乱和小斯走错方向入了西北……”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真真假假的,倒也说得还算顺畅。
“这么说,你真的见到时九了,他的伤如何?现在何处?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回圣上,见着了,九公子的伤…有些重,不过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因着天气太冷,路途遥远雪地又不好走,加上西北现在到处是波罗军多有不便,所以九公子说他暂且留在西北养伤,九公子说,请圣上和诸位放心,他现在很安全,等伤势大好,等咱们反攻入西北,再与大家会合,让大家不必太挂念。”
吕文郁说完暗暗松了口气,额头都出了一层薄汗,看来他的确不太擅长说谎。
“活
着就好,没关系,这冷的天,他有伤的确不宜舟车劳顿,好生养着就好,只要活着,总有再见之时,真是太好了,快,罗桑,快将这大好的消息送回都城,好让老太傅一家也高兴高兴。”
丰子越仔细将信收好,深呼吸几次才稍稍缓和心神。
“除了信,时九可还有什么东西让你带回的?”
信是看完了,字迹也确认了,但是这事关系太大,而且信中梅时九还像他推举了眼前这个吕文郁,所以免不得多问两句,寻常人尚有防人之心,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吕文郁此刻是真的佩服梅时九,一切都如他所料。
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一眼东西,是一个压襟,这是他出征的时候他娘送给他的,当时丰子越还说特别,多看了几眼,不是贵重之物,但是吕文郁一拿出来,丰子越就能认出来。
“这是时九的压襟,出征时他挂在盔甲上,朕还看过…”
这下错不了了,这种小东西,能证明身份,除非彼此都知道的。
一时间,整个兵衙一片喜庆。
丰子越留用吕文郁,吕文郁也顺势答应了,虽然他是吕家人,但是梅时九推荐,且之前初雪也推荐过,所以丰子越便放心用。
正好赶上将军们说要准备准备,准备攻打波罗军,吕文郁便将梅时九的意见代为说出,而且,他也觉得梅时九说得十分有道理,不是不打,是要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但是此时不妨给波罗一些压力。
就如同当初他们在城下屯兵却只是骚扰不攻打一样,简单来说,搞心态。
这边收到了梅时九活着的消息,初雪那边也收到了,此时,她都快到峻峰岭附近了。
他们一路走的小道,所以稍微慢了些,得知梅时九还活着,初雪愣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若不是听着那几句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话,那几句藏在平日往来信中的藏头诗,她也是不敢相信的。
“绿毛!是他对不对?”
初雪反应过来,捧着绿毛激动问着,即便绿毛不能回应,她也是一脸欣喜,他还活着,还活着!原来之前绿毛的反常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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