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底隧道再去跨海大桥,等于从西到东,穿过市内五区,再绕回去。
但向箖怎么说,小马车就怎么开。
过隧道,走快速路,再上高速路,又开上纵横交错、层层叠叠的高架桥。
高架桥直通海上,转过一个大环弯,通天大道便只架于海上。
天蓝,海蓝,融成一片。
斜坡向上,像一条通天之路。
路又仿佛有尽。
错觉能去天堂,能入深海。
平常并不多话的小马:“大小姐您看这风景多好看啊!”
向箖的某种思绪像被拽了回来,看看小马,又静默片刻,终于说:“去剧组吧。”
蓝城很大,向箖只是从中心区域逛到海底隧道,又从隧道逛到跨海大桥,再从跨海大桥到剧组,一上午的时间基本上就被逛出去了。
于欣甜那边已经选到了比较合适的人。
于欣甜:“导演亲自面的,觉得还行,要不要等你回来再看看啊?”
向箖:“导演说行就行了。”
向箖今天临时请假,又临时决定用替身,剧组里倒没人在明面上抱怨什么。
可能是因为戏快拍完了,多磨一天多一天工资,也可能是因为之前向箖发作过。
导演竟也难得的没发火,大概是已经被气到没脾气了。
就只有顾惜跟吴晓婧冷嘲热讽了两句。
顾惜:“这也不拍,那也不拍,当什么演员啊?”
顾惜:“好笑死了,多冰清玉洁似的,高贵什么啊?”
她吐槽她的,反正除了吴晓婧,也没人听见。
吴晓婧附和着随她说了几句,两人就收拾收拾东西走了。
顾惜的戏已经杀青,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而且向箖已经决定用替身,她也没什么热闹可看的。
向箖来到剧组,下车前戴上墨镜。
谁也没通知,先走去她的个人休息室,换下被她剪坏的裙子。
路上遇到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很随意地打了招呼,可能他们有注意到向箖的裙子破了,但向箖并没在乎。
换上今天要穿的戏服,依然是很普通的长裤长褂。
伤口还是很疼。
是一直持续的疼,没停过。
她
坐在休息室的小床上,像被摁下静止键般发起呆来。
直到于欣甜又给她发信息:“姐姐你大概几点来?”
向箖:“我已经到了,在休息室。”
看看时间,这才起身往外走。
跟慌慌张张赶来的于欣甜遇上,向箖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继续往片场走去。
于欣甜有些奇怪地看看她,今天的向箖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把想出口的话咽回肚子,安安静静跟在后面。
向箖的休息场地在早晨的时候就收拾好了,她走过去,坐在专属于她的太阳伞下。
今天由替身代她上场的戏是在室内拍。
向箖看到那间房子门口,站着一个和她穿同样衣服的女孩。
那女孩正有些好奇地往她这边看。
于欣甜:“姐姐,你看,就是她。”
递给向箖一瓶水,这才发现向箖手上缠着纱布,立刻道:“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向箖:“受伤了。”
一看就是受伤了嘛。
但听向箖的声音也不对劲。
她又探究地看了向箖一眼。
向箖不想解释太多,便指指自己的嗓子。
意思是嗓子不舒服,说话不方便。
倒不是很疼,就是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塞挤在嗓子里,让她有些发不出声音来。顶点小说
其实用力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但用力就会有点疼了。
于欣甜有些担心:“我有润嗓子的药,帮你泡两颗吧?”
向箖点点头,于欣甜便离开了。
但没走几步,就打开手机,编辑起信息来。
向箖转过头,但只是看看她,又把头转回来,身体慢慢向后靠去。
才下午两点多,气温还是有点热。
虽在伞下,还戴着墨镜,但她似乎被光耀得有些头晕。
感觉到身上有汗,但冷涔涔的。
她来了剧组,有人忙着,有人闲着,她在这陪着她的替身帮她拍戏,身在其中,又觉得一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应该是开拍了,不断有尖叫声、呼救声从房子里传出来。
很快被导演喊停。
没多久后,又有尖叫声和呼救声传出来。
这段应该是需要后期配音的,但演员需要借助一些
东西,将自己代入剧情中。
两个场景。
拍完这边,还要再去拍一段办公楼场景的戏。
这两场戏,就足够消耗大半个下午。
于欣甜一直陪在向箖旁边,瞄了她不下百次。
所以当时云州突然出现,向箖并没感到太惊讶。
一定是于欣甜又跟他汇报了什么。
向箖知道自己状态不太好,但不知道看起来有多不好。
能让时云州亲自过来,应该是被她汇报得很严重了。
时云州应该又是刚从什么工作场合过来,虽然开小差到这种地方来,但沉着眉,有些严肃,一副步履匆忙的样子。
他一出现,好像正在打盹的剧组立刻被惊醒了。
剧务主任迎上去说话,而向箖看向旁边的于欣甜。
于欣甜惊喜的神色还正在脸上挂着,向箖一看她,她默默咬住手指,硬是把那种兴奋的表情给塞了回去。
时云州朝向箖走过来,于欣甜立刻离开自己的座位,殷勤的拍拍座椅:“时总请坐。”
时云州看看向箖,目光落在向箖缠着纱布的手上。
时云州大概是找了一下自己的声音,还是轻声问道:“怎么伤了?”
向箖:“不小心把杯子打破,割伤了。”
因嗓子疼痛,她说完这话,喉中有些艰难地吞咽一下。
时云州:“严重么?”
向箖:“不严重。”
他这才坐在向箖旁边的折叠椅上。
没人问他,他看看向箖,自己说:“听说快拍完了,我过来看看。”
某个房间里不断传出女人的尖叫声,时云州又朝那边看去。
时云州:“在拍什么戏?”
向箖没用嗓子解释,递给他剧本。
时云州往剧本上扫了一眼,皱眉道:“怎么会有这种戏?”
看看向箖。
但是显然,这戏不是向箖亲自上场拍的。
他们两个并排坐着,一起又听了一阵子尖利的叫声。
声音终于戛然止住,导演助理向外探头:“化妆师快给向箖做准备!”
化妆师就在不远处候着,走到向箖身边来,先剪掉向箖的一粒扣子,然后抓着她肩部的衣服一撕,干脆利索的撕下一块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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