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的信鹰以最快速度被放了出去,程凉和沈宽在徽山城中。
小皇帝和秦政分别带着一支民工队伍,从南北两头朝徽山城前进。
长达万里的南方长城,竟然真的被他们修出来了!
现在只差最后一百里,便可合拢。
朝廷一半的人力物力投在这边,但完成这么巨大且不可思议的工程,主要还是靠了乔恩的技术支持。
超级战士从已经增加到了八千人。
不说超越秦政,但每一个都是可以吊打古大雕的水准,若不是克莉斯她们研发出了灭绝人性的筑梦草武器,这些人投入西北战场,或许能一举改变战局也说不定。
可现在,他们的任务更加艰巨。
西北战场,说到底还是跟人的战斗。
沿海战场,才是与天斗的正面战场。
“太后,秦大帅和皇上回来了。”有福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子,低声说道。
程凉点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在门口,迎上了正在上台阶的爷俩。
赢凌早就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不得不说,跟秦政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他唇角长出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个能干的领袖,而不像个京硅矜贵的帝王,这个毛孩子的变化太大,以至于完全没有变化的秦政站在他身边,更像他哥,而不是他祖宗。
“水势越来越大了。”秦政一边走,一边抖落身上的水珠。
程凉这才发现,这俩人全身都是湿的。
“槐树和萧舜臣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她问道。
秦政摆摆手:“你是不知道,自从海墙进入徽山道,水势便大得可怕。这边本来水系就很多,海水倒灌是最严重的。
如今海墙筑成,还有几股海流被迫南下,全部汇集在如今拢口处,每往上冲,能射入海墙之内十里。
地上都被它又开出了一条大河,现在相当于是要在大河上合拢,一点地基都打不了。槐树和萧舜臣现在在工地上犯愁呢。”
程凉也愁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倒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小皇帝接话,“目前有两个方案,一个是沿着那条海河继续往里面延伸,将海墙修成几字形,一直到海水势头最弱的地方合拢。
但徽山境内水系众多,海水势头又大,用这种方法,需要多修的恐怕不止几百里。
阿宁的兄长提出了另一个办法,说是要悬空建一个水门,就像逐光城以前的那个水门一样。
全部用钢铁铸造,落下去时,直接闸断海河,将来如果海潮倒灌太猛烈,还可以将其打开,作为海墙上最大的一个泄水口。
不过,大家都没有见过逐光城的海墙,也不知如何才能造出那么大的水门。
萧大人甚至还跟阿宁的哥哥吵了起来,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朕与师傅才回来,准备与您和母后商量一下。
对了,母后呢?”
“在商行。”程凉回答道,“最新的一批材料到了。我们也过去吧,无论是延长海墙,还是铸造水门,都得跟沈家商议。”
“嗯,也好。”
秦政和赢凌走上来,连门都没进,就又跟着程凉往沈家去了。
这也是目前大秦官员的常态。
古人有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秦人骨子里那种战天斗地的韧性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官员从上到下,武者不惧死,文者不畏劳,吏治反而是到了有记载以来最为清明的状态。
到了沈家商行,商行主事沈力和徽山道府正彭杨正在清点账目,沈宽站在旁边,一个小女孩围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沈宽很快就不耐烦了,就在她要抓狂的时候,小女孩眼睛一亮,噔噔噔冲出去,双手一展,十分高兴的嚷嚷:“表伯父,皇帝表伯父,抱抱!”
小皇帝伸手将她举起来,转了一圈,笑眯眯的问道:“茗儿怎么不在洛阳呆着,徽山吃穿用度都很艰苦,要是把我们家茗儿养瘦了怎么办?”
“爹爹说我们这一代人要从小学会吃苦,否则打不过天上的大坏蛋。”沈茗甜甜的说道。
小皇帝又是欣慰又
是酸涩,上下摸了摸衣服,连一块糖都拿不出来。
大家都说他是千年难遇的圣明帝王,可为什么天下会在他的手上变成这样呢?
“臣彭杨、沈力恭请皇上,圣母太后圣安,参见秦大帅。”
沈力和彭杨看见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来。
看见沈力,程凉心中便是恍惚。
她第一次看见沈力的时候他才两岁多,而现在他的女儿都已经能跑能跳了。
“表哥,祖父和爹爹让我来做沈家在徽山的主事,过几日功弟,和泗弟也会过来,你有什么只管说。都是自家人,能做到的,我们给你做;做不到的,我们琢磨琢磨也能给你做!”沈力一眼就看出了小皇帝脸色不好,接过自家女儿,笑着安抚道。
“好,那朕也不给你们绕弯子。海墙确实遇到了一点困难。”小皇帝开口把问题说了一遍。
沈力越听神情越凝重:“听起来延长海墙更加容易,可徽山水系纵横,这往回一退,没有千里怕是打不住的。
而且后退肯定就是要损失大量的土地,我们花这么大功夫建这海墙,不就是为了跟海争地,保证粮食供应吗?”
“那你是支持建水门?”
“哈,那也不可能。”沈力一脸欠揍的表情,“一百里啊,表哥,不是一百尺。
这道海墙上的泄水门全是我们沈家工厂做的,最大的也就三丈宽,一百里是多少丈,您算过吗?
您就是把太上老君喊下来,再搭上他的那炉子,也弄不出那么大的。”
小皇帝眼睛一瞪,气势瞬间全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是来跟你商量办法,不是来听你说不行的!”
沈茗也很配合的一巴掌摁在她爹脸上:“爹爹,娘娘和阿奶让你要好好听皇帝伯伯的话呢!”
沈力马上收起了嬉皮笑脸,装模作样的的咳了一声:“我很认真的……虽然这两个计划都有弊端,但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啦。
我们现在这么凭空设想没用,还是得用数据说话,进去坐下来,从长计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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