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时荔心虚地把络子递给殷夏。
“夏夏,这个络子……”
殷夏远比时荔想象得更了解自己的蠢弟弟。
扫了一眼络子,直接抬眼瞥向不远处假装没注意这边的殷沛,毫不客气地冷笑。
“殷二狗,你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再显然不过,殷夏一眼就看出络子出自谁手。
时荔尴尬地摸了摸耳朵。
“等下次我再买丝线重新打一个,这个……”
“没事,我就戴这个。”
殷夏没想让时荔为难,直接拿过络子佩在腰间,然后又朝着殷沛的方向嗤笑一声。
“殷二狗,等你以后和小荔枝有了孩子,我就把这个络子当满月礼送给他,还要告诉他这个络子是谁打的。”
时荔:……
感觉被误伤了,什么孩子不孩子啊。
她还是个孩子啊啊啊!
殷沛:……
他得在时荔给别人打络子和自己被未来的孩子嘲笑间,做出一个选择。
殷夏说得出来,就一定做得到。
殷沛默默地捏了捏手指。
罢了,实在不行,以后生了孩子就带时荔和孩子离殷夏远点儿,不让她有机会见到孩子就完了。
荔荔亲手打的络子,只有他能戴。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时荔看着默不作声的姐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心里剩下的唯一一条络
子。
很好,现在就剩下殷霄还没收到络子了。
算一算,殷霄离开魔界快两个月了,不知道少年在外面过得如何。
“要不,我和殷沛去看看他?顺便把络子给他?”
时荔怯怯地看着殷夏,生怕这个望弟成龙的姐姐会铁石心肠地拒绝自己。
“我保证,绝对不给殷霄提供任何帮助,看一眼就回来。”
殷夏看着时荔,神采飞扬的眉眼缓了缓,最后摇头无奈地笑了一声。
“小荔枝想去就去吧,我又不是恶姐姐。”
她其实也很挂念,从小被她和殷沛庇护的小弟弟,一个人在外面到底过得怎样。
时荔从殷夏的语气洞察了她的心思,立刻打蛇顺棍上,伸手挽住殷夏的手臂。
“夏夏也和我们一起去吧,用不了多久时间,耽误不了事情。”
“我就不去了,难得你和二狗一起出门一趟。”
殷夏却拒绝了,嗤笑着睨了一眼几乎把她盯成筛子的殷沛。
“你看二狗一直看我呢。”
时荔闻言,立刻责怪地看向殷沛。
其实,这一次她真的冤枉了殷沛。
殷夏要是想和他们同去,殷沛再盯着她也没用。
她不去,是因为特殊的日子马上就到了。
殷沛没有当场拆穿她。
牵着时荔的手走出黑石宫殿之后,不甘被冤枉,对时荔说了真相。
“她
这几日,会在朱果林饮酒,陪一陪风初。”
这一季的朱果尚未开花,树叶生得繁茂馥郁。
殷夏穿着一身嫣红霞衣,手里提着一壶酒缓缓走来。m.
如往年一样,倚树而坐。
昂头望着头顶茵茵茂茂的繁树,阳光像缕缕细金线,照落在倾国倾城的脸上。
“从前,你总说我小,不许我喝酒,现在可管不了我了。”
殷夏低笑轻语,举起酒坛先在地上撒了半坛。
“风初,又一年了。”
“殷沛如今都有媳妇了。”
“小殷霄也能独当一面。”
殷夏说一句话,举起坛子喝一口酒,脸上始终噙着浅浅的笑。
平静得像与友人闲话家常。
风初去后,年年岁岁,都是如此。
殷夏背靠着苍劲的树,慢慢诉说。
等半坛酒喝完,就靠在树下静悄悄地睡着。
透过树缝的阳光落在垂下的眼睫上,像闪着星辰的光辉。
阿锁生得再与风初相似,或者再与风初有渊源,都和她没有关系。
风初就是风初,无人能替。
睡到醒来,已是黄昏日落。
殷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落在手边的酒坛,抬头望着被风吹动翻飞的树叶微微一笑。
“阿初,我又梦见你了呀。”
此后年年岁岁,风初都是她的梦,是再无触及的存在。
也是。
心底永远的柔软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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