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也是毫无预知的看着时云州把第一份面放到她面前。
时云州手型漂亮,正抓着小碗,向箖又看到他中指第二关节内侧的那颗小痣。
碗放下后,时云州冷淡瞥了向箖一眼。
这一眼,让向箖找回了某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时光重合于多年前的某一天。
其实鲜汁拌面就是用一种特殊的锅,下面烹煮各种海鲜,上面把面蒸熟,蒸好的面分到边上,吃的时候用烹煮海鲜的料汁拌一下。
面是油面,放久了也不会坨,口感细滑,很劲道。
最主要是秘制料汁,口感鲜甜,看起来浓油赤酱的,但其实一点都不油腻。
在吃东西上,向箖自律特别好,但就是馋这口面。
每次去外面吃饭,她都很想去大周家的店。
每次点菜,这道招牌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但吃的时候要小心,因为那时候用的那种锅子,底下加着热,很容易烫手。
而且不止向箖爱吃,大家都爱吃。
每次菜一上来,这本该留在最后,附带主食的菜,总会被大家先下手为强,首先把面分掉。
向箖想吃,手又慢。
于是向海总是照顾他妹妹。
菜一上来,就先给向箖盛上一份。
后来向海开始跟尤若献殷勤,第一份面就总是会先给尤若了。顶点小说
向箖自己并不太在意,且给时、尤二人当电灯泡当得非常敬业。
只要时云州和尤若都在,她就一定会坐在两人中间。
时云州对他们兄妹非常不爽。
故意跟向海做对似的,菜一上,他会首先帮向箖盛,盛好了往向箖面前一放,但目光冷淡,还会有些嫌弃。
皱眉道:“赶紧吃。”
向箖总是能从他的眼神中悟出一个“滚”字。
“赶紧吃”。
吃完快滚。
滚了,就不会继续碍他的事,给他当电灯泡了。
向箖本来真是坚定不移的当电灯泡。
可是她当一只电灯泡的意志终于还是在一碗面的面前瓦解了。
她听时云州的话,吃完就滚,下次时云州还会帮她抢。
后来就似乎成了他俩之间无需言说的秘密。
向海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她会因为一份面当“叛徒”。
确实很难让人怀疑。
因为她如果吃面的话,通常只吃一小碗,为了不摄入过多热量,吃完后,别的都不会再吃了。
而且通常一张桌上,就数她年龄小点,她又没什么话,确实筷子放下后,就只干待着,很没意思。
所以她吃完就滚,没什么问题。
向箖:“谢谢州哥。”
她觉得时云州这是给她抢这碗面,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一看见这道菜,就首先把面给她了。
但现在向海已经不可能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边吃饭。
她也没有插座在时云州和尤若中间。
而且还是时云州叫她来的。
她早就不是超大号瓦力足的电灯泡了。
时云州帮向箖盛面的行为,落在别人眼里都觉得没什么。
毕竟刚刚时云州才搂着向箖的腰,对大周说这是“嫂子”。
但是个个心里暗道刚才捧错人了。
谁能想到,曾经时云州和尤若青梅竹马的,如今尤若又大着肚子,被时云州带来,他俩竟不是一对呢?
一杯酒下肚,大家话又多起来。
有人举着酒杯站起来说:“向箖,我刚才要是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你别介意啊!”www.
向箖看向她,其实在刚才“向箖声讨大会”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注意她说过什么。
这人:“咱们大家都那么多年没见了,现在很多都成家立业,各忙各的了。今天借大周开业大喜,这个场地,我先敬你和时总一杯,也敬大家,祝大家生活都和和美美。”
她先喝了,说她先喝,大家随意。
向箖也果然就随意了。
她酒量差,不敢再喝,也以茶代酒了。
喝完这杯,这个道:“哎,我是不是说过,他们几个肯定能成一对?”
那个说:“咱们大塘湾成了几对啊?”
大周:“别算我,我都离了。”
......
向箖忽然又被点名。
“还是向箖福气好,能拿下时总这样有钱又帅的人。”
“你看你,连个话都不会说。分明是郎才女貌,对吧时总?”
时云州只是笑了笑。
大家一边亲切的聊
着往事,一边说着场面话,顺带感慨一下人生,说说车子房子孩子,再聊聊不在场的人。
唯有向海,没任何人提起。
他被大家不约而同的回避了。
大家可能很多事都不了解,但应该都知道他出事了。
尤若基本上成了沉默状态,知道她肚里的孩子不是时云州的,大家就对她少了热情,也没人打听她的孩子是谁的。
向箖看她两次。
向箖自己并没有任何被人恭维的开心。
她不喜欢尤若,甚至有时候会感觉到厌烦。
可她现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尤若落寞的样子很明显,但还是淡淡微笑。
她还是瘦弱的样子,腹中在孕育着向海的孩子。
想起尤若什么时候说过一句:“以前她们不是这样的,她们以前很巴结我的。”
有人在替向箖和时云州回忆他们的“恋爱史”。www.
“我就说,那天雨那么大,天都黑了,还看到云州到二中接向箖去。你们不会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吧?”
大家对这个信息很感兴趣。
“什么时候?”
“哪天下雨?不会是把大塘湾淹了的那场雨吧?”
“我擦,这也太感动了。”
......
眼看开始被大家说得离谱,向箖瞥一眼时云州,决定解释一下。
向箖:“误会了。其实是因为,我有一次差点走丢了,州哥才去冒雨接我的。”
在那场雨落下来的时间段,她和时云州的关系正差得很。
那时候她刚从尤若那里抢走了他的自行车后座,时云州不时就要拒载。
有一次放学向箖没找到时云州,就只好自己回去。
但已经早过了放学时间,路上几乎没有结伴的,常走的路路灯少,她有点怕,就绕大路了。
结果因为不太熟悉,路痴犯了,很晚没到家,都以为她丢了,把大家急坏了。
时云州当然挨了沈爷爷一顿痛骂。
于是不久后特大暴雨,他也没有不管她。
她没解释详细,只大概说了两句。
但一点暧昧粉红都没了。
大家兴味索然:“哦,这样吗?”
时云州凉凉的笑了下:“不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